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爲什麼我們要來醫院參觀手術啊？”手術室旁邊的觀摩室內，手上拿着DV的小跟班正一臉不解的向陳羽的三姨詢問着。
小跟班的心情有些鬱悶，本來她今天的計劃是去淺草玩的，但是早上還沒出門就被陳羽的三姨叫住，然後被拖來了東大附屬醫院的手術觀摩室，來旁觀陳羽的手術。
“閉嘴，好好錄下來！這可是世界頂尖外科醫生的手術，你在國內根本沒機會見識這種水平的手術。”陳羽的三姨雖然只是行政人員，但好歹她自身也是學醫出身，雖然沒有當醫生，但是對於眼前這臺外科手術的水平卻有着清晰的認知。
今天陳羽進行的這臺手術是原發性肺動脈肉瘤切除手術，這種病本身就非常罕見。
所謂原發性肺動脈肉瘤（primary pulmonary artery sarcoma，PPAS）爲肺動脈壁發生的以惡性纖維組織細胞增生爲主的腫瘤，發病率非常低，自1923年首次發現以來，迄今爲止英文文獻報道過的病例總共大約只有兩百多例。
這種腫瘤爲發生在大血管中的腫瘤，常見於肺動脈血管的主幹而因此得名，肺動脈壁上的腫瘤長到了長到了血管腔內，由於血管內血液的滋養，生長特別快，甚至會隨血液流動而轉移，到達全身的各處地方，甚至進入心臟，造成血管狹窄或堵塞。
這也是目前人類所發現的致死率最高和術後存活率最低的惡性腫瘤，在無手術干預的情況下，病人的平均存活時間只有六週，而即便手術成功，手術所能延長的存活時間也只有十二到十八個月，能夠存活五年的，在所有接受了手術治療的病人中只佔6%。
並且這種病的誤診率非常高，經常會和其他病症相混淆，比如陳羽現在正在進行手術的這名病人，送來的時候就被誤診爲了肺動脈栓塞。
事實上得這種病的病人只有20%在生前得到了治療，剩下的80%中，50%是屍檢發現，30%是誤診之後才發現。
這種病難以治療的關鍵在於它的波及面非常廣，一但癌細胞擴散，很容易就會波及全身，可以沿着血液從肺部走到心臟，也可以擴散到大腦，並且病程非常快。
在陳羽的三姨和小跟班在旁觀手術的時候，陳羽則遇到了一些麻煩。
“腫瘤進入了右室流出道，而且已經到達肺動脈瓣。”看了一眼病人血管內的腫瘤陳羽也不由得感到了棘手：“該死的，確診的太晚了，腫瘤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今天擔任助手的是中川進，雖然陳羽之前把他扔進了自己的研究團隊當科研狗在用，但是無論是陳羽自己還是東山醫生和眼鏡醫生，做手術的時候都會叫上他擔任助手，意在培養他。
只是今天這種罕見的惡性腫瘤對於很多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來說都是第一次見，中川進不免有些慌亂的問道：“教授，該怎麼辦？”
“涼拌！”陳羽罵了一句中文，只有上方觀摩室內他的三姨和小跟班聽懂了，但他又很快對中川進吩咐道：“剝離腫瘤附着部分，剝離器。”說着，朝一旁的器械護士伸出了手。
“把這個腫瘤的殘端往這邊拉。”陳羽對中川進吩咐着，在經過了不少手術的鍛鍊之後，中川進的水平也有了不少提高，至少在手術中配合陳羽已經沒有問題了。
而在上方的觀摩室裡，小跟班把着DV，看着陳羽手術的速度，忍不住對一旁陳羽的三姨讚歎道：“虹姐，這個主刀醫生做手術的速度好快啊！”
雖然是個迷迷糊糊的小跟班，但她也是醫學院出來的，醫生做手術的快慢還是感覺得出來的。
“居然把那麼難切的腫瘤切得這麼幹淨！”小跟班或許只感覺到了陳羽手術的快，但陳羽的三姨卻更加對他能夠將腫瘤完全切除感到震驚：“這就是世界頂級外科醫生的水平嗎？”
對於上方觀摩室的情況陳羽並不知曉，爲了減少對手術的干擾，上方的觀摩室除非是用專門的話筒說話，否則下方的手術室是聽不見的。
陳羽並沒有擡頭，此時雖然腫瘤已經切除，但他還要重建患者的右室流出道，剛纔爲了切除腫瘤，他把這一部分已經完全切開了。
不過這種事情已經非常簡單了，就算交給中川進來做也沒問題，不過爲了節省時間，陳羽在自己重建右室流出道的同時也對中川進吩咐道：“別站在那愣着，同時開始進行肺動脈的縫合。”
“是，教授！”中川進趕忙應了一聲，對一旁的器械護士說道：“連續縫合，給我6-0聚丙烯縫合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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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真是非常精彩的手術，讓三姨大開眼界啊！”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看着從手術室裡出來的陳羽，他的三姨毫不吝嗇的奉上了掌聲和讚美。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手術，當不起三姨你的稱讚。”陳羽謙虛了一句，剛做這種程度的手術，即便是他也感到很疲憊，但看着站在自己三姨身旁的小跟班，還是好奇的問道：“這位是？”
“啊！我是虹姐的助理，我叫張昭，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小跟班對着陳羽鞠了一躬，趕忙做着自己我介紹。
“張昭……”然而小跟班的名字卻讓陳羽感到有些熟悉，忍不住向自己的三姨問道：“三姨，她該不會是張教授的二女兒吧？那樣的話，可算不上是初次見面呢。”
“這個小笨蛋確實是當初教你的張教授的女兒，你當初應該見過她吧？”陳羽的三姨肯定了陳羽的猜測，對着他笑了起來。
“張昭、趙敏，張教授家的一對雙胞胎小公主，我怎麼會不記得呢？”陳羽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所說的張教授是當初他讀書的時候的老師之一，和他三姨的閨蜜是夫妻，在她上面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叫趙敏，之所以姓趙，是因爲跟母姓。
當時這兩姐妹在張教授的學生中也很有名，因爲張教授和他夫人是武俠迷，所以給自己的兩個女兒起名也用的是金庸小說裡的名字，這件事可是讓陳羽對她們兩姐妹印象非常深。
不過兩姐妹裡姐姐趙敏確實像小說裡那位趙敏一樣聰明過人，但妹妹卻從小就迷迷糊糊的，好像兩姐妹的心眼都長到姐姐身上了一樣。以至於現在她都還沒搞清楚狀況，在那裡歪着頭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