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見到船長,羅蘭說他還太虛弱。吳雲倒是樂得多些時間窩在這裡,也好從羅蘭這裡得到多一些的東西,他擔心這位船長會固執的拒絕羅蘭的這種違規行爲。然而,事態確實在向吳雲最不希望的方向展。
先是羅蘭的消失,連續三天吳雲都沒有在除吃飯的時間以外見到他,雖然這和他每天呆在一間房子裡有關,但在以前,吳雲只要想更深入的知道些什麼的時候,總能通過飛船內的線路找到羅蘭,所以在這招不靈了之後,吳雲就疑惑了起來。
其次就是船長的傳話了,他總是通過羅蘭有不同的要求,吳雲已經在短短的幾天裡跑進跑出五六回,還有幹不完的活,這實在影響他的思考。爲了能歇下來,吳雲在拿來足夠的事物和水,以及給能量板充了數天的電後,藉口說連續的進出這裡會引人疑竇而打了這些或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
最近一些天實在是太忙了,突然閒下來之後,身子竟然有些不適應,但就是這種清閒連兩天也沒有享受到,羅蘭就來找吳雲了。
吳雲理解羅蘭的立場,地球畢竟不是他的故鄉,自己和他也沒有足夠密切的關係,他對自己有所防備也是必然。但在情感上,吳雲依然有些生氣的問道:“想起我來了?”
羅蘭倒是笑容滿面,他知道吳雲好相與,只是一個勁的道歉,然後就邀請道:“船長想見你,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
剛有些消散的怒火又被勾起,吳雲憤憤的問道:“他總算想起我了,你不是說我幫了你們嗎?洛星的人就是這樣報答人的?”
羅蘭也不生氣,直說抱歉,然後解釋道:“船長也不是有意這樣,但因爲飛船失事,飛船上的監視系統一直開着,我不知道這回事,所以纔敢給你說那麼多。如果回洛特星,這樣大的事故是一定要查監視記錄的,那時我和船長都逃不脫懲罰的。”
“什麼樣的懲罰?”
“如果是現在這樣的話,船長可能只回被罰款,我可能就會被吊銷出航資格了。”
聽起來這將會是一個嚴厲的懲罰,吳雲有些氣惱自己的衝動,但看羅蘭的表情又並不很擔心,就說道:“沒想到會弄成這樣,那我們就算打平了吧,還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羅蘭以爲吳雲在問獲得資料的方法就回答道:“只能你自己拿了,監視系統我們是無法關閉的,具體的船長會和你談。你們還沒有被聯盟正式承認,所以只要不違背高等法,聯盟是不會對付你們的。”
“高等法?”吳雲奇怪的問道.
“就像你們的反人類、反社會之類的那些會對全體智慧生物造成影響的,或者會對整個星系的自然環境造成巨大影響的行爲都囊括在高等法中,這是一部對所有生物都有效力的法律。”
聽明白後,吳雲又問道:“你好像不怎麼擔心的樣子,吊銷出航資格不是一件很嚴格的事情嗎?”
“當然是,但也不是一定,船長說沒關係,你去和他談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說着羅蘭還學着眨了眨眼。
看到羅蘭輕鬆的樣子,吳雲也放下心來,氣也早就消了,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說開了自然也就好了。
在即將到船長室的時候,羅蘭囑咐道:“說話的時候要注意些,船長的脾氣挺大,但人很好,不過不用擔心,你救他,他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但如果你的表現不好,可能會失去很多機會。”說着,羅蘭拍拍吳雲的間走了。
帶着些許的不安,吳雲推開了那扇淡藍的大門,因爲動力不足,現在一切損耗能源的設備都被關閉了,包括這扇門上的自動開關。
船長與羅蘭是同一種族,但體型要比他瘦多了。他穿這一件藍色的寬大的衣服,就像是門的顏色一樣,看來他們對這種色調有着明顯的喜愛。他正皺着眉說些什麼,似乎是在做記錄或寫報告,看見吳雲進來,微微點了點頭,順手就摘下了頭上的工具。
吳雲惡意的想:“把一艘船開到了這裡,看來很難和老闆交代了,希望他別愁的睡不着覺。”
船長輕輕的做了下來,然後才招呼吳雲坐下,在給他遞上一杯飲品之後說道:“我叫亞克多,也許羅蘭已經告訴過你了。”端起杯示意一下,船長繼續說道:“這次能得到你的幫助實在很感激,我不知道羅蘭告訴過你多少東西,但這實在是一個大麻煩,你知道了吧。”
“嗯,”
船長大聲的笑着:“那麼我說一下解決方法好嗎?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第一是關於我們的,我知道羅蘭告訴過你我們的離開方式和時間,但現在,時間有所變化。其實船上有大功率的設備用以通信,只要不間斷的射信號,我想幾年內就會有援救的飛船來,這樣我們就能夠離開了。而這其中最主要的問題就是能源了。”
吳雲低着頭沒有迴應船長,心裡想道:“這個亞克多要比羅蘭狡猾的多,一會說困難,一會提要求,又想讓馬兒跑,又不想給馬兒吃草,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幸虧我見機的早,現在的東西也夠我學一輩子的了,乾脆不和這個奸商談,讓他自言自語去吧。既然這裡有監視系統,他們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其實你最近也得到了不少的先進技術了吧?這些都是不被允許的。”船長立刻猜到了吳雲的想法,“就當這些是幫助我們的酬勞怎麼樣?”
吳雲對這種程度的討價還價毫無興趣,哼都不想哼一聲。船長反應很快的說道:“當然是值錢幫助我們的酬勞,現在我們能談談之後的嗎?”
這樣的結果還是可以接受的,吳雲點頭表示許可。
船長續道:“我們按照地球上能源的價格的十倍收購足夠的能源,其他藥品物資也是,而那些寶石,”船長指了指後面說道:“以十分之一變賣給你,如果你同意,立刻可以得到百倍的差價。”
出乎意料的是,吳雲一口回絕了他的建議,他心中早有想法:“這艘船這麼大,要帶走實在是困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船來接他們,但帶走船的機率很小,就是貨物恐怕也難全部帶走,這樣的話,亞克多等於還是在拿屬於自己的東西做酬勞,這和開始時的白乾活沒多大區別”,而且之前的經驗已經告訴了吳雲,這些寶石看似值錢,但只是相對於最終用戶而言,販賣它們給商人根本是無利可圖,再加上外星科技巨大的吸引力,吳雲自然不會答應。
吳雲乾脆的回絕讓船長有些遲疑,這不是討價還價式回絕,而是完完全全的否定,這是他也開始重新計算起得失來。
在吳雲看來,眼前的亞克多是在拿高傲的下巴看自己,試圖擺出不屑一顧的表情來讓自己就範,所以他也不甘示弱的擡起了腦袋,用脖子對着亞克多的下巴。
終於想好了的亞克多一回過神看到的就是吳雲的脖子,出於對不瞭解種族的尊重,他只好看着吳雲的脖子說道:“我想也許我們應該互相多瞭解一些不是嗎?說說你的要求怎麼樣?你怎樣才肯幫助我們?”
“我從開始就在幫助你們,這不是一種交易,而是你們將這種幫助變的向交易一樣,你對地球瞭解多少?”
仔細想想,似乎的確如此,亞克多灌了一口飲料說道:“這是我們的錯,我和羅蘭都是商人,而因爲對你們的不瞭解,爲了得到更多的幫助,我們只好用這樣的方式,我想,也許我可以坦率一點的和你談談吧。”
吳雲也嚐了一口這種好像淡啤酒一樣的飲料,咧咧嘴說道:“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我想要你們的技術,但這只是一種我個人的一種追求,我喜歡數學。所以,我希望可以得到在這方面更多的幫助,但這不是狹恩以報,我並不知道你們對技術的擴算有如此嚴格的規定。”
“其實也不嚴格。”亞克多端着杯子說道,“按照規定,當然只是表面上的規定,我們是不能干涉其他低等級星球的,這也是我要求羅蘭不再告訴你更多東西的原因,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不依靠我們的幫助擁有類似的科技,那麼這種規定也就可以打破了。”
“任何方式?”
“合乎正常的,只是智力上的。”
吳雲心裡有了一些簡單的想法,大概的盤算之後,他決定和亞克多好好的談談,至少要告訴他們現在搞到能源的困難。他問道:“羅蘭曾經進入我們的計算機系統,現在你們還能嗎?”
“不行,現在的能源只夠維持最基本的要求,而且這沒有意義的入侵是違反法律的。”
“你似乎對法律很在意?爲什麼說這是沒有意義的,你不想多瞭解我們一些嗎?”
亞克多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他儘量簡單的說道:“我是貴族,雖然我的家族已經不再顯赫,但我依然不願意失去這個稱號。關於你所說的瞭解,我們不能無限制的記憶,而不能記憶,得到再多的資料也沒有意義啊。”
吳雲問道:“羅蘭不是就記住了很多嗎?而且不能記憶還可以查找啊?”說着很好奇的看着亞克多問道:“你們的貴族是什麼?你們也有貴族?”
“你的問題可真是多啊。一個個的來吧。關於意義的問題呢,羅蘭那是緊急情況,因爲語言的原因,我們無法直接閱讀你們的資料,所以必須由智腦傳送記憶才行。而貴族則是意譯,和你們的貴族有很多區別的,但都是特權階級。”
“好複雜!”吳雲叫道。
“那當然,所以我們還是一點一點的互相瞭解吧,我們再從頭說起吧。”
這樣吳雲就知道這位船長大人對地球的瞭解應該是少的可以,就算是羅蘭也不過在開始對地球有些認識,於是他一五一十的告訴亞克多關於獲取能源的困難以及他船艙裡物資的價值。
事實讓船長說不出話來。他以爲一個十八級星應該是足夠達了,卻不知這只是一個初級的十八級星,這與他的想法有着太大的差距。出預料的變化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其實吳雲一直很奇怪,爲什麼他們不再尋求其他人的幫助呢?如果開始是因爲身體原因,那麼現在合成了足夠的藥品之後,應該有能力離開這裡了,但他又不知如何問起。
其實這個問題在亞克多心中也徘徊了很久,羅蘭或他都有足夠的能力離開這裡了,但僅僅是羅蘭得到的一些資料就讓他對這個星球產生畏懼。相當於十個洛星系府洛星的人口,高度的犯罪和各種暴力組織,尤其這個星球的科技已經足夠對他產生威脅,就算穿上最厚的太空服也難以躲過各種危險的武器,所以他還想再等等再說,至少要有足夠的能量啓動應急預案才行。
雖然不能說亞克多得到的就是錯覺,但真實的地球遠沒有他所想的那樣危險,有這樣的認知只是因爲羅蘭當日竊取的資料多來自軍方和警方,這些軍事組織內的很多報告讓亞克多收到了不真實的信息,尤其是對整個星球的總體認識上,軍方總是想象的事實更兇險,更具有危機感和迫切感。
爲了得到眼前這個地球人的幫助,亞克多也是很傷腦筋,但在現在的環境裡,他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了,因爲吳雲說的很清楚,要麼提供更高的科技,要麼就要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險購買足夠的能源,可這些都是他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