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沒有任何聲響,江正勇筆直地躺在牀上。
“快,立即喊醫生!”鄭雄察覺到異樣,大聲喊道,“給我抓住那個人!封鎖醫院各個出入口!”
申請保護
鄭雄站在辦公室的窗子前大約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頭腦一片空白,看着空曠的大街,他感到身上的責任和壓力越來越大。
長長噓出一口濁氣之後,走到桌前抓起電話撥了一長串數字。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疲倦的聲音。
“是我,”鄭雄沉聲問,“情況怎樣,有江正勇和武天方面的消息嗎?”
電話那端沒有說話,只是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
“不管你們是挖地三尺,還是想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弄清他們的行蹤!”鄭雄動怒了,“那些偵查員都幹什麼吃的?你立即給我聯繫公安局,要他們無條件配合我們工作,要動用他們的任何關係和力量找到這兩人,一有消息必須立即通知我!”
“孃的,”鄭雄狠狠放下電話,自言自語地說,“老子就不相信武天和江正勇會像空氣一樣從人間蒸發了。”
“叮……”話機剛放下又響了起來。號碼是劉彪的加密電話。
“老大,公安局來電話,說他們有了江正勇的消息,他被人追殺受了重傷,現正在醫院進行搶救。”話筒那邊劉彪顯得異常急促。
“在哪個醫院?”
“市醫院。”
“傷勢如何?”
“傷得比較重,但還不至於馬上死,這小子現在還一個勁地嚷,要求警方保護呢。”
“尋求警方保護?”鄭雄內心“咯噔”地響了一下,暗想這小子定是遇上大麻煩了,否則也不會上趕着要公安局保護。他遭人追殺與FS的死有沒有必然的聯繫?一連串的疑問在鄭雄腦裡閃過。
“立即和他們聯繫,一定要看好江正勇,千萬不能讓他出事,你也立刻趕過去,我馬上就到!”撂下電話,立即帶着陳保飛車趕往市醫院。
醫院五樓手術室外,劉彪還有幾個身着制服的公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鄭雄和陳保匆匆趕來,立即起身。
“怎麼樣?”
“正在手術。”
“怎麼發現他的?”
民警簡單地介紹了江正勇帶傷跑進公安局請求保護的經過。
鄭雄聽完後,沉思了一下,隨即問:“他有沒有說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沒有,江正勇似乎很忌諱談起事情經過,說話也吞吞吐吐,只說是受到不明身份的人追殺,至於爲什麼要追殺,是什麼人追殺,他一概說不知道。”民警說完之後,拘謹地用拇指扣着他的食指,內心有些不安,雖然他知道鄭雄的真實身份,但其身上的特有氣質讓他不敢正視。
“嗯,辛苦了。”鄭雄柔和地說了一句,他知道,像江正勇這樣的黑道大佬不被逼到絕路的最後一刻,是不會主動跑進公安局的,不會輕易揭開底牌的。
“這樣,你們幾個先在這裡守着,我去找你們領導,”鄭雄對值守的警察作交代,“手術一結束,有問話條件必須立刻通知我!”
鄭雄趕到公安局時,張德局長早已和幾位部門具體負責人在會議室內等候。按照鄭雄來前吩咐,110指揮中心將接到的報警記錄還有事件發生的地點、時間一一呈給了鄭雄,鄭雄要通過這些東西來了解昨天晚上到現在全市發生了些什麼事,以此判斷是否和江正勇有關聯。
遺憾的是,從記錄和調查情況來看,江正勇在綠蔭塘一帶遭到不明追殺沒有其他目擊者報案。不過材料中還是有些東西吸引了鄭雄,現場發現了屍體和大量的血漬,以及散落的刀具武器。儘管屍體都是江正勇的小弟,已經無法問話,但是這些證據透露出了大量的信息:第一就是可以判定這次江正勇被追殺是真實可信的,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第二是現場有大量的搏鬥痕跡和大灘的血漬,證明江正勇等人經歷過激烈的惡鬥,既然江正勇一方有多人死亡,那麼對方肯定也會有人死傷。看來只要加大尋查力度,圍繞死亡人員和受傷人員自然可以查出些蛛絲馬跡。
當鄭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張德局長點點頭,他已經將這些方案和步驟提前發出,只等着各個部門最後的上報結果。
“先喝杯茶暖暖身體吧。”張德局長指了指桌上的綠茶,對現在的局面感到異常的無奈。
鄭雄放下手中公安局送來的調查結果,呷了一口茶,悠悠地問:“FS的真實身份查清了沒有?”
“查清了。”公安局國保支隊長將一份印有“絕密”字樣的文件遞了過來。
鄭雄讚許地點點頭後立刻認真研讀起來。
市醫院那邊劉彪很快打來電話彙報:“江正勇已做完手術,生命等各類體態特徵趨於平穩,頭腦清醒,是否立即訊問?”
“立即問,但要注意方法,一定要從他口中挖出實情,”鄭雄稍微頓了一會兒,果斷說,“等等,我馬上就過來。”
心理交鋒
劉彪守在內科3113房間門口,看到鄭雄、陳保立即迎了上來。
“人呢?”鄭雄問。
“正在房間內睡覺。”
“你們守在門口。”鄭雄和陳保推門而入。
江正勇躺在病牀上,身上、額上裹着厚厚的繃帶。
鄭雄和陳保迅速交換了眼神,拖了個凳子坐在他牀前。
看着兩個氣度不凡的陌生男人一言不發地坐在牀前,用銳利的眼神盯着自己,江正勇只覺脊樑部位一陣陣發冷。
“你,你們是什麼人?”江正勇駭然叫了起來:“警察,警察,快來!”
門外值守的民警還有劉彪聽到喊聲立刻跑了進來。
“請你們把這兩人趕出去,我覺得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了,”江正勇叫囂着,“我現在可是合法公民,受到了人身傷害後申請你們警方保護,你們有義務而且必須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行了,閉上你的嘴!”陳保冷冷地說,“江正勇,我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的你不但不是合法公民而且還是殺人嫌犯。”
“警官,我冤枉,我是病人,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你要負擔全部責任,”江正勇威脅着公安民警,手指着鄭雄和陳保,“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我不想看到他們,請你讓他們出去!”
鄭雄冷冷地說:“你很想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那我就讓你看看。”說着將證件亮了出來。
“特工,你們是特工?”江正勇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驚訝。
陳保向劉彪和着制服的警察作了個手勢,示意兩人到門外守着。
“江正勇,查勒莫是怎麼死的?”鄭雄突然甩出話來,試探他的反應。
“查勒莫,誰是查勒莫,我不認識啊,”江正勇一臉無辜,“領導別開這種玩笑,動不動就問我人怎麼死的,好像是被我殺的一樣!”
“是嗎?”鄭雄一聲冷笑,隨後用手示意陳保給他遞上FS,也就是查勒莫的照片。
江正勇拿起照片,端詳了好一會兒,將照片遞了回來:“領導,這人我是真的沒見過,更別說認識了。”
“江正勇,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鄭雄冷冷地說,“他就死在你的別墅裡,而且被埋在花園草坪下,你怎麼解釋。”
“冤枉啊,領導,我冤枉,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別墅了,那裡發生了什麼都與我無關。”江正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過眼神裡卻有一絲驚慌。
“江正勇,你小子別跟我玩這一套,真要玩,你還太嫩了,”鄭雄決定釜底抽薪,“你乾的那些事別以爲我們不知道,隨便哪一條都可以定你死罪,將你放進號子裡。你是知道的,我們不是警察,要的只是結果,至於手段我們從來就不在乎合法不合法,暴力不暴力。”
“領導是在威脅我?”江正勇叫道,“我相信我們的國家是法制的國家,現在的社會是法制的社會,是不允許任何人亂來的。”
“不錯,我們的社會是法制的社會,但是對於那些危害國家安全的不法分子,我們向來不會手軟,如果不信你會馬上見到結果,”稍微停了一會兒之後,鄭雄接着說,“我現在還有個情況要告訴你,如果你不積極主動配合我們調查,如實回答我們問話,你申請的警方保護到此結束。據公安局的偵查員彙報,目前好像有一羣不明身份的人在找你,估計他們是不想讓你見到明天的太陽。”
江正勇顯得異常的憤懣,嘴裡大聲地叫囂:“我要去告你們,申請保護之後,你們不對我進行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