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棒法》是乞天道傳承的鎮派絕學,論強大與地位,在乞天道均不遜色於天下第一霸道氣法《九宵御龍真訣》。
只是這套絕學功法以術道變化的精妙見長,相比《九宵御龍真訣》的剛猛蠻霸,遠不合蕭峰的性子。
但即便不合性子,以蕭峰的天縱才情,卻依然將這套絕學領悟到了極高的地步,此時此刻他碧玉杖打狗棒迎敵,卻是因爲他已打不出一掌消耗驚人的御龍真訣了,森羅般的碧綠竹影,在一瞬間恍若無數高手從四面八方向朱鵬出手刺殺,術道變化之精妙,爲朱鵬平生僅見,當然,這也是他這輩子唯一見識過的,以術道變幻爲特點的絕學功法。
“不必猶豫,不必在意,任何後果,吾絕不回頭……”帶着“敗即死”的覺悟,朱鵬人劍合一驟然衝入的那旋風般的無窮竹影中,
變幻精妙的《打狗棒法》在蕭峰施來,便好似無數高手齊齊出手擊殺,朱鵬儘管身法如鬼魅般迅捷幽異,卻也無法完全閃過那無窮竹影,只是一瞬間,他身上便有數處迸濺出殷紅的血泉……
“宋人,若人人有此勇士一半的悍勇氣度,整個祖龍星域早就被他們踏平十次以上了,可惜,英雄生不在我西夏。”一雙如玉似的嫩竹般的纖手,將一盞清茶移至自己黑紗前,似有所覺的微微擡頭,本來有些色與魂授的赫連鐵樹猛然將頭顱低下,那動作劇烈的讓人擔心他的頸骨。
有些艱難的嚥了嚥唾沫,赫連鐵樹施禮之後艱難的言道:“王妃,鵬先生去單挑喬峰,是不是太冒險了些?喬峰畢竟還有着一戰之力,我們其實完全可以拿兵士將他拖跨拖死的……”
“無所謂的,喬峰的確可怕,但……”
“師兄的轉世,又豈是尋常人?”這一句話語黑紗女子並沒有吐露,她揮了揮手,似是疲累了,赫連鐵樹馬上恭謹的施禮告退,那一步一退的模樣,便是拜見西夏國王時也不過如此。不過這也正常,誰叫這女子的身份,比之西夏國王,也未必遜色半分尊崇。
人影交錯,真元互拼,儘管兩人都是中重傷勢的傷號,但近身廝殺時的慘烈兇險,卻未必遜色於兩人全勝時期,蕭峰的真元打得只剩下最低量了,甚至連肉身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不是可怕的意志力控制,其軀體都有時時化作飛灰的可能。
朱鵬迴轉身形雙手執劍奮盡全力的一劈,熾烈的紫色光火在蕭峰的玉竹杖上驀然炸開,蕭峰猶退了幾步,但那森然的防禦,卻依然轟之不破。
朱鵬此生以來,恐怕是第一次遇到戰鬥意志比自己還可怕的存在,他與蕭峰交手,若無相當的真元優勢根本就打不下去,畢竟蕭峰雖然已經真元枯竭天人五衰,但戰鬥意識與眼光境界還在,他一分力便能迫得朱鵬以十分力化解,若蕭峰還剩下三成以上的戰力,朱鵬甚至難逃必死之結局。
“吼”最後的一搏時,朱鵬整個人都合身撲殺,真元損耗過巨了,他甚至不得不憑藉體道的部分施展來減少消耗。
劍器飛騰,這是朱鵬少有的御劍,雙手大袖變幻翻騰,卻帶着堂皇剛烈的招式連綿轟擊,三位一體,心意控劍,掌力迫擊,這幾乎已經是朱鵬用來壓箱底的搏命戰法了,烈烈白熾的元磁電光不時爆散,而凝紫的劍光則在兩人之間的各個角度詭變刺殺。
蕭峰以手中的碧玉杖打狗棒一招不拉的生生檔下,兩人不過片刻便已交手兩百餘招,蕭峰的真元氣力愈見不濟,已被朱鵬以蠻橫的掌力迫的退了七步,堂堂正正師,行殺伐果決事,朱鵬的鐵煞元磁化噬手剛烈,輔以奇邪詭變的飛劍刺殺,便是以正攻,以奇勝。
朱鵬雙掌全力擊在那綿密竹影之上,蕭峰高大的身形被震退滑行,其嘴角已經開始往外溢出絲絲血跡,只是臉色雖然蒼白,但神色卻仍舊平靜如初。
蕭峰的氣力終究散盡了,朱鵬旋身一掌重斬,強烈的鐵煞轟破其架子,劍光瞬間回手緊隨刺殺,殷紅的血瞬間崩散,有蕭峰的,但更多的卻是朱鵬的,碧玉杖打狗棒在蕭峰背側一個極隱秘的角度驀然極旋刺出,儘管朱鵬的松紋劍劈殺在蕭峰脖頸一側,直入要害,但蕭峰的玉杖卻先一步捅在了朱鵬的心房,兩人的勁力都有些不足,護體也都是強橫,所以雙方攻擊都只是破體傷肉,卻未真真擊破要害。
在生死的威脅下,這一次朱鵬卻是退也不退,心中忘卻了一切,卻是嘶聲吼嘯着雙手發力猛然斬下,蕭峰也是如持矛般捅殺,血再一次崩開……
朱鵬雙手執劍硬生生斬下了蕭峰的連肩脖頸,蕭峰其實是先一步發力的,只是他精疲力竭的身體,卻已經供給不出一絲多餘的氣力真元了,在最後一刻,蕭峰的身體甚至已經開始往下掉,下一瞬,朱鵬手中的劍纔將他的頭顱連帶着肩頸斬下。
這一幕的細微變化,除了朱鵬外,恐怕全場百萬人都無一人知曉,他們是看不到蕭峰氣力消散的,在他們看來,是朱鵬一劍斬削下蕭峰的頭顱,其殘軀纔在高空中往下疾落。
“呼”其全身上下都在往外冒着金土相間的煙氣,大量的煙氣包裹着蕭峰的身軀,最後在朱鵬面前幾乎形成一個金土相間的煙氣巨龍,巨大煙龍在略略盤旋後直接飛天,只留下一聲清悅的龍吟聲……
“御龍歸天嗎?
儘管我不認同你……一路走好。”
一身的狼狽,滿身的衰竭,不止是身累,心更累。
恍若一個真正戰敗者般,立在虛空中發呆,朱鵬看着那直入天穹無盡處的金土煙龍,有些神色莫名的迷茫,大量的知識與領悟在這一刻瘋狂的涌入他的腦內。
那,是絕學級的天授功法。
有的時候,世事便是這般,勝利者像狗般狼狽的活下來,而失敗者卻揮揮手,瀟瀟灑灑的走了,便好似人生便像場大遊戲,玩的盡興便開懷了。
“也許我要的太多,所以,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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