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醒來的可能性,有多少?”
紀雲冽微微搖頭,“未知。”
辦公室裡,因爲紀雲冽說的話,又陷入了寂靜。
得知沈未錦還活着,無疑是讓人欣喜的。
但是,卻成了植物人,活着跟沒活,並沒有什麼區別。
真是讓他們百感交集,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許久之後,似乎過了一個世紀,紀心心纔出聲問道:“之涼知道這個消息嗎?”
“還沒有,我壓下來了。”
“那就……別告訴她。”紀心心說完這番話,都覺得脣角泛着苦澀。
讓景之涼守着一個不知道何時何地可以醒過來的植物人,還不如……讓她一開始,就不知道這一切。
紀心心的話得到了易安他們的認同,幾人商量着先去看看沈未錦,再去見景之涼。
看到沈未錦躺在病牀上,昏迷未醒,需要各個儀器支撐着,幾個人的眼底都有些溼潤。
他們在病房前站了一會兒,曉曉低低出聲,帶着一分哭腔,“我們還是去看之涼姐吧……”
她怕她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哭出來。
在她眼裡,向來所向披靡的沈未錦,如今卻是病怏怏的躺在那裡,如何不讓人揪心。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都不忍心看到沈未錦這麼落魄無力的一幕,紛紛往景之涼的病房走去。
他們打定主意,要瞞着景之涼,卻不知道,景之涼在最初的時候,就得知了一切。
“你是說……成了植物人?”景之涼微微垂眸,神色不明。
護士點點頭,見景之涼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紀醫生讓人壓下來了,想到你擔心他擔心到無法好好養傷,我才告訴你的。”
“我跟你說,這下你也知道了結果,把傷沒好就要下牀的想法給我拋掉。”
景之涼沒有接她的話,而是一直低着頭,眉目間有着不易察覺的哀傷。
護士沒有注意到,只是覺得景之涼情緒不對勁,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幾眼,叮囑幾句,才轉身走出去。
她一出去,景之涼就忍不住掙扎着起來,拔掉手上的針頭。
沈未錦都成了植物人,她還有什麼心思在這裡養傷?
植物人……那是植物人啊!不能動,不能走,不能說話……
也不能對她使壞,對她釋放自己僅存的柔情,更不能親暱的捏着她的耳朵,喊她是他的唯唯。
這一切都不能了!她還躺在這裡做什麼?!
如果不是沈未錦護着她,他也不會這麼嚴重,畢竟車禍時,副駕駛座的傷害最嚴重,駕駛座的往往不會造成什麼生命危險。
如果不是爲了她,沈未錦怎麼可能變成這樣……沈未錦還那麼年輕,怎麼可以變成植物人?!
景之涼一邊想着,眼淚不斷從眼眶裡溢出來,漸漸模糊她的視線。
她伸手拔掉針頭,手背上頓時青腫一片,景之涼沒有理會,掙扎着就要下牀。
可是她的腳剛觸到地上,身子剛離開牀邊,就失去重心,狠狠的摔在地上。
身上很疼很疼,心肝脾臟都很疼,彷彿全部扭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