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樓

11樓

走出影院,街道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她倚在我肩。斜睨的雙眸帶着一絲絲狡傑,她柔聲說:“我還不想回家,怎麼辦,嗯?”-

“來我家吧,你陪我,好不好?晚一個在家,我很怕。-

”-

心裡掠過一陣狂喜的感覺。這個惹的傢伙,明明是知道我的答覆的,還這樣開我的玩笑。-

“芙兒,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班,回去睡啊,乖。我送你回家,”我她的背,再把她攬到懷裡來,忽然感覺是這樣的冷,我微微打了個寒戰。-

——半小時後——“芙兒,是往這邊嗎?”我硬着皮第N次的問她。她在我後笑的璀然。“哎呀呀,還說你送我呢,連路都不認得,往那邊啦!”我笑着聳聳肩攤開雙手:“沒辦法,天生路癡。將就將就吧。”-

“切~”她皺皺鼻子,頑皮一笑,指指前面一棟黑黑的樓,“就那裡,記住了沒有?”-

那是一棟看起來很陳舊的樓,黑咕隆咚靜默在午裡。樓下的路燈卻整整齊齊的亮着,把個柏油路面照的橙黃,樓面貼的馬賽克看起來已有些剝落。儘管我已經來過這裡不下20次,可總是記不起來它有過燈亮的樣子,也許每一次來的時候都是送芙兒歸,也許,這裡的習慣早睡吧。-

芙兒笑笑點點我的鼻子,“記住了?可不許再忘了哦!我回去了。晚安!”她踮起腳尖來吻了我一下,迅速的跑開了,脖間系的紅圍巾飄動着,有種靈的美。-

我看着她跑進樓裡去,裡唯一一點鮮豔.的顏褪去了,潑了來,帶着寒刺骨的冷。-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我在她家附近轉了近一個個鍾才找到一輛記程車,投到的時候我甚至聽見了自己骨散開來的聲音。-

“TMD,累死了。”-

……-

我以爲我可以睡的很死,然而卻始終不得好好的一覺,淺睡中我好象不停的在做一個夢,我整晚的輾轉側,直到老把我醒。老MD嚕嚕囌囌簡直是起的良劑,我極不願的挪起來。只聽得老嘮嘮叨叨的說什麼“媳兒要挑個規整點兒的,歸的女孩兒不好。”-

老哪裡知道芙兒的好啊,我在心裡笑。芙兒不但是個正經女生,還是個超級美眉!雖然往半年多了,我們連B都沒有,但是有這樣漂亮的女朋友,的虛榮心是可得到極度滿足的。想起昨天裡她開玩笑的說話,算是什麼呢?對我的要求麼?我想到這裡,不由得樂了。巴硬是合不,一直到刮子打泡沫都還在傻笑,鏡子裡的我看去傻乎乎的,幸福的就象我這樣吧,呵呵……-

我低下去沖掉臉的泡沫,然而在擡起的那一剎那,我恍惚看見鏡子裡有一個。-

一個陌生的。-

一個臉部表被極度扭曲的。-

那慘白的臉和極度驚恐的表透過鏡子傳達給我。恐懼緊緊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發聲。-

我手裡的刮刀“啪”的一聲,掉到地。-

“咋拉?”我聽見老在廚房裡問。-

我定定的望着鏡子。-

那裡面的確有一個,可那不是別,正是我。我的巴因爲錯愕而沒有完全合,那我剛剛看到的是誰呢?-

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昨天太累了休息不足而產生的幻覺。-

今天一定要和芙兒說說,以後不能再玩那麼晚了。-

我打的班,路想起昨與芙兒的說話。她我記得她家住在哪裡的,可是我又忘了。唉,只記得離一個電影院有半小時的路程。今天下了班一定找芙兒問問,拿來正確地址,抄下來,以後就不用無蒼蠅似的找東找西了。她一個弱女子獨自住在家裡,晚不知道會不會怕的……-

在公司的整個午都過的非常不順,我疼的要命,以至於居然把一個重要的報表填錯了。兒對我大發脾,因爲這個錯誤,整個組都得加班。好在下午進度很快,加班不到兩個小時就順利完了被打回的報表。我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七點多了,窗外開始下起雪花。芙兒一定早就下班了,說不定就在公司樓下等我,一想到這裡,我抓了外衣就朝電梯奔去。-

ωwш●ttKan●c○

待到下樓,這才發現雪已經下的相當大了。天昏暗暗的,沉沉地壓着,喘不過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路的行相當的少,路燈靜靜地在雪地投下橘黃的圓錐。燈下站着一個形容單薄的女子,穿着一雪白的長羽絨大衣,脖子系的一條鮮紅圍巾和她有些凌的長髮在寒風中糾纏着飄揚。是芙兒。-

“芙兒?”這傻瓜,怎麼站在雪裡,看那臉都被凍的沒了顏,怎能不心疼!-

“唐竹……我,我怕,怕的要命!家裡的下管道堵了,還發出*……”她聲音簡直是斷斷續續的,顫抖的厲害。看看她一臉的驚恐和委屈,蒼白的臉已有些發青,淚珠子在發了紅的眼眶裡直打轉,脣凍的發灰,裂了開來滲出一絲絲。正蠢材,唉,這點小事也嚇這樣。-

“是聲音,不是*!沒事的,我幫你弄好。”-

“恩……”-

去她家的路她很少講話,只是手指不停的繞着脖紅圍巾的流蘇。而雪,卻是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了,路居然看不見一個影。甚至我打電話回家,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卻總是沒接聽。我轉去看芙兒,她低着,手指使勁地絞着她那條紅圍巾。不知爲什麼今天那條圍巾的顏居然比平時鮮豔,在已經完全黑下來的雪裡,紅的有些刺目。我忽然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心煩燥。該死的,怎麼還沒有到,走了半天了。-

“芙兒,還沒到嗎?”-

“……”-

“芙兒?”-

“唐竹,就是這裡,十一樓。110號。”-

爬樓爬的很累。我依舊沒有在樓道看見任何,每一家也是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最奇怪的是,這裡每一樓都有三戶,唯有十一樓只有一戶。-

芙兒在我前面打開了房門,我跟着進去。-

“天!”我從來沒有來過芙兒的家,在這之前我猜想過無數次她的閨房會是什麼景,但是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樣子。-

房間裡堆滿了琳琅滿目的藝術品!!!!全是美侖美奐的雕塑:銅的,鍍金的,陶瓷的,大小不一,姿態各異,而且各個栩栩如生。其中最精美的是女塑像,全,半的,美不勝收。有幾尊雕塑甚至完全按照真材製作,姿勢柔美,表安詳,真是難得的佳品。天啊,芙兒到底隱瞞了我什麼?她怎麼會有錢收集這樣的藝術極品的?而且,數量這麼多!!-

我疑惑的看着芙兒,她倚着門苦笑着。“很豐富的收,不是嗎?”-

“芙兒,你到底……”-

“待會再說吧。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下樓去給你買些吃的回來?。”-

芙兒下去了,而我仍舊沉浸在震驚裡沒有恢復過來。這些雕塑,太美麗太逼真了,尤其一尊真大小的陶瓷女塑像:釉質光潤如玉,透着晶瑩的光彩,形體健美,表更是刻畫的極爲精緻;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塑像似有眼流轉,想要開說話。我細細打量着這雕像,的確,只能用美的令讚歎這樣的話來評價。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什麼地方呢?我腦袋裡隱隱的有個影子,可是怎麼也抓不住實在的緒。-

我放棄繼續想下去的打算,打量起芙兒的房間來。第十一層樓就她一戶,這個房子完整的算下來面積不會小於200坪,這絕對不是工薪階級可以負擔的起的。那麼芙兒她到底……-

芙兒究竟有什麼不可告的秘密瞞着我呢?-

霎時間,各種各樣的念一般涌入我的大腦。-

我快要想的昏腦脹,只希望芙兒趕快買完東西回來向我解釋這一切。信步走到客廳的左邊,我隨便打開了一扇虛掩的門,打開燈,發現這間房居然是個工作室。房間中央擺着一個雕塑的石膏粗胚,雖然只是個粗胚,但已隱約能看出一點靈韻來了,又是尊女雕。四周則是散的放着鎬一類的工具,還有一個速寫本。我拿起速寫本來翻看,居然整整的一本全是芙兒!-

真的是芙兒。-

躺着的,站着的素描,臉部的細緻描寫,各種表,甚至……還有果體的素描。那幅素描是側的,芙兒表淡漠地擺了個貓一樣的姿態,很是。-

我的一下子涌到臉來了。-

這是我從沒看到過的。-

我的思緒越來越混,謎團也越來越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站在工作室的中央,手裡拿着速寫本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小職員芙兒,我的女朋友。-

整整一層樓的大房子。-

價值昂貴的塑像。-

芙兒的果體素描……-

忽然間,我想起什麼,抓着速寫本衝到另外那個虛掩着門的房間去。我的把門推開,燈亮了,果然。果然,這房間證實了我的猜想,打開這裡的門,這裡是另外一間工作室,是用來澆注石膏的,工作室的一角甚至還有個用來燒製的容器。整整一層樓的大房子,居然,沒有一個臥室,連都沒有。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芙兒根本就不在這裡住,我其實根本就沒送芙兒到家過!!-

忽然間我覺得全冰冷。我顫顫巍巍地走到牆角那個容器旁,握住爐門的把手,把手冰涼的,我的手心裡全是冷汗。-

“咯吱”一聲,爐門被打開了。-

裡面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我舒了一。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種聲音的響了起來,“咯吱…骨碌…轟隆隆隆……”我地跳了起來,那聲音很巨大,簡直像是*,整個房間的空都被震的動起來,而聲音的發源,正是對面的衛生間。-

我想起今天來的緣由,正是這個。芙兒抖抖的在燈下和我說,下道堵了,發出*。我當時還笑她,是聲音不是*,而現在我明白了。那聲音,聽去的確是一種*啊!!-

我在客廳裡拾了一根鐵絲,彎了彎,走到衛生間去。-

我討厭衛生間的燈,映着雪白的瓷磚,總有一種慘白的感覺。而正巧,這裡衛生間所有的瓷磚全是白的,而且白的發藍,瓷磚的間隙之中還有一些髒髒的污垢,是種看去另不快的暗紅。更另奇怪的是這個衛生間的地面整整比外面客廳的地高出近半米,而且居然有一整面牆是鏡子,一面大鏡子,像舞蹈教室裡的那種。從鏡子裡望去有種錯覺彷彿這衛生間了連體的兩個,只不過一個暗一些,一個亮一些罷了。-

那聲音仍在響個不絕,是衛生間的便池發出來的,聽去毛骨悚然,象是魔鬼在哭訴。我打開便池的衝開關,轟隆隆的衝下去,然而很快我就發現漫來了,下道真的堵了,而且看消失的速度,堵的還很厲害。我於是挽起袖子,拿鐵絲撈了起來。-

鐵絲伸下去,馬感覺有東西在底纏了。我使勁的撈出來,黑糊糊的,帶着腐臭難聞的味,看去象一些腐爛的布條,我把它扔到廢紙簍裡,繼續撈。然而撈着撈着,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昏腦漲,越來越不安。總覺得周圍很重,而且有種冷的視線——不知道在那裡,死死地盯着我,我的脊背不停往外冒着冷汗。電燈這時候忽然然的亮了一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接着它開始如鬼火一般的閃動起來,半明半暗。便池散發着令作嘔的息,不停的發出巨大的*聲,而且,裡面居然塞滿了各式各樣古怪的東西:我已經撈出了皮鞋的碎片,女用的連絲襪,裙子的花邊,破碎的內衣,便池的看起來很正常,可是撈出來的東西尺寸是不可能被完整塞進去的,我幾乎已經失去了繼續思考下去的力量,只是憑着不知那裡來的慣一直繼續撈着不曾停下。-

乾的正累,忽然看見邊的鏡子裡閃過一個影子,我沒看清,只見一抹紅,“芙兒?”我高聲問到,然而聲音回着卻聽不見任何的回答。我的脊背開始有冷汗冒出來,轉回去看那便池,卻發現便池正在往外溢東西,暗紅,咕嘟咕嘟冒着大小不一的泡,臭不可聞的甜膩腥,看去象是漿,我呆在那裡,喉間不自主的發出淒厲的慘!-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着我的聲,那逸出漿的速度快了許多,霎時間我的腳下已經鋪滿了薄薄的一層,便池現在多了一個圓鼓鼓的東西,因爲堵住了不能出來,漿便象火山爆發一樣,撲哧哧的變許多細小的噴射流直射到衛生間雪白的瓷磚。-

我完完全全被這種怪異的現象驚呆了,連一步都移動不了,只在喉際發出“咯咯”的聲音。眼見着堵在便池的那個東西被一點一點的往外擠,我的神經已經緊張的不能控制。隨着巨大的一聲“砰!”,那堵在便池的東西被噴了出來,骨碌骨碌滾到我的腳邊,我不由自主的去看那東西,黑糊糊一大團,看起來卻有足球大,表面一根根虯結着發團似的東西,還有一塊暗褐的毛巾包着。我想起我手還拿着那根鉤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暗褐的毛巾挑開,挑來挑去,發現居然是一條女式圍巾,毛巾的兩端還有細長的流蘇。毛巾裡面滿是黑黑的污垢和虯結一片一片的發團,我把發團也撥開,頓時一黑夾雜着腐臭的味道衝入鼻孔,接下來我的眼珠便盯在發團裡的東西再也挪不開——那是我一生之中見過的最恐怖的東西。-

那是芙兒的臉。-

斑污的臉,破損的額一個烏黑黑的大,留着臭,污,和一條條類似蛆蟲的東西,額已經半腐爛,眼睛一隻微張,一隻沒有了眼瞼,掉出裡面白刺刺的眼球,好象瞪着我,烏黑的從破碎的脣裡伸出來,舔在地。-

這時我並沒有看見鏡子裡有一個。-

我的眼睛完完全全在我現時的所見中定了格。-

然而後的鏡子忽然發出了聲音,喀嚓,喀嚓,喀嚓。-

我僵硬的把脖子轉過去,看見——一個陌生的。-

一個臉部表被極度扭曲的。-

就站在我的背後。-

那慘白的臉和極度驚恐的表透過鏡子傳達給我。恐懼緊緊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發聲。-

我手裡的鉤子“咣鐺”的一聲,掉到地。-

我暈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朦朦朧朧的醒過來,只見週一片濃濃的白霧,摸出去什麼也沒有,空寂寂的,甚至連聲音也聽不見,腦裡翁翁作響。摸摸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我爬起來,摸不清東南西北的走,只希望有個出讓我出去,好逃離這個鬼地方。-

不停的走,已經累的沒有力,我幾乎是拖着自己的體在挪動,差一點就要掉下淚來,手機完全和外面聯絡不,連時間也停止了。-

忽然見看見前面隱隱有一點光亮,我喜極而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那光亮奔去,奔到近了,卻大大的失望起來,原來那只是一面鏡子。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我再也沒有力量,也沒有信心爬起來,就靠在鏡子,沉沉的睡去。-

我做了一個夢。-

我漂浮在半空中,象一隻魂,一陣風,沒有看的見我,我發現我在第十一樓,110號房間。房間裡很整潔,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尊塑像,一個30多歲的正在給模特寫生。-

扎着辮子,那辮子是捲曲的,對面的女模特眼裡有着羞澀,她披一匹白的布,黑的長髮一般批灑在玉脂一般的肩膀。看的出,女模特喜歡那畫家,畫家很專注,但是他筆下的那幅畫卻缺乏了一種生。他揉皺了畫,重新起筆再畫,然而複復卻沒有一幅滿意的。-

這時候那站了起來,面朝向我,我吃驚我居然認識他——應該說這個市裡面有文化的都應該認識他,是非常着名的美術新秀,擅長石膏塑像和雕刻,作品動不動就百萬。-

但是我記得他名不久就死掉了,死的很離奇,在浴室裡昏死過去,了植物,過不了一年就下葬了,很多名參加他的葬。-

對着我的面孔顯得很痛苦,他彷彿因爲自己做不出滿意的作品而失望之極,女模特眼底裡閃過一絲憐惜,她喃喃的說了些什麼,走到畫家跟前,然後把的布掀去了。-

然後是快的無法看清的鏡,重新正常時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窗外飄飄的雪花。女模特憔悴了很多,腹部有不易察覺的微微隆起,他們在吵架。女模特落淚了,她哭的很傷心,然後衝到浴室裡嘔吐起來,邊吐邊哭,很可憐的樣子。點起煙,一根又一根狠狠的着,很快菸灰缸就滿了。他站起來,走到女模特的後,把手放到她的後頸,輕輕的撫摩她,然後他蹲下來,和她講話。-

我無法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女模特漸漸停止了哭泣,起拿了一杯給她,她慢慢的喝下去了,然後她慢慢的倒在他的懷裡。-

他低着,我無法看見他的眼睛,他那樣摟着女模特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下來。他站起,女模特就躺在地了,青白的皮膚,看起來象瓷。畫家把她從地拖起來,然後放在一張大的桌子,開始往麪糊石膏。-

我竟是呆了。-

看着把那石膏注好,直到整個的爲一件藝術品,時間又過了一個月。這期間我看見了芙兒。她是悄悄的來這裡的,一個,穿着白風衣,繫着紅圍巾。來的時候沒看見畫家,又回去了。-

把那女模特的像擺在畫室的正中,午後的光照射在面,女像肌膚柔膩似雪,表柔,他雖然不在這裡住卻常來這畫室一坐就坐一天,什麼也不幹,只是靜靜的欣賞那塑像。不久他開始塑造出徐徐如生的石膏像來,從那以後爲知名藝術家。-

芙兒又來了幾次,爲藝術新貴的在家裡接待她,芙兒看去象個記者,她說好聽的話,照,然後,順帶着做做他的模特。後來芙兒自己來了幾次,趁那不在的時候。她在房子裡也象那一樣,常望着裹着女模特屍體的塑像發呆,但是奇怪的,她常常望着望着就留下淚來。-

有一天芙兒趁那不在的時候又來了,她把她的白風衣和紅圍巾隨意的放在塑像旁的工作臺,然後坐下來,靜靜的看那塑像。她和塑像講話。然後她站起來。很不湊巧,女像的手指部位不知什麼時候碰破了一塊兒,裡面露出一點芝麻大的黑,這引起了芙兒的注意,芙兒小心翼翼的蹲下去查看,然而霎時她就明白過來了,那黑一定源源不斷的發出臭味,芙兒捂着鼻子,一坐在地哭得淚流滿面。她沒看見後剛回來的。-

……-

緊緊握住手裡的紅圍巾。紅圍巾漂亮的打了個結,結的正中間是芙兒那張漂亮臉蛋,然而臉蛋已經變了醬紫,也長長的掉出來,發凌的批撒開來。一鬆手,芙兒就的躺下去了。抹抹的汗,拿起鎬,怒未消地狠狠朝芙兒的額鑿去……然而他中途住了手,勒住芙兒脖的紅圍巾,把芙兒往衛生間拖去。-

很快地在衛生間的地和牆粘了一層塑料薄膜,在薄膜的面用透明膠貼了無數張素描紙,直到厚厚的蓋滿浴室每一寸地方。把芙兒脖間的紅圍巾取下來,包住芙兒的,面無表的舉起稿,一下,一下,向着芙兒的脖子鑿去……飛濺起來,打在的臉,脣,打在浴室裡慘白的素描紙,然後順着牆的走式流下來,凝固,新的跡再濺去,流下來,凝固……-

我哭了。-

那把芙兒的鑿了下來,歇了一,然後開始肢解芙兒的四肢,衛生間暗紅的牆壁已經凝固,再鑿時也不見液飛濺了,不做聲的鑿着,重複一而再,再而三的單一動作,芙兒就這樣被他拆的七零八落。-

一天後,買回來泥石灰,就在芙兒被肢解的屍體築了個臺子,衛生間的地了芙兒的泥棺材。-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轉過,卻發現自己的後浮着另一個魂兒。-

是芙兒。-

“你……”-

“我是鬼,沒錯。”芙兒冷冷的說。-

“怕我,對嗎?”芙兒不懷好意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她仰長笑,喀嚓一聲,滴溜溜的滾下來,浮在半空。-

“你……”-

“爲什麼要找你,是吧?”芙兒的對我眨眨眼睛,“這裡的樓要爆破拉,在那之前不能把我的紅圍巾取下來,我就一輩子不能轉世,一輩子都是個鬼,所以,要找個倒黴的來當我的替死鬼啊。”她把伸出來,滴滴往下流着爛污的,“嘖嘖,你真倒黴哦。”-

“芙兒,你受苦了!”我再也忍不住,一把衝過去,抱住了芙兒破碎的,淚滴滴嗒嗒的流下來,怎麼也止不住。我這個了鬼的不住大放悲聲,一輩子也沒有象這樣的悲痛,心痛的沒有感覺。-

“芙兒,你受苦了……”我翻來覆去的就這一句話,再也找不着其他的話來安慰她,只覺肺腑都掏空了般的疼。“芙兒,我,我,不怨,你,你實在,太慘了呀……我願意,替你的,只要,你來世,活,的幸福……我,實,實在不能,看,看你爲厲鬼呀……你,很柔的,也,很漂亮,是……是個好女孩……”我實在說不下去了,直哭到泣不聲。-

過了很久很久,我已經哭的沒有知覺,只是咧着,眼淚和鼻涕一起混着流下去,我也沒想到去擦,直到我感覺自己的手心是潤起來。-

我腫着眼睛去看手裡的芙兒,不知什麼時候淚已經洗靜了她污的臉頰和發,她正在閉着眼睛哭泣,模樣卻象生時一般娟秀了,全無可怕之樣。-

“唐竹。”芙兒說。-

“唐竹,你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她睜開哭紅的眼睛看着我:“謝謝,謝謝……聽我講一個故事吧,然後我們就該分別了。”-

“知道嗎?那個女模特是我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她和那個畫家,有過一段。後來她懷孕了,她告訴我,滿臉幸福的說,他們要結婚了。然而此後她卻忽然失蹤。我報了,可是方根本沒有去調查,因爲那個女孩是孤單的一個,她沒有父,孤兒院長大的。我不能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不和我說一聲就悄悄的走了,我的知覺告訴我,她一定出了事。於是我就來自己調查。我是記者,可以很方便的接近那個畫家,可是我怎麼也找不着緒,只看見她的塑像就忍不住掉淚。”-

“後來當我發現事實真相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已經了一個孤魂。因爲死的很慘,鬼界不放我去投生,因爲即使喝了孟婆茶,我強烈的怨念也會殘留着沒辦法去的掉。而我也不想這麼快就去輪迴,我不想放過那個,我要玩死他。”-

“怨鬼的靈力是很強的,我花了一年才能夠隨意的運用這些靈力,然後我開始實施我的報復。那自從殺死了我以後,我每晚都在他的夢中,向他索命,他開始精神緊張,特別怕進浴室,於是他在浴室裡面裝鏡子,這樣他可以看見他自己,就不會害怕。”-

“哼……他真是愚蠢,鏡子是兩個世界聯繫的窗戶,他沒有料到。於是在一個十五月圓之,我現在鏡子裡勾他的魂,他看見我的那一剎那,整個的表真是有趣那!完全扭曲了,認不出來。你也見過的,在你家裡,還有十一樓的浴室裡,鏡子裡那個扭曲的臉就是他的魂呀!哈哈哈哈哈……”-

“我勾了他的魂進鏡子裡,他的體雖然不死,卻也沒有了生,比鬼魂都不如,後來我在醫院裡把他的輸氧管拔掉了,他的就死了,這樣個死法,永世不得超生的,我總算是報仇恨了,然後,就遇見你。”-

芙兒說到這裡,微微笑了笑。-

“其實你不是路癡,因爲我用了鬼打牆,所以你才總記不住這個地方,因爲不能讓你發現的,其實這裡早就沒有住了。”-

“唐竹,你真的是個好。如果你在我引你時侵犯了我,那麼你永遠不會見到第二天早的太了。如果你不是真心我的,我的靈魂就不會得到救贖,那麼你必須替我去死。所以說,在世的時候,我沒有碰見你,是多麼遺憾的事啊……”說罷,她輕輕嘆了一。-

“謝謝你,唐竹。”-

“再見了。午時將到,我不能再留戀了……”-

說罷,她漸漸在我懷中化一團細細的霧,消失不見。-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廢棄的工地裡,泥的臉淚流滿面。-

我很快的找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很多話,他說“昨天那裡那裡爆破了一棟樓啊嘖嘖你猜裡面有什麼骨啊還是被肢解的嘖嘖真慘那你說這世道怎麼得了啊我們開車……”我的心又一次痛了起來,芙兒,微笑的芙兒,微微哭泣的芙兒,帶着紅圍巾在風裡飄揚的芙兒,一個一個在眼前走馬燈般的換來換去。恍惚間聽到嚼司機說“客到了下車吧,三十六圓三毛四,分前就不找了吧角子錢也免了您不會用我們掙錢不容易啊今天真冷……”回到家時爸爸正在抱痛哭,看見我,他們轉悲爲喜,伸開手臂把我一把摟在懷裡,又是揉又是捏,邊哭邊笑的說道:“兒啊!你去哪裡了啊,失蹤了整整三天,把你老孃我急死了呀!”我答不話來,只覺得好累。趕忙給我放了洗澡,然後鑼鼓喧天的跑去鋪被子,我一腳跨進洗腳,忽然瞥見牆的鏡子裡,閃過一隻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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