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門外,安若溪轉臉看向緊緊關閉的浴室,直到聽見裡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心底,居然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等水聲徹底停了,安若溪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顧傾城喊她幫忙的聲音。
猶豫了片刻,出於人道主義,她到底還是敲了敲浴室的門,“顧同學,你還好吧?洗澡還順利嗎?”
顧傾城還沒有穿衣服,聽到敲門聲手,他擡眼掃了一眼沒有反鎖的門,再次起了壞心思。
‘嘭!’
安若溪在門外沒有等到顧傾城回話,卻是聽到一聲巨大的響動。
她臉色一變,來不及多想,一把轉開了浴室的門,直接衝了進去。
浴室裡,水汽氤氳。
不過安若溪還是一眼就看到站在水池邊的顧傾城。
他的身上沒有穿衣服,只間腰間圍着一條浴巾。
墨黑的短髮還在滴水,水珠順着髮梢滾落,順着他精緻的鎖骨一路向下。滑過他的胸口,小腹,最後直接滑入他的浴巾。
“啊!”
安若溪沒有料到浴室裡竟然是一副美少男出浴圖,嚇得驚叫出聲。
下一刻,她猛地背過身去,不敢再朝顧傾城多看一眼。
“顧、顧同學,發生了什麼事?”安若溪背對着他,緊張地追問道,“我剛纔在外頭聽到響聲,以爲是你摔倒了。”
顧傾城望着她緊張兮兮又不敢回頭多看他一眼的模樣,眼底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不過,他開口時,嗓音卻依然很淡,甚至還夾着沐浴液清涼的薄荷味,“沒什麼,是我不小心把椅子踢倒了。”
原來只是椅子倒掉了。
安若溪聞言,不禁鬆了口氣。
“那你呢?你應該沒什麼事吧?”
“嗯,我沒事。”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若溪的心迴歸原位,不過依然沒有轉身,“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顧傾城勾了勾脣角,對她說道,“安同學,我的衣服在你右手邊的衣架上,能不能麻煩你遞給我一下。”
“哦,好。”安若溪伸出右手,朝衣架上摸索過去。當摸到他的衣服時,她一股腦地抓起來,反手往身後一遞,“喏,你快穿吧!現在天氣也蠻涼的,圍個浴巾很容易感冒的。”
顧傾城視線瞥過她伸過來的手,微微一笑,“謝謝安同學關心。”
安若溪背對着他等了好片刻,也不見他把自己手裡的衣服接過去,忍不住疑惑道,“那你怎麼還不穿衣服?”
她的手都舉酸了好嗎?
“安同學,你手裡拿着的是我的髒衣服。”
“……”那他不早講?
安若溪收回手臂,低頭一看,果然,她手裡抓着的是白襯衫和校服。
她轉頭看向衣架,重新拿過睡衣遞給他,“不好意思,浴室裡水蒸汽太重,我沒看清楚。”
顧傾城聽着她欲蓋彌彰的解釋,輕笑一聲,接過她手裡的睡衣。
安若溪聽着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長長吁了口氣。
這下應該沒什麼事了吧。
誰知,她纔剛剛鬆了一口氣,下一刻,身後就傳來顧傾城吸氣的聲音。
“嘶!”
那語氣中帶着隱忍,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疼痛。
安若溪這個時候再也顧不得什麼非禮勿禮,緊張地轉過身去,“怎麼了?是不是碰到腿上的傷了?”
沒有想到顧傾城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了,此時正微微彎着腰,一隻手撫着傷腿。
聽到她的問話,他緩緩直起身體,對她輕輕笑了下,“這點小傷,沒什麼的。”
這個少年真是太腹黑,也太瞭解女生的心理。
如果他這個時候露出軟弱的一面,對她撒嬌裝柔弱,雖然能換來安若溪的關心,但是那樣的關心裡,更多的成分是同情。
而他刻意的隱忍,看在安若溪的眼中,明顯就是堅強的男子漢氣概。
在她心裡的形象也會立馬高大起來。
果然,安若溪眼神一軟,望着他的神情中夾雜着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愫。
她連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道,“是不是碰到哪裡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變嚴重?這樣吧,今晚你什麼事都別做了,躺到牀上好好休息。”
顧傾城擡手指了指衣架上的髒衣服,“可是,我的衣服還沒有洗。”
其實,學校裡有公共的洗衣房,只要花上二十塊錢,就可以用洗衣機洗。
可是,顧傾城有點小潔癖,從來不用公共的洗衣機,每一次都是自己手洗。
安若溪想了想,回道,“你都傷成這樣了,衣服留着明天再洗吧!”
顧傾城搖搖頭,語氣堅決,“我沒有把衣服留到明天的習慣,而且校服一共就兩套,今天不洗,後天穿什麼?”
說話間,他已經卷起了自己的睡衣袖子,準備洗衣服。
安若溪看着他一瘸一拐往水池邊走的樣子,一咬牙,脫口道,“你別洗了!我待會兒也要洗衣服,順便幫你一起洗了!”
顧傾城手上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不過嘴上卻很客氣地婉拒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大家都是同學,我們又是舍友,你平常每天晚上還幫我補習。現在你的腿受傷了,也是時候該我報答你啦!”
顧傾城聽了這話,微微笑了下,“聽你這麼說,似乎我不給你這個機會,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沒錯沒錯。”安若溪扶着他走出洗手間,直接把他送到他的牀前,“所以啊,你就安心休息吧!趁現在還沒有熄燈,我把洗衣服洗好。”
顧傾城抿了抿脣角,“我今晚好像還沒有幫你補習呢。”
安若溪給了他一記安心的眼神,“今晚就讓我的腦袋好好休息一下吧!不做習題,做體力勞動,就當是鍛鍊身體!”
顧傾城終於沒再堅持,“那就麻煩安同學了。”
“不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反正我自己也要洗衣服,順便。”
顧傾城望着她向洗手間走去的背影,脣角不禁勾起一抹詭計得逞的笑容。
他往後一倒,舒服地躺在牀上,眯了眯俊子,神情很是愜意。
自從跟安若溪分在同一個寢室,他是有多久沒有在熄燈前休息了?
原本以爲她就是個麻煩精,現在看來,還是有點用處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