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熱忱的招待讓他們在18個小時之後吃到第一頓雞飯,裡面有胡蘿蔔、洋蔥、土豆、花菜,她第一次覺得,原來普通的食物也這麼好吃。
然後她又想到了嚴帝,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忽然很想他,真的,在接到他的電話之後,她每隔幾分鐘就會掏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信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向來都不是害怕危險的人,可是這一次,看着夜夜半死不活的躺在那,她整個身體就一直沒有停止戰慄。
她撫摸着夜夜滾燙的額頭,拿着浸溼的毛巾放在他的頭上,十分鐘換一次,然後,拿着沾有酒精的紗布給他擦拭身體,她只能用這樣原始的方式給他做着防止傷口感染的簡單處理。
她看着捲縮在沙發上的阿里,拿着氈子走過去輕輕的給他蓋上,他頭上的傷勢也不輕,可是他強忍着沒有吭過一聲。
最後什麼也做不了的時候,就緊緊的拿着手機,呆呆的坐在夜夜的身邊,她擡手摸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她竟然哭了。
記憶中,她和夜夜天涯海角相互扶持,其實沒有遇到過大的危險,老天一直很眷顧他們,他們還是少男少女,夜夜和她的年齡相仿,今年只有十八九歲,只出來歷練了大半年,多半時間都在天南地北的遊玩。
下半夜的時候,窗外還傳來警鳴聲,阿里被吵醒了,而她則一直沒有合過眼。
屋內,傳來沙發輕微的咯吱聲,阿里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態:“你的同伴怎麼樣了?”
“燒沒有退。”她說話的時候,手緊緊的握着夜夜的手,脣邊一直在顫抖。
“等明天形勢好了一點的時候,我去找車,我們送他去醫院。”
“謝謝。”
兩個人,漸漸的聊了起來,不過都很默契的避開Hanen的話題,顧小妖再也不覺得Hanen討厭了,她甚至有些後悔之前沒有對他態度好一點。
兩人斷斷續續的聊了一整夜,期望以這樣的方式驅走心中的恐懼,從交談中,她知道阿里不是埃及人,他的家在約旦,他最愛的不是賽車,而是塞駱駝。每年在瓦迪拉姆,有個駱駝賽跑比賽,一聲令下,成羣駱駝在沙漠裡狂奔!
顧小妖吸着鼻子,居然笑了:“是嗎?我還沒騎過駱駝呢,有機會一定去和你見識見識賽駱駝,是不是和賽車一樣拉風。”
“沒有駱駝,就無法設想在沙漠裡如何居住。我們從小過得就是遊牧生活,營養、運輸、貿易無一不依靠駱駝。甚至新娘的彩禮、兇手的贖罪金、賭博者的賭注、酋長的財富都是以駱駝爲計算單位的!”
阿里談到自己的家鄉時,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那我如果有一天得到幾百匹駱駝,在你們眼裡是不是就是暴發戶了?”她取下夜夜頭上的毛巾,浸沒在水裡,微擰乾,又覆在他的額頭上。
阿里則捲曲着膝蓋坐在沙發上向她介紹:“駱駝一身都是寶:駝乳可解渴,駝肉可充飢,駝皮可以做衣服,駝毛可以做帳篷,駝糞可以做燃料,駝尿可以當生髮油。你要是有那麼多駱駝,我能不能給你做個餵養師,喂好駱駝,絕對是舉足輕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