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曲風靈不住捏着自己的小手,雪離不打算再賣關子,“我看到了一早就等在私塾裡的另外幾個人。”
雪離在洛雨晴離開之後,就悄悄跟着和尚進到了聽泉私塾的內部。那裡站着四個她沒見過的男人。由於對方人多,她不敢貿然靠近，只得挑了個稍遠的點落腳。新點視野雖比之前差了許多。但也足以讓她看清對方在做什麼。
只見和尚將剛纔洛雨晴給他的那包東西,遞給了對面的其中一人,那人又從包裡取了幾個元寶交還給和尚。幾番交談之後，和尚從另一個方向翻山走了。而剩下的那幾個人則騎上了馬,朝着洛雨晴方纔離開的方向跑去。
洛陽戰亂那一路上山石樹木林立,有利於追蹤者藏身,所以雪離想也沒想就施展輕功一路尾行。
就在她氣力值快用完的時候，那夥人忽然全都下了馬,朝前方的一個目標撲去。
“等等，難道他們就是肥白在評論裡寫着的，後來守屍了洛雨晴的那幾個人？”曲風靈瞬間聯想到了微博裡的那些話。
雪離點了點頭,“是了。不對，應該說表面上是了，事件的內裡其實是個能讓人噴出一口老血的神展開，你一定猜不到。”
“猜不到嗎？”曲風靈歪着腦袋嘟起了嘴，靜默幾秒後，她弱弱開口道，“你別告訴我，這是洛雨晴花錢讓別人找殺手殺自己什麼的……”她覺得這已經是她所能想到的，最離譜、最吐血的神展開了。
雪離愣了愣，忽兒咯咯笑了，“小靈你可真厲害，居然被你給猜到了。”
“不是吧，真的是我胡謅的那樣？”曲風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嗯，結果大致上就像你說的，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而且……”雪離撇了撇嘴，“我在圍觀戰況的時候，還被和尚給發現了。”
“……和尚不是走了麼？”曲風靈不由跟着緊張了起來。
“天知道他幹嘛又繞回來了。”也怪雪離自己當時看得太專注，都沒有注意周圍的動靜，“不過我沒跟他動手的，被偷拍的那段你也看到了，我們只是站着說話而已。”
“那他有沒有認出你？”曲風靈記得五毒的那一次，雪離也是去了的。
“沒有。”雪離伸手覆上曲風靈的手背揉了揉，“五毒那次他在躺屍望天，應該是沒有見過我的。”
“哦，那就好。”曲風靈稍稍安心了些。
和尚看到雪離所在的幫會，和小山坡下正被虐殺的洛雨晴是同一個。便問她爲何不下去救上一救。
雪離見和尚主動來與自己攀談，便想套話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於是謊稱自己知道洛雨晴的事情，其實自己也因爲某些原因，想要來這麼一份“特殊套餐服務”。
和尚當即表明自己“拉皮條”的身份，可去坡下與她慢慢談細節。
雪離就跟着他到了山坡下的一處陰角。
所謂的細談，根本沒有提“服務內容”，和尚只說可以先付定金排隊，等確定時間了，再全額收款，然後他們再辦事。如果怕服務質量有問題，可先扣下兩成，等完事了再付。只要客戶說不滿意，他們就全退！
雪離聽和尚說着，暗暗咋舌，這趕超某寶的服務承諾，簡直無法直視。
和尚又說了，要是沒什麼異議的話，建議當場付定金，因爲業務繁忙，他們是按照付款順序，安排服務時間先後的。
這下雪離有點着急了，眼看已到了談交定金的當口，自己還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撈到。
可能是看雪離有所猶豫，和尚便將貼吧搬了出來。他們在貼吧有專門的帖子，之前的客戶都在裡面留了評論，信用絕對有保障。
聽聞對方爆出了貼吧的地址，雪離覺得差不多可以撤了。遂按照和尚所說的數目支付了定金。
和尚收到錢後又一次先走了，雪離回頭看了眼還在躺屍的洛雨晴，便也神行回成都後下線了。
“要不是去了貼吧，我都不知道他們是個專接殺人業務的團伙。”洛雨晴的pvp裝備近幾周突飛猛進，雪離一開始還天真地以爲，是她請的什麼帶練帶打分贓不均鬧出的破事兒，結果沒想到真相是一盤這麼大的棋。
“她僱傭殺手殺她自己，爲的只是陷害你麼？”曲風靈皺眉，“我不懂，理由呢？動機呢？”
雪離聳肩，“誰知道，她的思維我好像從來沒搞懂過。”
“你們又有什麼搞不懂的了？”沈芝寒說着話，從樓下走了上來，“我說你們倆好像真把我這兒當會議室了是吧？”
“萬花那個地方，肥白師叔那頭豬已經告訴洛雨晴了，現在去那裡說話已經不方便了。”雪離向沈芝寒說明。
“嗯？換幫了？”沈芝寒一挑眉，“我這是又有八卦可以聽了？”
雪離將剛纔對曲風靈說的事情重複了一遍，順帶着將今天上線時候的事情也一併說了說。
“喲，這回搞這麼大？一幫人找你興師問罪啊。”沈芝寒嘖嘖了兩聲，“你這又是哪裡戳到她的痛腳了？”
“天知道。”雪離望了望天花板。
“這麼說小離你是什麼也沒說，直接退幫的？”曲風靈問道。
“我說了我沒有做殺人買賣，她們如果不信呢我就退。結果她們都沒吱聲，我就退啦。”雪離輕描淡寫回道。
“既然她們問你了，你就稍微解釋一下嘛。”曲風靈覺得雪離現在這樣，只會讓人覺得是因爲理虧而逃走。
“解釋不了的。”沈芝寒嘆了口氣，“人家有心，被守屍了，還知道錄視頻，小雪這個大蠢貨就這麼白看戲，愣是沒想到要留下點證據什麼的。你讓她怎麼解釋？再說了，她只是你這個副幫的家屬，而對方是幫會的幫主，地位差別太大了好麼。”
曲風靈語塞。
“不是，看角度，錄視頻的應該另有其人。”雪離根據當時洛雨晴的躺屍地點和她當時的站位，再加上視頻的拍攝角度作了分析，“我估摸着也許從最開始，她讓我看到身影那時起，後面的一步步都是算計好的。”
“你也別太高估她，我覺得後面的發展，八成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話說你真的沒得罪她？”沈芝寒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因爲這一次的事情，連她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真沒有，除了昨天救場的最後一個boss。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雪離使勁回憶也想不出跟洛雨晴有過什麼接觸。
“那她們質問你的時候，洛雨晴的表態是什麼？”曲風靈打算換個角度看看問題。
“暗搓搓不知道躲哪個房間去了，根本沒出面。”雪離哼了一聲，“我說要跟她對質，結果卟嚕卟嚕就說她在開團招人，不方便。”
“小靈，昨天是不是出玄晶了？”沈芝寒忽然問道。
“嗯，出了。”曲風靈點點頭，“救場令狐傷，出了大鐵。”
“她當時什麼反應？”沈芝寒進一步問道。
“很平常啊，沒什麼表情。”曲風靈回答道。
“你要想清楚，是沒表情，還是一貫的溫和淺笑。”沈芝寒將問題細化。
曲風靈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發現記憶有些模糊，雪離這時在旁插嘴道：“我確定是沒有表情，她沒有笑的。”
“沒表情就是有問題好嘛！”沈芝寒終於找到了一絲頭緒，“她不爽的時候纔會沒有表情，你跟她一起玩了這麼久沒發現？”後半句沈芝寒問的是曲風靈。
“我很久都沒有注意她的臉了啊，小離跟我一般高，我現在很少擡頭的。”曲風靈越說越小聲。
“芝芝，說說你的想法。”雪離覺得沈芝寒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些她們遺漏的事情。
沈芝寒：“上次你們說她要搞橙武對不對？”
曲風靈：“對。”
沈芝寒：“你們指揮現在有大鐵了，小鐵沒齊吧？”
曲風靈：“沒有。”
沈芝寒：“現在團本誰說了算？”
曲風靈：“不知道，以前進了本就是憐夢一個人說了算。”
沈芝寒：“他們今天在打大明宮，你怎麼沒去？因爲小雪退幫了？”
曲風靈：“不是……沒位置了……”
沈芝寒沉思了片刻，“我有幾個大膽的假設，你們想聽聽嗎？”
曲風靈和雪離同時點了點頭。
“第一、如果她有大鐵了，她會跟你們指揮搶小鐵；第二、你在幫裡的地位對她做事是一種威脅，所以她想將你跟幫衆隔開；第三、你身邊已經沒有任何她可以利用的資源了。現在她開始向其他地方發展。至於小雪和清淵……他們倆都是洛雨晴啃不了的硬骨頭，所以她設計了這麼個計謀，率先將他們剔除了。”
沈芝寒一口氣將自己所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我們是在玩網遊吧……不是在玩宮鬥吧……”曲風靈喃喃道，“芝芝師姐，你是不是最近小說看多了？”
“現實永遠比小說更狗血你造咩？”沈芝寒喝下一大杯茶潤了潤嗓子，“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打完副本就會來找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