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武天在佛塔前和豪邁啊克盟軍士兵的交火,鄭雄壓力驟減。終於衝出了豪邁啊克盟軍的地下基地,回到江畔的佛塔羣裡。兄弟相見,猶如隔世重逢,武天不停地上下打量鄭雄,確認鄭雄毫髮無損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得到鄭雄已經活着逃出地下基地的確切信息後,莫哈奇下了最後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劫殺鄭雄。”
一開始豪邁啊克盟軍的士兵攻擊不夠凌厲那是因爲他們迫於命令,不敢要鄭雄的命而放不開手腳,而現在莫哈奇下的這道命令,無疑是一道解禁的咒語。豪邁啊克盟軍不再忌憚,瘋狂地對鄭雄和武天展開獵殺。
“大哥,好久沒像今天這樣過癮了。”武天瘋狂地對豪邁啊克盟軍士兵進行還擊。
“武天,現在不是戀戰時候,我們最主要任務是要活着離開。”鄭雄提醒武天,他在地下基地裡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能,而豪邁啊克盟軍士兵的身手自己是異常清楚的,想要以少勝多,對他們兩人來說無意於癡人說夢,自己能從基地內僥倖逃出,一是對方過於輕敵,二是莫哈奇下了命令,不能殺死自己,致使豪邁啊克盟軍殺手們投鼠忌器,如今看形勢,莫哈奇已經撤消了禁忌。
“老大,我現在彈藥還非常充足,可以再殺一陣子。”殺紅了眼的武天對戰場形勢不太敏感,這也是他多年來在黑道上臥底和工作所沾染的習性,再加上血氣方剛,很容易意氣用事,頭腦發熱。
“武天,再不走,你我就真的得死在這裡了!”鄭雄湊近武天,指着佛塔四面不斷聚攏而來的殺手。
“,想包老子餃子!”武天咆哮着叫罵着。不過罵歸罵,他還是信任鄭雄的分析,眼前局勢的確對自己一方越來越不利。
“有沒有開車來?”鄭雄的體力已經明顯不支,武天現在又殺紅了眼,再加上對方人手衆多,佔盡天時地利,而自己一方卻人生地不熟,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壯志未酬,橫屍異國。
“車子停在左側門口!”
“好,立即向左側突圍,趁對方還沒形成包圍圈!”鄭雄喊話的同時人已如離弦的箭,當先衝了出去。
指揮作戰的艾莫立即識破了鄭雄意圖,爲了在莫哈奇那裡將功贖過,他叫囂着,命令士兵對鄭雄和武天進行瘋狂追殺。
子彈一排排在頭頂、身邊“啾啾啾”飛過,不時地擊在那些年久失修的佛像身上,濺起一縷縷灰塵。鄭雄和武天時而左進,時而右拐,以佛像爲掩體邊開槍還擊,邊飛速撤離。
激烈的開火過後,戰場出現了短暫的火力空白,鄭雄和武天抓準這短暫時機,竄進了早已備下的越野三菱車。
越野車發動機被點着後,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箭一般竄了出去。越野車一路顛簸,向着市內急速駛去。
莫哈奇的手下立刻駕車跟進,多路夾擊。儘管鄭雄將油門踩落到底,可還是無法甩掉身後的特種戰車。數十分鐘後,特種戰車終於追近越野車,開始對越野車進行熱烈的“親吻”。
越野車猝不及防,在強力的作用下,狠狠地順着公路一側的柵欄撞了上去。“譁”,柵欄被撞得變了形,車內的鄭雄和武天被撞得眼冒金星,但鄭雄頭腦異常清醒,他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拽着方向盤,防止車輛側翻造成人員傷亡,越野車順着柵欄劃出去數米後再次回到軌道上。
駕車人低低罵了一句粗話,再次轟大油門,全力向越野車撞了過來。這次鄭雄早有準備,透過倒後鏡的觀察,在特種戰車就要撞上越野車的剎那,猛打方向,兵行險着,一個左拐,越野車竄出斑馬線,在公路最邊緣擦線而過。而用力太猛的特種戰車駕駛員則無法拉動方向杆,“哐啷”一聲撞在柵欄上,柵欄無法承受住特種戰車的重力,濺起一串火星之後,裂開了一道口子。
“轟隆”,特種戰車一頭栽進了江中,在江水漩渦中只那麼一轉就失去了影子。更多的特種戰車衝上來,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越野車,每一次撞擊,都像有一根大鐵樁狠狠地砸在越野車的車身上。鄭雄憑着過人的膽識和高超的駕駛技術,一次次地躲過了特種戰車的瘋狂衝撞。
“嘭啷”,車尾玻璃碎裂聲傳入鄭雄耳內,糟糕,敵人居然用槍射擊,在這樣短的距離之內。真是急了。
“趴下,”鄭雄大喊一聲,將自己整個身子蜷了起來,基本是半蹲半躺着開車。武天一愣之後,也學着鄭雄把身體儘量藏在椅子下。
起風了,清冷,刺骨。
飄雨了,迷離,悽楚。
在空蕩蕩的高速公路上,越野車和特種戰車如發情的公牛在極速狂奔。他們時而飆左,時而飆右,特種戰車不時狠狠地撞擊前面越野車發出的轟鳴聲以及輪胎刺耳的摩擦聲,分外的刺耳。
入城收費站口,幾個政府軍士兵懷抱槍支在設卡盤查過往車輛行人。越野車速度不減,呼嘯而至,毫不理會設卡士兵的停車手勢,猛烈撞斷收費站的欄杆,狂飆而去。在設卡士兵的驚愕神情中,一輛又一輛特種戰車狂飆而過,捲起的旋風差點把堵卡士兵卷倒在地。
驚魂未定的士兵癱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氣,望向絕塵而去的車輛牌照,百米開外,幾輛車屁股後的紅點在夜晚上格外的鮮豔,格外的耀眼,格外的醒目。
叫罵聲、怒斥聲、報警聲、彙報聲,收費站內頓時亂成一片。稍頃,停在收費站一側的兩輛軍用作戰車,閃着奪目的警燈,鳴着淒厲的警笛,狂追而去。
終於進入市區了,儘管已是晚上,但車輛還是很多,鄭雄鬆了一口氣,融入車流中。莫哈奇的士兵再怎樣囂張,也不會不有所收斂。
“找合適的位置,準備跳車!”直到此時,鄭雄喘了口氣。
突然,兩輛特種戰車瞬間冒了出來,如在賽道上比賽的賽車不斷地穿插、超越,速度異常的驚人。遠遠的後方還有一輛軍用作戰車閃着警燈鳴着警笛追來。
車流開始騷動起來,行駛在路道上的車趕緊剎車靠邊,減慢速度,而那些來不及減速的司機只覺眼前一花,超車的呼嘯聲過後就再也見不到這三輛車的影子。
“現在沒合適的地方跳啊!”武天使勁推開已高度變形的車門。
“繼續觀察!”
進城後有政府的正規軍,莫哈奇的士兵不應該敢公然鬧市開槍。正想着,“噠噠噠”,車尾部竟然再次傳來AK-47子彈穿破鐵皮的清脆響聲。
“奶奶的,真的這麼狂!”鄭雄內心暗罵一聲,猛踩油門。越野車在鄭雄的駕駛下再次狂飆起來,在車流中見縫插針,時而左行,時而右奔。
特種戰車憑着特殊操作性能,不停地在車流中冒出,飆進,甩開,對那些實在避不開的,一頭將其掀翻,在沉悶的撞擊聲中繼續追進。
眼看着後面的特種戰車和軍用作戰車被拋開一段距離,在經過一個拐角,鄭雄一個緊急剎車,命令武天跳車。
“大哥保重!”武天來不及多說什麼,依照鄭雄的命令跳車,消失在茫茫夜幕中。城內出動了警車、軍車,開始對鄭雄和莫哈奇的士兵進行堵截,警燈照亮了大街小巷。
特種戰車加快了速度,使得沿途車禍不斷,人仰車翻,異常混亂。鄭雄的越野車遊刃有餘,靈巧穿梭,敏捷避讓,極限速度,力爭不刮到任何的車輛,這絕對是超級高手。
市民們儘管對戰爭見慣不怪,但是如此的大規模軍警出動還是第一次看到。被驚醒的市民紛紛起牀相互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打聽是否是政府軍遭到了非法武裝襲擊或者是政府軍在鎮壓不法武裝。
廣播部門、新聞機構、報社等媒體紛紛出動,期望第一手掌握相關資料和線索,以便在次日能大炒熱賣。
越野車依舊急速行駛,一面和前來圍堵的警車兜着圈子,一面和身後的特種戰車保持着距離。沒多長時間,警笛聲離他們就越來越遠了。
越野車穿過當地的標誌性大街格勒斯後,轉彎駛向機場方向,隨後進入一大斜坡,該坡在當地赫赫有名,當地人俗稱該地帶爲死亡之帶,該坡爲死亡之坡,無數車手曾在這裡命赴黃泉,主要原因爲道窄路急,而且坡度大,車不到近前根本無法發現坡度情況。
越野車仍舊急速衝了出去,特種戰車和它相距不過三十多米,或許因爲天黑,或許是因爲急速追趕,也沒細看公路一側的交通標誌,也跟着越野車衝了下去。
“啊!”特種戰車內意識到了危險,車內發出驚慌的吼叫聲。可是,此時一切已晚,車輛已經騰空而起,想要剎車和人爲控制,已經絕不可能。
越野車衝下斜坡的一瞬間,由於慣性,凌空飛起,鄭雄在車輛騰空的剎那,把踏着油門的腳收回來,盡力踩腳剎。越野車觸地時候,方向盤向右猛打,尖銳而刺耳的輪胎和水泥路面摩擦的剎車聲,在寂靜的深夜裡傳出很遠很遠,令人聽起來心寒膽顫。
一團濃厚的黑煙從輪胎處躥起,隨後飄起來的還有令人作嘔的焦臭味。越野車在落地的時候,順着斜坡路面滑行幾丈後,受到巨大的慣性,再次騰空跳起,整輛車完全脫離了運行軌跡,向着公路下方的萬丈深淵橫飛出去。這樣的高速翻車,這樣的陡峭絕壁,一旦砸落下去,即便是神仙都難逃粉身碎骨厄運。眼看鄭雄就要喪命,就在越野車橫飛出去的剎那,只見鄭雄一臉冷峭,腳突然放開腳剎,人迅速直起,用力猛蹬坐墊,藉着彈力,如燕子一般竄出了車門,飛向峭壁一側的灌木叢。
“轟隆轟隆轟隆”,三聲巨響一前一後傳來,震得公路兩側的灌木枝葉瑟瑟發抖,隨後漫天的塵埃從谷底飄了起來……
起風了,冰涼的江風從山那一側吹過來,在遇到高聳的山脈阻攔後,又呼地掉轉方向,斜刺裡橫過,吹得那些高大的喬木葉片發出一陣陣聲響,像是無數死者的亡魂在喊叫在嘆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終於使鄭雄悠悠醒轉過來。慢慢睜開眼,天湛藍湛藍的,偶爾有那麼一小片雲被風追着,扯拉出不同的圖案。發生過的事開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鄭雄開始試着活動手腳,幸運的是,除了幾處皮外傷外,全身並無大礙。
鄭雄之所以能死裡逃生,一方面是有運氣成分在裡面,另一方面是鄭雄早有準備,來D國的這段日子,鄭雄有事無事就開着車到處亂轉,他對機場這條路的情況已是非常熟悉,知道這裡的地勢異常。數天的轉悠,觀察地形,今天終於將地理熟悉的優勢發揮了出來。不但保住命,還將那些恐怖的冷血殺手送上了黃泉路。
當日12時許,當地電臺公開報道了這一重大新聞,聲稱:恐怖組織豪邁啊克盟軍在市內製造恐怖活動,遭到早有部署的政府軍警圍堵,經過激烈交戰,豪邁啊克盟軍恐怖分子落敗,最後被逼墜崖而亡……
播放這個報道的時候,鄭雄和武天正在酒店房間裡吃飯。武天幾乎被噎了個半死,他雖然明白新聞是掌握在政府手裡的一個輿論宣傳工具,是爲執政黨羣服務的,但離譜到這麼荒唐的報道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對於電視上播放什麼,政權組織怎麼宣傳鄭雄到不放在心上,他目前最關心的是啊陸啼臨死前說下的情報——“弄桑裡18號白色別墅,格梅桑脖子上的哨子”。
可是,眼前的局勢異常複雜,先不說隱藏在背後的神秘敵特,單說已經明瞭的豪邁啊克盟軍,就足以使人頭疼。啊陸啼已死,自己和武天又讓他們損失了那麼多殺手,機場附近深谷地裡找不到自己的屍骸,那麼鄭雄的下一個目標弄桑裡18號白色別墅,他們不可能不高度設防,只怕此刻那裡早就佈置成了一個死亡陷阱,專等鄭雄和武天去跳。
可是,鄭雄能有選擇嗎?啊陸啼臨死前已經說了,格梅桑的哨子裡就隱藏着自己正在追尋的“1號檔案”失竊的相關線索。雖然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也不排除啊陸啼爲了讓自己救他兒子而編造出來的謊話。
“看來,這次真的不得不動用他們了!”鄭雄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對武天說,“這次D國之行,如果能活着回去,你無論如何要記住,不論是誰幫過我們,只能心裡記着,絕不能對任何人說起,談起,哪怕是你的親爹親媽!”
武天對組織紀律自然十分清楚,又看到鄭雄臉色異常嚴肅,忙點頭告訴鄭雄自己明白。
見武天慎重地答應後,鄭雄這才繼續道:“一會兒我就帶你去見一個人,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秘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