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沿着小路往華秦宮的方向走,沿路碰上一小隊轎子。
暗藍色的頂,掛着精緻的吊墜。緩慢的在路途中行進。
“咣噹”轎子出的聲音讓小墨身子一傾,側頭看到擡矯的一個人絆倒在地,身後的轎子一個角歪倒下來。
“娘娘,奴才,奴才該死”被絆倒的人還沒爬起來,就先吼出來。
空氣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後是不驚不饒的聲音:“繼續走”
小墨聽着聲音,大腦停滯,這個聲音實在是很耳熟……
“看什麼看?讓你起來走”婉妃從轎子的裡面探出頭來,慍怒的臉色漲得通紅:“怎麼啦?擡兩個人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小墨正疑惑剛纔那個聲音,此時伸出這麼個腦袋,頓時感覺吃了只蟑螂,渾身不舒服。冷冷的瞟一眼婉妃,小墨掩着臉,小步的繞開矯子。
“快點,快點,去摘星樓晚了,你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她怒不擇言的吼着,看到衆人低頭擡起轎子,她才滿足的將腦袋伸回去。
小墨抿着嘴,衝着轎子狠狠的吐舌頭,妖精
淑寶坐在轎子裡面,現在的眼睛是什麼都看不到,牽着婉妃的手纔有點安全感。
“妹妹,不急不急,慢慢來”淑寶輕輕的拍着她的手,小聲說。
“這幫奴才真沒用”婉妃怒火沖天,側頭看着淑寶,“姐姐,你說說,這一路上磕磕絆絆的,虧得坐的是我們,要是皇上,他們都不知道有多少的腦袋要掉”婉妃不滿的嘟囔,“我想寧妃早就去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婉妃焦急的說,“皇上一向去的早,我們晚了,就糟糕啦”
“妹妹,不急。”淑寶依舊沉着的說,婉妃冷冷的瞟她一眼,將手從淑寶的手裡面抽出來,往外面揮一揮,“喂,你們幾個能不能快點”
隨着她的聲音,果然轎子的度快了一點。
淑寶感覺身子往後一躺,轎子猛地停下來,幾乎將兩個人甩出去……
婉妃暴怒,掀開門簾,探出頭去:“你們不想活啦?”
空氣靜下一秒鐘,小奴才輕聲說:“路太窄,兩個矯子不能一起走……”
婉妃一愣,眼睛往旁邊瞟一瞟,看到優雅的偏偏公子翹着二郎腿坐在露頂鑾車上,八個人擔着駕子,那公子眯着眼睛,輕哼着小曲兒:“啦啦,啦,嘿嘿……”
一副流氓的醜惡形象,許政正洋洋灑灑的坨在上面,享受着久違的清涼。
婉妃看了看岔路,兩條路上的隊伍現在都要往一條路上面擠,於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不看着點,這是往哪兒走吶?擋着我們的路了,往後退”
許政好不容易今天聽說摘星樓有好戲看,才藝比賽意味着女人多,質量高,心情好的很,此時這一聲讓他把小曲的調都忘了,眯着的眼睛不情願的睜開,往旁邊的轎子裡伸出的女人頭上瞟一眼,本來許政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但是剛纔這女人的話實在是欠揍的很。
“你跟誰說話?”許政冷冷的看過去,輕聲問:“娘娘,不會是跟我講話?”
“你知道我是娘娘還不給我讓路?”婉妃瞪着眼睛看着許政,看到他一副死人的樣子,怒吼一聲,“我讓你給我讓道”
完美潑婦……
許政瞟着她潑婦的神情,嘴角揚起流氓的招牌笑容,瀟灑的上揚六十度,款款的說:“哪有聽說人要給狗讓路的?”然後滿意的看着婉妃變色的神情,輕聲吹着口哨,“將你主子叫出來,我要告狀,小母狗不說拴好,到處亂叫”
婉妃縱使是再愚鈍,這句話也聽的懂,臉色變成絳紫色:“你說什麼?誰是狗?誰是狗?”
許政重新眯起眼睛,躺倒在駕子上,一副欠扁的表情配在他那一張英俊的臉上的結果是,更讓人想扁……
婉妃看他不應聲,腦袋上要冒出火來。
“出”許政輕聲說,嘴角微微的上揚。
擡着許政的幾個人,一應聲,擡起轎子就要先擠過去。
婉妃一急,揮揮手:“你們愣着幹嗎?走走走,快點走”
衆人慌張的擡着轎子就跟着擠過去……
路是一定的,它的寬度和深度都不是可以輕易改變的……
於是,兩隊人馬在擠得火熱化,許政幾乎從上面掉下來,淑寶拽着婉妃的胳膊才勉強不讓她滾出去……
“我靠你這個潑婦”許政幾次揪住木頭才勉強呆住,他憤懣的瞄着婉妃,“你是哪個娘娘?”
淑寶和婉妃一聽都是一驚,話說,那個朝代那個國家就有說我靠這個詞的麼?
“你問我?娘娘我是婉容閣,你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婉妃瞪着許政,那勢頭簡直想把對方吃掉。
“我說,你就是婉娘娘?聽說你那個婉容閣就是冷宮,皇上不疼完全靠着太后的面子在皇宮裡面老鼠打洞?”許政惡狠狠的說。
“你說什麼?”婉妃怒衝冠,“老鼠打洞?”
“怎麼?爺爺我是許政許公子,聽說過?嗯?”許政一臉挑釁的神情,揮動着拳頭。
淑寶坐在轎子裡面一聽,腦海裡面熟悉的聲音和名字一對號,自己心裡面咯噔一聲,幾乎要跳出來。
“許政?你就是許政?皇上唯一的寵男公子?”婉妃絲毫不落後,揚揚眉毛說:“你真是長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怨不得皇上都捨不得讓許美人獨守空房”
許政恨不得從上面跳下去,攥着的拳頭想要隔空搗過去,內心安慰自己不可以跟女人一般見識,但是但是,許政的拳頭空晃一圈,“皇上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淑寶在轎子裡面坐不住,她實在是想確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許政,但是,自己的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就算是伸出頭去,都看不到對方……
“婉兒,不要跟他吵,讓我跟他說句話……”淑寶拽住婉妃說。
“姐姐,不用跟他講話,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婉妃安撫淑寶,自己重新伸出頭去:“哼哼,皇上連你這樣的男人都喜歡,爲什麼不能喜歡我這樣的女人?”婉妃滿意的看着許政憋屈的表情,揮揮手對奴才們說,“我們先走”
於是,轎子晃晃蕩蕩的率先走上小路,婉妃洋洋自得的看着許政噓聲:“喂,許美人,跟上來啊……”
許政想自己怎麼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百無聊賴的倒在塌上,囔囔道:“走,換條路走”
淑寶憤恨的坐着,直到聽不到許政的聲音,她嘆息一聲,轉念一想,或者只是自己對於曾經太過思念的緣故,一切只是虛幻,怎麼可能會遇到自己的同學呢?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