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剪紙這話聽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疑惑的問道：“你啥意思，我跟老劉一起去的蕭山，當然找到了！”鄧剪紙冷笑着搖搖頭：“蕭山的那顆金湯樹早就被人挖走了！”挖走了？我吃驚的盯着鄧剪紙，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在撒謊，鄧剪紙接着道：“你們這次來我一見到老劉就看出他一身死氣，已經知道了他這些年並沒有找到金湯樹，我問你，你跟老劉去蕭山是什麼時候？”我回道：“大概兩個月前！”“那就是了，那棵金湯樹早在一年前就被人挖走了！”我這腦袋突然“嗡”的一下子，當時在蕭山金家粥鋪的時候，是老劉一個人進的屋子，他出來時候臉色不好，難不成金家粥鋪裡的金湯樹真的已經不在了嗎？老劉是怕我擔心才已經找到了的？這事兒關係到老劉的命，可馬虎不得了，想罷我趕緊轉身去村門口找老劉來對峙。老劉站在離村很遠的地方，見我從正門出來頗感意外，我二話不過去拉起老劉的手就往回走，老劉驚愕的問我道：“回去幹啥，找到紅紙人了嗎？”“找到了，不過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兒我得搞清楚，你跟我回去見鄧剪紙一趟！”老劉臉色凝重沒再多問，半晌我拉着老劉又回到了鄧剪紙的屋子，再見到老劉鄧剪紙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劉別怪我，紙人的事兒我也是有苦衷的，還有，剛纔我把你沒找到金湯樹的事兒也跟這孩子了！”老劉聞言一愣，拄着棍子往前走了兩步背對着我。他沒否認，我心裡一沉，着急的問道：“老劉，鄧剪紙的是真的？在蕭山金家粥鋪裡你跟本就沒找到金湯樹？”老劉身子雖然瘦，但他的背影堅毅果敢，半晌，老劉點點頭道：“沒錯，當時進到金家粥鋪後發現金湯樹已經被人挖走了！”我倒吸一口涼氣，鄧剪紙的果然是真的，沒找到金湯樹老劉今年就要死了，我衝着鄧剪紙心的問道：“別的地方呢，還哪裡有金湯樹？”鄧剪紙搖搖頭：“只聽過蕭山有一顆金湯樹，別的地方沒消息的！”他完這句又想了想較有意味的看了眼我揣着紅紙人的衣兜道：“我們都是剪紙續命的，這紙料不好，到了一定年限就用不了了，倒是還有一個辦法能救老劉和我，就怕你不同意啊！”我知道他指的是紅紙人，潛意識的捂着兜子往後退了一步，鄧剪紙冷笑道：“我動過法子知道了你跟這紅紙人以前的事兒，但你倆感情再深她也只不過是一片紙罷了，眼前關係到的卻是兩條人命啊！”還沒等我話，老劉轉身看到了牀上放着的紙糊人，皺起眉頭對鄧剪紙道：“老鄧，你都開始用邪術了？你這不折壽嘛？”這紙糊人立體感十足相當嚇人，我轉頭看了它一眼，這東西現在居然還在動眼睛呢！鄧剪紙拍了拍它道：“折壽？不然呢，不試一試也是個死！”老劉嘆口氣道：“怪不得前幾晚深夜聽到殺豬聲，你這是在用生靈給紙人過度啊！這太危險了。”我想到了倉庫裡那些圈養的家畜，指着牀上的紙糊人問：“村東那間倉庫裡圈養的家畜都是給這紙糊人準備的？”鄧剪紙把紙糊人拽過來把他當個孩子一樣的摟在懷裡，輕輕拍了拍道：“對，想用紙糊人接着續命，其實人的效果是最好的，但又不能殺人就用家畜來頂替了，咳.....”鄧剪紙嘆了口氣接着道：“沒想到殺了一百來頭畜生，還是隻能到讓它動動眼睛的地步，還是不行啊！”老劉冷聲道：“老鄧你這是何苦，你這不是越折騰活的越短嗎？”鄧剪紙笑道：“今年都得死，多活那幾個月有個啥勁頭，倒不如試一試。”完他又盯着我道：“夥子，你帶來的這片紅紙真的是塊難得的材料，雖然不大，但依我看來救我和老劉的命是足夠了！我見你跟老劉關係這麼好，爲啥不考慮一下用這紙片救救他？”事情來的太突然，沒想到老劉並沒有續命成功，今年大限的劫難還沒有過去，老劉跟我出生入死，哪怕是讓我折壽一些分給他也可以的，但是女孩也是爲了救我而死的，我如果用紅紙人救老劉，女孩就再也沒可能復活了！！見我兩難的樣子，老劉咳嗽一聲道：“老鄧，金湯樹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是命，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你還怕死？”鄧剪紙冷笑一聲，指着屋子外邊道：“你在東北無兒無女無家人的你當然不怕死，我能一樣嗎？你看看我養的這一村子人，全指着我活呢！”老劉聞言也頗爲生氣的冷聲道：“我聽了你收養不少孤兒，可眼下這些孩子都已經長大了，你問過他們嗎？年紀輕輕的誰願意留在你這個破山溝裡，還不是仗着你再不好意思出去！”鄧剪紙聞言一愣，氣的他臉憋的通紅，見兩個老頭要吵起來，我調和道：“你倆先別吵這個了，鄧村長，你實話，除了蕭山那棵金湯樹其餘的地方再就沒有一點下落嗎？或者就沒有其他方法了？”鄧剪紙點點頭：“你就是再問十遍，現在也只有這片紅紙人能救命，要不這樣，我就用紅紙的三分之一，其他三分之二給老劉用，你好好想想！”到底還是要分割紅紙人嗎！鄧剪紙見我犯難，嘆口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今也翻不過山了，回房休息，夥子你今晚好好考慮一下，明早給我答覆！”沒想到鄧剪紙的一個欺騙，如今牽連出了老劉的命運，眼下我實在不好抉擇，點點頭後便推門出去了！老劉跟出來冷冷的對我道：“你不用該考慮，就算是你同意給他紅紙人，我也不會接受！好好休息，亮咱們就走！”罷，老劉也不等我拄着破棍子自顧自的回房了。我長這麼大有過很多抉擇，但一般都是在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上，如今確實要我在女孩的命和老劉的命之中做出選擇，我真的頭痛欲裂！這一夜我一點沒睡，滿腦子都在回憶女孩跟我訣別的一幕幕，還有老劉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多回憶，我足足想一夜，但最後我還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亮還沒起牀我接到了來自北京接頭人的電話！所幸他帶給我的是一個好消息，紀委高度重視，市領導在短短的幾之內就已經被控制了！在證據和證人的鐵證如山下，他終於翻身落馬了，十年前車禍的案子也終於可以重新公示，可以給水庫裡那些無數死者一個交代了！掛了電話，我出門直接去找了鄧剪紙，我想了一夜，我選擇救老劉！！雖然心裡有着對女孩無限的愧疚，但老劉現在畢竟是有血有肉的在我身邊，女孩復活的機會又那麼渺茫，還是要救能救的！鄧剪紙聽到我的決定自然高興的不行，趕緊吩咐做飯，中午要好好款待我們。跟他詳細的商量一下細節後，我便去找老劉了，老劉是個倔脾氣，當初他騙我已經找到金湯樹就是不想讓我爲他擔心，如今就算我同意救他，還得做一段思想工作呢！想通了也就釋懷了，我興致沖沖的去找他，剛推開門就喊道：“老劉，我跟你商量個事兒！”下一句還沒來得及，卻發現這屋子空無一人！老劉不在房間，牀上被褥被他疊的整整齊齊，在櫃子上留有一個紙條。我心裡暗叫不好，拿起紙條看去，上面工整的寫了一句話：孩子，續命一次已經算是多活了，我沒有遺憾，也不想你留遺憾！我隨便走走，你回家！老劉走了！！高冷的老劉不想讓我爲難，不想讓我有遺憾，一個人走了！紙條上簡單的一句話讓我心裡酸到極點，兩行眼淚再也止不住的留了下來，他去哪啊？老劉今年大限，他不繼續續命，他要死在哪啊！我反覆讀着紙條上的每一個字，心裡有如刀攪！！這一別，很有可能就是一輩子了！..............................老劉走了，我自然沒理由留下，我也不可能爲了救鄧剪紙再把女孩交給他。鄧剪紙氣急敗壞的罵了老劉一上午，最後見我執拗不過，還是勉爲其難的答應放我回去了。他唉聲嘆氣的送我出了村大門，臨行前一再囑咐我要是想通了就回來找他，還可以給我剪幾十個美女當媳婦兒交換！來的時候同老劉一起，如今走的時候變成了自己，我心情壓抑沒怎麼搭理他，沒走幾步鄧剪紙又突然追了出來。“夥子，老劉他這是抱着必死的心了，都講究落葉歸根你他一個老頭死在外邊多可憐，你要是想找他，想再勸勸他，我可以給你指條路！”鄧剪紙可不是完全擔心老劉，他是覬覦我的紅紙人不死心，還想着借老劉的光再多活幾年，我倒是不在乎他的心思，問道：“老劉我是一定要找的，你能猜到他去哪裡嗎？”鄧剪紙趕緊搖頭：“我猜不到，但有個人能幫你，就是前段時間來找過我的那個，會過陰的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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