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素女庵亦不過是一羣做皮肉生意的花尼姑,如何敢與我烈心修羅宗堂堂劍派比本事,比戰力。”
那個臉色青白的修羅公子在身後那名恍若老僕的修士瞬間解決對方兩名大敵後,終於放心的在四周修士的圍攏中走了出來,他甚至蹲伏身形,伸出一隻手輕輕擡起那個洪姓女修的下頜,無恥之中帶着十分的輕薄味。
“呃,陰顯赫那廝何時突破到這種地步,遁身,一擊,幻法,居然如此輕易的擊敗了我們兩個,若在月餘之前,他絕對沒有這種戰鬥實力。”說到這,那個洪姓女冠忍受不住痛楚,又哼了一聲。
素女庵與烈心修羅宗在末法時代因爲靈石資源的關係,一度爭鬥十數場,各自對對方的實力如何都非常的清楚,那個長年跟隨修羅公子的陰顯赫絕對沒有此時這種實力,若不是措手不及,她們兩人也不會被如此擊敗,分而挫之。
說到這,那個洪姓女修突然想到了什麼,驚聲言道:“想不到你們烈心修羅宗竟然也在那場仙道盛會中得到了仙神迴應,更深深隱藏,直到今日才一舉爆發……”
“實力”那兩個字,這個洪姓女冠終究沒有說出來,因爲那個一直淡然笑着的修羅公子驀然並指如劍,直接斬斷了她沒有護體真元罩保護的要害咽喉。“嘶嘶嘶”殷紅的血水噴涌而出,順着那個洪姓女修雪白的脖頸流淌,然後再一次落在雪地上,浸染出一片的溶雪與殷紅。
“啊啊啊”,素女庵小輩尖聲的驚叫把那個修羅公子淡淡的自語掩埋,“沒有一定的基礎就傻乎乎的暴露出所有的實力,不殺你們,殺誰?”從懷中抽出一塊白色的錦帕,將染血的手緩緩擦拭乾淨,然後這個少年人信手一扔,就將那染紅的白絹扔到了雪地上,如斯的美麗,就好像雪地上驀然綻放起一朵紅梅。
“烈心修羅宗很強沒錯,但少公子未免太不把我蠻僧寺放在眼中,我寺所邀請的賓客,公子說殺就殺,今日公子前來,到底是來參與靈域開啓的,還是來找事踢場的?”
一個身材健壯神情冷肅甚至幾近冷硬的大和尚慢慢走入場中,本來素女庵與烈心修羅宗的恩恩怨怨,大雪山內沒有任何一個宗門派系願意牽扯其中,但打歸打,現在死人了,而且還是在蠻僧寺負責的地界上,那這事情,蠻僧寺的修士就算不想管,也不能不管了。
然而就在素女庵的修士眼巴巴等着蠻僧寺的大和尚爲她們主持公道時,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鷹鳴鶴唳之聲。
風聲吹鼓,雪花飄散,在大雪山所有修士的注目之中,一隊體形巨大的妖禽自天而降,只是稍稍落低,便有一隊隊的白衣修士持劍飛躍,一個個高高下躍,卻輕飄飄的落在雪地上,儘管簡單卻都顯露出非常高端的遁法水平,最重要的是個個如此。
“眼眸血紅的妖禽,這莫不是!?”還未等那個消息真正傳開,一隻體型最爲巨大,雙翼最爲強壯的妖禽卻緩緩的落下,一隊妖禽之中卻只有它一隻落地,隨着距離的拉近,在場所有修士都看到了由九隻碧色長蛇所拉動的豪華蛇車。
一隊一隊白衣佩劍的修士分立兩側,在紛飛大雪與一片瑩白中,將蛇車內一個一身玄黑華服的年輕男子,迎了出來。
所有前來大雪山的血魄精銳,都是齊刷刷的白衣佩劍,這樣既顯得英武莊重,而且這樣的裝備配置在一片白雪的大雪山中也容易隱蔽身形。
唯獨朱鵬,哪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依然是一身玄黑的金絲華服,只是剛剛走出蛇車,那股深沉厚重的氣魄威勢,配合這一身的漆黑裝扮,就讓在場諸修產生了一種,天,在驀然間黑下來的錯覺。
其威如獄,其勢如海。不知道爲何,看着眼前這個還不到自己年齡三分之一的少年人,蠻僧寺首座的心中,自然而然的產生了這種意念想法。
“秦王嶺,血魄一族,大祭司朱鵬,前來拜見蠻僧寺首座,匆忙之間,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淡淡的言語之中,透出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意味,只是蠻僧寺的首座,也沒有心思和膽量拒絕,其它不說,只說這次跟隨朱鵬前來的血魄精銳,掃平整個大雪山自不可能,但掃蕩整個蠻僧寺,卻有着那麼五六分的把握,這還是人家未動用真正實力的情況下。
儘管蠻僧寺所在的大雪山與血魄一族所在的秦王嶺,都是天下洞天中的乙級靈地,但乙級靈地和乙級靈地是不同的,便是丁級靈地還能分出個三六九等呢,更何況乙級。
秦王嶺屬於天下乙級靈地中坐二望三的頂尖存在,說不準哪天探出一兩處大型靈礦,就被推動到甲級靈地的位階去了。
反觀大雪山,卻是天下乙級靈地中的墊底存在,說不準哪天一兩處大型靈礦開採枯竭,就被規劃到丙級靈地去了。
最噁心的還是血魄一族與蠻僧寺的實力對比,血魄一族統御整個秦嶺內外,用兩代人的努力,修士間的大戰,打得羣雄束手,整個靈地之內,血魄一族一家獨大幾乎蓋壓諸宗。
這樣的實力,別說乙級靈地,甲級靈地內的宗門家族,也不敢小視血魄,因爲一塊甲級靈地,很可能是十幾家甚至幾十家宗派均分,而人家秦王嶺,卻是寒山院與苦寂劍門等等大貓小貓兩三隻,唯獨血魄一族獨大,獨享一方。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蠻僧寺都沒有和血魄一族動手甚至擺臉色耍脾氣的餘地,除非蠻僧首座的光頭被門擠過,或者他想不開想觀破佛滅寺的劇情。
“哪裡哪裡,血魄大祭司能在百忙之中駕臨我大雪山蠻僧寺,是敝寺之榮幸,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呀。”
連續兩個形容,顯示出蠻僧寺首座的心情,而本來吸引所有人注意的“素女庵流血事件”在這一刻,卻被所有人下意識的遺忘或者說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