刀劍佐酒,大道獨行。修行在修力,更在修心。心予何處?不在星河渺高遠,不在腳下萬丈深。大道之爭對於少年來說似乎毫無交集,然而深水寒潭早已悄然而至。人心不古,世道變遷,禮樂難尋,大道崩壞。修行者問道再無捷徑可走,肉食者謀略再無安樂可言,各地山水精魅再無金身能證,僻遠外道再無限制加身。宗門修行,王朝俗世,仙家山頭,地域山水,這大好河山等你觀瞻,這無上機緣等你來取。
行書究竟是怎樣的一支筆?恐怕在當下的儒齋很難有人給出詳盡的解釋,李合鋒只知道這個白瓷筆是以儒齋的開齋二老祖的本命瓷煉成的筆身,上古魘獸頭頂的毛髮做毫製成的靈寶,數千年以來,儒齋一直奉爲至寶。
這筆在天降大災時寫過泣血陳祭過山河,也在大澤有妖獸作亂時寫過儒家箴言鎮過妖,更是在儒齋內門弟子及冠之時爲一輩又一輩讀書人寫過金銘冊,而此刻,這筆被一個年輕人握住,開始散發出陣陣白光,沈星河只覺周身被鎖住不得動,靈海神識翻騰起來。
李合鋒看着行書散發出來的微光,眼睛眯了起來,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只見那眉眼清秀的年輕人握住這筆雙眼緊閉,眉頭微皺,像是在忍耐着些許疼痛。老儒生知道,這便是在修補沈星河周身的經脈了。
陽習看着此件場景,有些緊張,看着有些痛苦的少東家,又看了看神色平靜地老頭,便撓了撓頭在一旁坐了下來。
此刻的沈星河已經習慣了經脈修復時的痛苦,藉由此寶自觀起來。只見那個破碎的自己坐在靈海高臺上,目光呆滯,行書的氤氳白光像是蠶絲,星星縷縷的在修補那個自己身上的裂縫。沈星河放眼四周,可憐的靈海像是快要乾涸的河牀,不禁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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