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現吳雲蹤跡的是哈薩克斯坦的一名資深記者,他曾外駐俄羅斯等東歐國家,非常注意各國的焦點人物,此次吳雲在哈雖沒有大張旗鼓,但也並未做出更多的隱蔽手段,所以當吳雲與陪同的商務部長一起參觀當地的水泥廠時,這位即將退休的老記者就拿到了他最後一個大新聞。
哈薩克斯坦的全面私有化很晚,但展度非常快,出身在蘇聯時期的老記者也忍不住受到了一些金錢波浪的衝擊,他將這條消息賣給了《星期日泰晤士報》,並如願得到了5萬歐元的報酬。
泰晤士報是出了名的謹慎,他們派出了兩名記者轉機趕到了哈薩克斯坦,在人生地不熟的中亞,這兩名歐洲記者憑着好運氣和幾百升汽油外加上千歐元的問話費,硬是在吳雲飛往烏茲別克斯坦之前揪住了他,從而讓人們知道了極北下一場大行動。
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羅蘭都是極北的實際負責人,故而吳雲是以全權代表的名義在中亞穿行,因爲已經達到了基本目的,所以吳雲爽快的將能說的全部告訴了這兩名幸運的記者,第二天《裡海石油大決戰——極北有意進軍中亞》的大新聞就新鮮的擺在了各國政要的桌前。
“他又想幹什麼?”許部長“啪”的將手下的報告丟在桌上,連早餐也沒心思吃。他自然不是才知道吳雲去了哈薩克斯坦,但吳雲與哈方的協議卻的確是至今方纔知道,看到大大的十億美金的黃字,他就沒吃飯的yu望了,中國就是爲了撅哈方的石油,也沒有許諾過這麼大的餡餅,吳雲這小子竟然輕巧的就敢塞這麼多給人家,雖然他投資得到的股份確實很有價值,但許部長還是有些不相信,作爲情報官員,他見多了資產外逃的手段,不正常的投資往往是其開端。
幾個大領導商量了許久也沒有討論出結果,許部長還是決定再見吳雲一面,自從知道他和外星人這麼未來化的東西扯上關係,許部長就少不得一陣心裡虛,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將軍做個夢,小兵就得跑斷腿,更何況許部長如此長時間而強烈的不安呢,吳雲用了整整一天時間解釋自己的投資原因——長線放貸,打好關係並不斷的重申哈方在礦產資源上的豐富,但許部長卻根本不聽,又或者他根本聽不懂,話說到這個份上,吳雲只能遺憾的告退,而不再顧及對方難看的臉色,“難道我還真怕了你不成?”吳雲心裡有些氣憤的想。
任誰用了一天的時間對牛彈琴也沒有好心情,但吳雲的事情卻還是少不了。或者說更多了,因爲其願意回答問題,故而很多人都會寄信給吳雲,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到了後來,一些連最基本數學素養的傢伙也將自己的數學問題或證明寄給吳雲,要求得到其認同,或指出其不足,有個自稱數學愛好者的男人就寄信給他,說自己能用另一種辦法證明費瑪大定理,而吳雲打開一看,連初等幾何都沒參透,這多少就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了。
吳雲也不好說哪些問題是該問的,哪些你先找個數學系的學生問一下,所以他只能將智腦連接在自己的電子郵箱上,然後再讓秘書僱了個人專門負責拆開信件,轉爲數字文檔,而他自己則只回復那些經過智腦篩選的信件。又過了幾天,這樣也忙不過來,他幾乎不能在回信外乾點其他的事情,這時他才明白那些公衆人物的艱難,連感情問題都問到數學家頭上來了,難道社會真的是錯位了?
嚴格來說,保護星地球上是不允許使用智腦的,甚至連浩克族戰士、蓋伊或者羅蘭等都不能來地球,但吳雲並不顧及聯盟,這個說法本就是他用來攔阻別人的,自己當然是例外,若真有人較汁,這也不過是個曠日持久的官司,左右翼本就在此方面爭論激烈,他倒不介意加上一把柴火。
不過這麼一來,吳雲原希望購買更先進智腦的計劃就泡湯了,他現在使用的已經是從當日的第四師團搬來的星艦主機,再往上走,要尋找能妥善回覆信件而不出岔子的智腦已經無法用直接購買的手段了。
連續撥通哲通奉,席徵的通訊儀,兩人都是愛莫能助的樣子,吳雲現在使用的智腦已經具有了初級智力,更高等級的智腦雖然尚未達到人的智力,但也所差無多,吳雲想要個能回信的機器的理由實在是太……牽強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既然斷了智腦的路,吳雲乾脆順來了一票小兵,讓這些傢伙組成流水線,幫自己分類信件,回覆主題,智腦太聰明的事情不會,這模仿個筆跡什麼的還是小菜一碟。只是給吳雲當槍手的傢伙們有些悲慘,用來計算彈道的數學知識用在了這上面,而且說實話,有些問題他們還真答不好。
雖然聯盟數學知識已經高出了地球不知多大一截,讓普通人就是終其一生也無法學完其中一支,但這也帶來了很大的問題,那就是想想研究某方面,你可能需要花費十倍於研究的時間先學習,這才讓吳雲有了追上他們的知識的動力。
不僅如此,吳雲還開始組織人手研究這一課題——如何讓智腦在有限的智能下妥善的回覆信件,並最終做到自動化,這可不是簡單的預設語句就可應付的,吳雲的要求是,假如有人來信問:“我從小就喜歡和女孩子呆在一起,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我究竟應不應該變性呢?”那麼智腦不但要以合適的語氣做出選擇,還需要符合情理的理由,譬如:“你是否有其他的衝動呢?你知道,這也許是天生色狼的表現。”
在情報部門跟細緻的調查監視下,吳雲又遠飛了一次尼日利亞,並要霍默使用儀器對整個地球資源進行分類探察,這麼一來,他的拉攏就更有針對性了。
“先生,劉司長來了。”蓋伊走過來對正俯在桌上做題的吳雲說道。
“哦,就來。”吳雲應着,又開始畫起線條,蓋伊無奈的再次重複了幾遍,吳雲才戀戀不捨的擡起頭來,這已經成爲了慣例,有領域的幫助,吳雲學習的度是聯盟普通人的百倍千倍,到了今天,他已經能跟上普通數學家的進度,學習的內容也花費時間更長,對思維的要求也更高,當然,對吳雲的誘惑力也越大。
就像羅蘭以前說的那樣,聯盟普遍的記憶方法是直接注入,即將知識通過能力儀直接傳輸到你的腦中,但這僅限於形象的方面,而且,當再次使用生命藥劑之後,人也會大量的損失這些知識,所以聯盟的學習其一主要是擴充腦容量以容納更多的記憶,其二就是對抽象知識的學習,在這方面,他們的學習度並不能快上多少,雖然不用再苦惱公式,甚至對於那些較死板的公式也可以直接記憶,但在步入較高級的知識之後,這種優勢就幾乎體現不出來了,而領域卻沒有這種限制,這就是領域者和能力者的差距所在。
當然,能力者因爲突出了某種能力,他們在專業領域的優勢也有可能過領域者,但普遍的來說,在社會分工的細化之後,領域者還是食物鏈的最頂端,而能力者也會遠普通人,但這種優勢並不明顯,最重要的是,人可能在其生命中的任何時候凸現出能力,這才使能力者與普通人的矛盾不至於激化。
劉司長是被馬志光催來的,中國數學會的旗下各學報都有不同程度的質量下降的問題,本來這沒什麼,但吳雲最近的表現讓數學會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主流媒體蠢蠢欲動,網絡上已經開罵,直斥中國數學會淹沒中國人才,而那些不知道這個組織的人,就罵的更肆無忌憚,更讓他鋒芒在背了。
所謂人活臉,樹活皮,馬志光好歹是個理事長、政協委員,換成行政級別,就是廳級幹部也小了,他這走在辦公樓中,都不好意思和其他同僚打招呼,總覺得他昨晚也上了那某某網了,所以他這一着急,就想到了吳雲,爲了“保證完成任務”,他又想到了李部長,然後逐級派遣,將歐巴桑送了過來。
吳雲笑呵呵的將劉大媽讓到了房裡,他現在的辦公室和在合吉一樣,大的過分,極北財團的樓都不高,他閒不夠氣勢,加上交通都方便,就乾脆跑去了上海,買下了一棟新建的摩天大樓,雖然還是沒有金茂高,但勝在是自家的孩子,裝修裝修,再將頂上兩層打穿,這一間極品辦公室就出來了。
劉司長上來的電梯間自然是前臺,也是來客等待的地方,不過現在沒什麼人,就在旁邊佔了塊地方,把秘書處放在了那裡,但實際上,蓋伊還是在大辦公室裡辦公,而秘書處除了幾個負責影印資料,遞送文件的小姑娘,就沒了其他人,而地方還是大的嚇人,足足擺了三套豪華沙,配上六十八寸的大屏幕,那氣勢,李部長都驚訝的何不攏嘴。
“大手筆啊!”大媽一見吳雲就道,她在中央呆了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那三套沙來歷不凡,多半出自名家手筆,那種細緻的纖維就是仿製品也能在上海買間房子了,吳雲竟然將它放在了門廳。
“哪裡哪裡?”吳雲客氣着說道,這都是和黛絲學的,說是不同於暴戶的炫耀方式,但吳雲幾千洛幣就能弄來成噸的金子,比那些個山西煤老闆快了不知多少倍,真說要穿金帶銀顯富貴,那不得把房間塞滿了?
互相客氣兩聲,劉司長倒出今日的來意,希望吳雲到中國科學院數學與系統科學研究院任研究員,並說可以很快批下一個院士的名額,然後又將馬志光的要求提出來,讓他兼一個主編,並說只要需要時看看就行,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大媽說話很快,吳雲是領教了的,這次也不例外,將茶泡好,她連廢話帶要求就全出來了,你如果算字數,那是一點都沒有縮水的,吳雲再次感嘆了一下這種嘮叨中的效率,就靜靜的喝起茶來了。
大媽也沒再出聲,她本就是漫天要價,等吳雲坐地還錢。她和李部長都曾邀請過吳雲任職,此次只不過是找個理由,並不真要他上任,但吳雲就是退步,也不能全不同意吧,若是有多出來的,就當是饒頭。
“好吧。”吳雲喝了口茶同意了她的邀請,反把劉司長驚住了,不過馬上就高興起來,她就擔心吳雲鑽到錢眼裡,不願再研究了,一般人誰有了這麼奢華的生活後還願潛下心來,每天睡上三五個小時折磨自己啊。
吳雲哈哈的笑了起來道:“您如果沒有事了,我就提意見了。”接着對蓋伊說道:“讓廚房裡做幾個特色菜出來,今天晚飯就在這裡吃了。”
“那我就叨擾了。”劉大司長也不客氣,坐穩了問道:“有什麼要求說吧,一般的問題我還能定下。”
“不急不急,我們邊吃邊聊。”吳雲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可是弄了不少好東西,您就是真有錢也搞不到。”
“那好。”完成任務的劉司長心情也好極了,她看過吳雲給一些中科院研究生的回信,詳細而認真,當時她眼眶就有些溼潤,這種願意放下自己的時間給其他人一些幫助哪怕是鼓勵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當時她就打趣同坐的院長:“你若是招上這樣一個女婿,也就該放心了。”現在吳雲真的願意任主編一職,而且主動提出要求,她的確抱着很高的期望。
“這是鯨魚做的生魚片。”吳雲指着一盤切成圓盤的肉道,劉司長立刻瞪大了眼睛:“鯨魚!?”
“就是好大好大的那種。”吳雲笑着將另一盤湯端過來道:“今天時間緊,就做了這兩樣,猜猜這是什麼?”
“你還考起我了。”劉萍看了看湯中浮着的骨頭道:“還是鯨魚的?你從哪裡弄到了這些東西?”
“自己養的。”吳雲還是說實話,劉司長眼睛瞪的更大,吳雲好笑的將頭偏過去,一邊拿過米飯和另幾樣菜道:“我在冰島和挪威買了片海域養鯨魚,這完全是合法的,您放心的吃吧。”
“哦。”劉司長忍不住先嚐了一口生魚片,鯨魚味淡,很多部位做成的都是極品生魚片,吳雲端來的自然更是其中的精華,讓人一吃就忍不住停下。她都忘了那盆湯,只是抽空問道:“你怎麼能養鯨魚,這麼厲害。”
“我那生物實驗室已經燒了上百億了,還不弄出點成績。”吳雲淡淡的說道,但心裡其實興奮的想跳,今天上這餐鯨魚肉就是他想能多個人能分享他的成功,雖然生物實驗室只是理論上能馴養鯨魚,但吳雲卻可以正大光明的將鯨魚拿出來賣,雖然肯定是賠錢,但他卻樂意買個吆喝,而且,這意味着鯨魚滅絕的問題將被解決,有了這一開端,地球最珍貴的資源——物種的多樣性就算保住了。
“這是鯨魚軟骨燉湯。”吳雲看着狼吞虎嚥的劉大媽擔心的說道:“您嚐嚐,味道一樣棒。”
“嗯。”這時的劉司長也沒有了往日風風火火的姿態,完全被鯨魚的美味纏住了,吳雲笑着端起碗來,就着其他的菜吃起來,這些都是他花大價錢請來的廚師班子製作的,哪樣都有着非常好的口味,尤其是其中那位姓周的師父,每天只在晚上過來一會,六點鐘菜上桌,他就要回餐廳了,就算吳雲是大老闆,他也不願意只給一個人做飯,吳雲也就只能流口水等晚上了。
“劉司長。”見對方吃的差不多了,吳雲開口道:“我說說我的意見吧,您看您能不能同意。”
“好。”吃飽了的人總是易於滿足的,不知道中國的老祖宗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而總將談判設在飯局中。
“我要做一把手。”吳雲直來直去的說道,接觸的多了,他知道這位看起來好像歐巴桑一樣的司長還是不簡單的,雖然專業知識少點,但人非常精明,尤其是那種好像中國人固有的精細被她運用的爐火純青。吳雲將碗擺放在一邊道:“我知道您這次重點是想讓我做主編,我也確實想爲中國的數學界、科學界做點什麼,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帶動一個民族的,更別說這麼龐大的一個國家,所以我想嘗試一下。”
吳雲說的誠懇,劉局長一下子就相信了,她見過形形色色的官員,早就練了一雙“毒”眼,但這麼多年來,像吳雲這樣事業有成而確實願意爲國家做點什麼的人卻見的不多,再看看這間比會議室還大,豪華無比的辦公室,她沉穩的說道:“你要做一把手沒問題,我現在就能答應了,不過你這些怎麼辦?總不能在這辦公吧?”
“在這辦公才方便了。”吳雲見她同意立刻說道:“我現在只是極北的董事,不管事,完了就讓蓋伊報份個人財產報表上去。”說着又就剛纔的問題道:“我這辦公室剛裝好幾天,您說沒人住不浪費嗎?我極北的總裁也當過,幾十號人的雜誌還會管不好?您放心吧。”
劉司長眼光一瞥吳雲小拳高舉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道:“隨你了,可要做好了,多少人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