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霧籠罩中,一輛黑色的帕薩特悄無聲息地從街口駛來,靠近大廈。車還未停穩,一條黑影已從車中竄出,幾個起伏之後沒入大廈……
檔案被盜
Y省L市,地處中國南部,當大半個中國已是銀裝素裹的時候,她依然展露着動人的身姿。
這天凌晨3點左右,除了少數不眠的人以外,整座城市都已睡去。街道上人跡罕至,從瀾滄江上升起的大霧瀰漫開來,嫋嫋繞繞,走在大街上,五步內看不清人的影子。
城市郊區一間大廈樓前,兩名巡邏保安湊在一起說着話,一根接一根地抽菸,力圖趕走不斷襲來的睡意。
“大半夜的在這裡熬更守夜,困死了,”年齡在四十多歲的瘦高個保安不停呵着手,跺腳驅趕着逼人的寒意,“老子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家中像冬眠的蛇那樣不吃不喝睡一輩子。”
“行了,老袁,你冬眠了我上哪裡去找搭檔,再說嫂子那麼年青漂亮,你就能放心冬眠一輩子?”胖保安笑着打趣,“想當年,你我在戰場上守‘貓耳洞’的時候,不比這困幾十倍?”
“行了,就你小子素質高,我不也只是說說嗎?”瘦高個保安繼續往手上呵氣,“我該知道怎麼做,就算沒有這份收入,老子也照樣會盡職盡責……”
如果你認爲這一瘦一胖兩個保安和大多數看門護院的保安一樣,那麼就錯了,只要你夠細心,就會發現,這兩個保安和其他地方的保安不一樣,他們用來禦寒的大衣裡藏匿着92式衝鋒手槍,另外他們巡邏行進的步伐也異常矯健,一看就是真正的職業軍人。
這座大廈爲什麼會讓職業軍人看護,而且還攜帶如此精良先進的槍支?這座大廈裡有什麼驚人的秘密?
這是國家某強力部門建在Y省L市的一個秘密分局。之所以用“秘密”兩個字,這是因爲大廈門口並沒有掛設任何強力部門的標誌,相反,掛的是一個生物研究試驗基地的牌子。平日裡除了穿白大褂、佩帶特別通行證的工作人員進出之外,沒有其他陌生面孔,一般人只要接近大廈門口,值班的保安就會立即出現在面前,客氣地找出各種藉口和理由讓你離開,久而久之,這裡也就無人問津了。
今天是個例外。3點40分,在大霧籠罩中,一輛黑色的帕薩特悄無聲息地從街口駛來,靠近大廈。車還未停穩,一條黑影已從車中竄出,幾個起伏之後沒入大廈……
8點10分,3輛警用直升機卷着猛烈的旋風停在大廈空地上,從直升機上跳下幾個人,個個面色凝重。大廈一樓的特別會議室裡,儘管天氣冷得令人發抖,但該分局長卻不斷地擦拭着額頭上滾下的汗珠。軍委、國家某強力部門、公安部三大部門高級領導破天荒秘密彙集在這Y省L市郊區。
“我,請求組織最嚴厲的處罰。”負責該部門的分局長耷拉着腦袋,不敢和三大領導對視。
“處罰?槍斃你100次又有什麼用!重要的是現在要如何做!”從不發火,一向以和藹慈祥著稱的強力部門領導此時猶如一頭被惹怒了卻無法發泄的怒獅,“現在我宣佈你立即停止執行職務,等候最後處理,如果被盜檔案追不回……”
軍委和公安部領導沉默着,因爲該分局畢竟不屬於自己直接管轄的部門,現在人家上級領導已經在處理,不好更多插話。會議室內煙霧繚繞,空氣更加沉悶。
“好了,說說你們是如何發現檔案被盜的,”公安部領導開口了,“誰最先發現?先前值班時有沒有異常?”
分局長顫抖着點上一支菸,努力使心情平復下來,開始介紹具體情況:“昨天晚上外圍值班的是兩名老山下來的特種兵,裡面是28個工作經驗和能力異常豐富的青年人。從接班到現在,他們中任何人都沒有離開過崗位半步,‘1號檔案’位置監控系統運行正常,幾條藏獒也無異常狀況,警戒系統一切完好,未發出任何報警信息……”稍微停了一會兒,繼續苦着臉說,“我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或者‘1號檔案’室根本就沒發生過什麼,可是,可是,檔案室門確實是大開着,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是什麼人竟然會在如此防範下……”
分局長想不通,在場的領導也想不通,但事實擺在眼前。
“值班人員是否絕對可靠?”軍委領導不放心地問,“我的意思是他們是否會監守自盜?”
“不,絕對不可能!”分局長堅定地說,“根據規定,要打開檔案櫃,鑰匙必須是兩把合一,我身上帶有一把,他們身上帶有一把,任何人在值班期間都不能單一行動。沒有我身上這把,他們根本不可能打開檔案櫃。再說他們從值班到現在,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大廈半步,只要離開崗位,紅外線報警設置就會立即傳輸到北京總部值班室。”
公安部領導點點頭又搖搖頭。碰上如此棘手的事,他們也是一籌莫展,最主要的是“1號檔案”屬於國家絕密材料,根本無法大動干戈的公開調查尋找。
會議室內煙霧更加繚繞,3名負責國家安全的領導沉思着,在做最後決定。
中午10點左右,分局長以及檔案被盜當晚大廈值班的所有工作人員全部被秘密帶離了Y省L市。與此同時,一個獨立於任何部門,直屬於國家安全部門管轄的反恐部門成立了,代號爲“靈貓”。3名負責國家安全的領導以國家名義賦予他們最高權力:不惜一切代價,追回失蹤檔案!
這個臨時部門承擔的重任可想而知,負責這個部門的是國家某強力部門一處處長兼特別行動大隊長鄭雄。說起一處,那可是國家強力部門核心之核心,這個部門的人個個足智多謀,武功超強,人人都有一身絕活。他們絕對忠誠,而且只對自己的上級領導負責,換句話說,鄭雄只對國家強力部門最高長官一個人負責,他是最高長官的愛將和虎將,也是國家強力部門最神秘的殺手鐗,無數次在國家安全核心問題上立下了赫赫戰功。要不是因爲“1號檔案”被盜這樣的驚天大案,最高長官絕不會輕易將他派出來。
此刻,鄭雄坐在一輛六缸三菱越野車上,不斷地催促司機加大油門,加快再加快。越野車打着危險信號燈,瘋了一般衝向霧氣瀰漫的L市秘密分局。儘管油門已經踩落,車速已經到了極限,可是鄭雄依舊嫌慢,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還有大戰來臨時抑制不住的興奮。
3個小時前,鄭雄接到最高長官和軍委領導電話,聲稱Y省L市安全分局“1號檔案”被盜,要他立即選調人員,不惜一切代價,迅速偵破此案。接到電話後鄭雄立即帶上自己最親信的5名戰友飛抵L市。被派來的車接到目的地後,鄭雄在最短時間內查看了安全分局大廈警戒系統,之後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在這個戒備森嚴的神秘部門裡面,究竟什麼人能夠探囊取物如入無人之境?什麼人能膽大妄爲到如此地步,敢在國家強力部門頭上動土?
要知道,該部門一直是我國的一個神秘部門,也是國家的最神秘組織。只要總部發出一個指令,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總要發生一些最神秘的事件,然而,這樣一個特殊部門竟然被人選中開葷,鄭雄不能不驚訝萬分。
鄭雄電話自己的最高領導,問是否可以動用非常手段。最高長官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覆:“可以,我只要結果!”
翻開加蓋了“絕密”字樣的檔案,鄭雄一行行一字字認真閱讀安全部門對案件的先期詢問材料,試圖從這些值班人員的詢問材料中找出些蛛絲馬跡,可遺憾的是,除了徒勞還是徒勞。
掩上厚厚的卷宗,腕上的時針已指向凌晨2點,鄭雄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但卻掩不住嘴角的那一絲笑意:不是案情得到了進展,也不是找到了相關的證據或者偵查方向,而是鄭雄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生死兄弟。
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間,鄭雄一把抓起桌上的加密電話,按了一長串數字之後,電話那頭一個聲音傳過來:“大哥,有什麼吩咐?”
“你小子怎麼不問問是誰就瞎說話!”
“大哥,別逗了,這個號碼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麼晚你找我絕對不是吹牛聊天,有什麼任務就下命令吧,你知道我是急性子。”
“明天把手上的工作交了,立刻來L市找我,相關調動手續會有人替你辦理。”
夜,清冷,一輪圓月高高掛在空中。
鄭雄放下電話,記憶中的武天從腦海中走出來。
武天的名字和長相其實並不相配,如果單純從名字來判斷,武天應該是那類凶神惡煞,滿臉橫肉,一看就是江湖人的類型,而事實卻恰恰相反,因工作需要,武天雖然長年出入於江湖,身上也或多或少沾染上了一些江湖脾氣,但人卻長得斯斯文文,臉龐略冷俊而清瘦,帶着滿臉的書卷氣。然而就是這麼一個書卷氣濃厚的男人,卻無數次出生入死,在維護國家安全上立下赫赫戰功,甚至得到了國家領導的最高獎賞:一顆周邊鑲嵌着七彩龍珠,用五彩水晶製成的五角星。能擁有它的人絕對不簡單,得到它的人對黨、對國家絕對忠誠,而且曾在國家安全事務上立下卓越的戰功。
神秘電波
“靈貓反恐”組織臨時總部,來自各個省市最優秀的特工在秘密建築裡架設起了各種先進的儀器設備。
情報專家吳曉天不斷調試着電臺頻道,收集來自世界各個角落裡發射出的電波。當按鈕調到一個空檔的時候,一個微弱的信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飛快拿起筆,在一疊草稿上龍飛鳳舞地劃下了一組神秘的符號。電波的信號越來越弱,最後消失了。
吳曉天看着紙上這組神秘的符號,陷入了沉思。憑多年的經驗,他知道偵聽到的這個電波頻率異常特殊,它來自於神秘的某衛星固定軌道。此衛星是間諜衛星,對我國的情報刺探已非一日,這組電波又明顯地人爲對其作過高強度的跳頻干擾,究竟在傳送什麼樣的信息呢?
當神秘信號的電文密碼送到鄭雄辦公桌上,翻看着這些圈圈點點的符號,焦慮爬滿了鄭雄的額頭。
“真的無法對其進行破譯?”鄭雄盯着一臉無奈且神情沮喪的吳曉天,“會不會是哪個機構發錯了方向,或者意外?”
吳曉天搖搖頭,堅定地說:“不可能,這組信號今天已經出現了3次,雖然每次都變換了不同的頻率,但內容和高強度的跳頻干擾一直沒有變。我敢肯定,這是地面特工通過高頻短波發射儀器接收情報頭子發出的加密短波無線電指令,他們有固定頻率範圍,但是因爲採用了高密度跳頻,致使這些無線電指令是一系列雜亂無章的數字。我想他們應該有解碼器,情報寫入編碼器之後,自動生成了加密體系,然後這些數字組合被輸入發報機,傳遞到太空衛星,衛星電腦就會自動將這些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數字變成密碼文字,敵特根據秘密指令將所獲取的機密情報存在磁盤或者移動硬盤上,每一次都更換密鑰。因爲採用的是絕密密碼,憑着現在的設備和條件一時無法儘快破譯,我建議立即將該數據報總部和國防部HB破譯中心幫助。”
“敵人真狡猾啊!”鄭雄感嘆,立即將截獲的符號交予秘書上報,同時命令吳曉天繼續做好情報監控工作。
“隊長,”搭檔陳保急匆匆地跑進辦公室,“剛接到一名叫周敏的女士電話,說在滄江花園中心等你,有要事找你。”
“周敏,哪個周敏?”
陳保有些遲疑:“你不認識?她說是你的同學,告訴你,你就知道了。”
其實陳保一說是周敏,鄭雄心裡就撲騰開了。她曾經是他的女友,是令他着迷、愛得不能自拔的漂亮女人。可就是這個女人狠狠地傷了他,在她成爲他生活全部的時候,周敏一腳踹了他,遠走M國,去過她想要的夢幻生活。也因爲這,鄭雄受傷的心一直無法復原,儘管在人前他異常強悍,可是夜深人靜,他依舊將層層包裹起來的傷口敞出來,就着淚水獨自舔舐。
“隊長,這個女人怎麼知道你在這裡的?”陳保湊近鄭雄耳旁,小聲說,“她的消息也太快了,難道機密泄露了?我們前腳還未站穩,她就知道我們來了。”
“現在還不到懷疑的時候,”鄭雄淡淡地說,“關於她的事,以後我會慢慢給你講。”
安排了陳保等人任務之後,鄭雄匆匆駕上桑塔納直奔滄江花園中心。一路上內心非常複雜,他既期望見,又害怕見,這個女人就如同海洛因一樣欲罷不能。時隔這麼多年了,他仍然清晰記得周敏離開時的絕情以及自己刻骨銘心的疼痛。或許那句老話說得好,愛得多深,就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