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各自走出醫院時,表情各有所思。
檀冰亞走至首位。
江雲燕則心事重重的跟在他身後,看着男人硬朗挺拔的背影,在無端中就起了一種壓迫。
關於小天天的事……
心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在突突跳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秦源,送天天去學校。蹂”
走在前面的男人腳步停下,說道。
小天天瞅了瞅這,瞅了瞅那,見剛纔說要開會的樣子,也沒拉着江雲燕送自己。
而站在一旁的人,知道拒絕無用,就讓秦源開車送小傢伙去學校。
至於檀冰亞……
則坐上了自己的車!
一點都不客氣!
看在這輛車是這男人送的份上,江雲燕也不計較。
路上,原以爲檀冰亞會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和她談關於小天天的事情。
結果車子一路從醫院開去公司,這男人都坐在旁邊一個字都沒說過!
愈是這樣的無聲,愈讓人難以揣摩。
車子駛入停車場。
江雲燕故意下車下的很慢。
而安娜早早就守在停車場,見檀冰亞一來就迎上。
兩人標準型的工作模式開啓——
直到見檀冰亞下車離開不遠處,她才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
“咚咚咚——”
車窗被人敲響。
江雲燕轉頭一看,就見江雪站在車門外……
因爲之前那陣子檀冰亞一直派人監視江雪,以致她有所收斂,兩人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接觸過。
“呀,雲燕,這是你的新車呀?!”
江雲燕下車,鎖上。
嘴上都還沒講話,江雪倒像是有很多話要和自己說似的。
開口就道:“現在坐了副總裁是不一樣呢,都有錢買車了!這花的還是咱們江家的錢,坐上副總裁的位置也是咱們江家的位置,你真是厲害啊!”
言下,怎麼聽,都好像她江雲燕不是江家的人似的!?
“我很忙,你有事嗎?”
江雲燕故意頓了頓,用着提醒的語氣直呼其名,“江雪。”
對於江祁山,那是因爲是自己的父親,流着同樣的血液。
即便出了再大情況,她終究得稱呼他一聲‘爸’。
算是對於這二十多年來他對自己的‘養育之恩’!
怎麼也讓自己沒有缺胳膊斷腿的活到現在!
而對於江雪的話……
那聲‘姐’,早在她傷害天天,佔領江氏時,全都打消了念頭!
“哼!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顯然,對於江雲燕第一次直呼自己大名,江雪表示很不能接受。
狠狠瞪視着道:“真是沒家教!咱們家養了你那麼多年,你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白眼狼!”
江雲燕沒打算再和她囉嗦。
本來,她就不是一個擅長吵架的人。
也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功夫。
江雪見她想走,硬是直直站在那裡擋住她的去路!
把她上下來回看了一遍,最後視線定格到了她身後那輛白色奧迪r8上——
剛纔,檀冰亞雖然沒和江雲燕有多親~密的舉動,但兩人還是坐在了同一輛車上!
那就說明他們倆的關係有進展?!
否則以那男人的性子……也不是什麼車都會上的!
“江雲燕,這車是不是冰亞的!?”
江雪一眼就發現端倪,她可不信江雲燕買得起豪車!
隨後,手掌往她這兒一伸——
“把車鑰匙給我!這是我的車!”
江雲燕冷笑。
“江雪,你說出這話不覺得可笑!?”
她是那隻眼睛看出這輛車是她的了?
“可笑什麼!江雲燕我告訴你,冰亞是我的!他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現在開的這輛車!”
至今,她都沒從和檀冰亞離婚這件事上緩過來。
或者說,她到現在都不能接受這點。
尤其之前還看見檀冰亞明裡暗裡,幫着江雲燕坐上副總裁的位置!
這點讓她更不能接受!
“呵。”
江雲燕脣角冷冷的勾了勾,譏誚中,有幾分懶得搭理,道:“那你就站在這裡看會兒吧,這車,看過,就當擁有過。”
那語氣,別提對她有多大方了~!
江雪只覺她語氣中,像被她憐憫,被她當乞丐一樣的圍觀這輛車!
不如江雲燕的性子靜默,伸手就去搶她手裡的車鑰匙。
“把鑰匙還給我!”
“如果你沒回國
,這些,都是我的!!”
在江雪眼裡,始終認爲檀冰亞和她的離婚,是因爲江雲燕的再次出現!
可在旁人眼裡。
倘若,一段感情能因舊愛的出現而顛覆,那說明,至始自終都無情過。
“江雪你放手!”
因爲江雲燕手裡拿着鑰匙,而江雪抓着她的手不放,並還用指甲陷入她皮肉裡……
以致疼得幾番都差點鬆開。
可一想到生日那天……
那句‘生日快樂’縈繞在耳際,莫名的就是有股力量,讓她疼得都要抓緊。
“嘟——”
一聲鳴叫聲闖入氛圍。
“喂!江雪擋住本小姐的路了!”
已是第二次。
每回在江雲燕遇到狀況時,都好巧不巧的碰見了檀曉漫。
她尚且畢業,面上還有着在學校裡的青澀、爛漫,但又因從小養尊處優的關係,始終褪不去那般傲氣。
檀曉漫故意把車往前開了開。
嘴上說道:“我剛回國,車技可不好哦!不想死的話趕緊閃人,別一會兒髒了我的新車!”
說着,檀曉漫還很心疼的看了眼自己寶馬的車頭。
江雪那叫一個氣上加氣!
不得已鬆開了江雲燕的手。
讓路,站到一邊去。
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檀曉漫把車停進去後,就上前挽上江雲燕的手,和她手臂勾手臂的離開了……
“曉漫,謝謝你哦,每次都碰到你!你還真是我的福星。”
江雲燕笑道。
從檀曉漫身上,就像從檀景承身上一樣,能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切,不夾雜心機和利益關係的那種。
“客氣什麼呀!我早看她不爽了!”
檀曉漫也不顧及,道:“以前呢,她和我哥在一起時就愛花咱們檀家的錢,咱們檀家雖然有錢,但是呢,看着她那副嫁入檀家高高在上的臉,本小姐就看不爽!”
“就算咱們檀家金山銀山,我纔不會給她一分呢!”
江雲燕笑笑,無心道:“她要錢也不會問你要呀。”
“問!怎麼不問!”
檀曉漫說:“我人在美國,她都還問我要錢呢!因爲我哥和她結婚開始,就從來不給她零花錢,所以她沒有錢就問爺爺還有我爸要,有時還會問我要呢!”
“你說一做嫂子的,居然還問我要錢!真是好意思的!”
這事,江雲燕並不知曉,也沒多插嘴。
只是心頭卻對此話深表懷疑……
檀冰亞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吧?
起碼,從前他們兩人結婚時,雖然她問這男人要零花錢的過程很艱辛!但最終那男人還是會給的。
像是江雪……
她並不認爲江雪手段比自己弱纔對啊?!
當年……
江雲燕嫁給檀冰亞,那時正是高考完畢。
整日在兩人婚房裡度過。
一開始,江雲燕還會和自己高中同學一起出去玩,每天一次小聚,三天一次大聚。
那時,江雲燕每晚都玩到凌晨纔回他們婚房。
有時,乾脆是三天三夜不回婚房一次,也不會有一通電話和一條短信過來!
因爲不管自己多晚回家,甚至哪怕有時候和同學們組團去旅遊,也不會有人管自己。
回到家中,也只有柳姨會念叨幾句。
至於那個男人……
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行蹤一樣!
不過江雲燕想想也是,那個男人每晚不回婚房,哪裡可能會知道她出去呀?
就算知道,對他而言也是置之不理。
因爲她這個妻子,也只是掛着一個‘檀太太’的稱號!
實則呢,每日獨守空房……
一直以來,江雲燕在江家都會被人管教,做什麼江祁山都會批評,凡事都要小心。
如今江雲燕剛嫁給這男人,加之家裡只有自己一人,膽子也大了,這種感覺就像小鳥得到了自由一樣!
當然,只是剛開始……
那天。
因爲那男人自新婚夜走後,一直到現在都有一個多月沒回過家,江雲燕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把要好的朋友全都帶回家玩。
並還囑咐了柳姨,讓她在人前不要叫自己‘少夫人’。
當時玩得開心又鬧騰,一直到凌晨的時候大夥都沒散去。
江雲燕見時間晚,朋友們又沒車回家,就邀請一羣人住在她和檀冰亞的婚房。
“今晚反正有地方住,咱們老規矩!喝酒!不醉不睡!”
班上和江雲燕几個要好的朋友提議。
因爲江雲燕從小沒人管
,江祁山不管,白桐不在。
有時開家長會也不會有人來,被留校也不會有人接,考試倒數第一也不會請家教。
久而久之,江雲燕變成了全班倒數幾名。
放學還會和班級幾個差生玩在一起。
這羣差生們各個染着頭髮,打着耳洞,江雲燕跟着他們一起玩也染了黃頭髮,打了兩個耳洞,成了小混混模樣。
所以,對於這種抽菸、喝酒,他們全都會。
不過江雲燕不會抽菸。
作爲家中的主人,她大方贊成:“好啊!老規矩,藍毛你替我喝第一杯!”
染着藍色頭髮的男生平時和江雲燕關係最要好。
班上,只要江雲燕被欺負,或者被老師批評,藍毛永遠是第一個拿木棍替她打人的!
別說同學被他打過,就連老師都被藍毛打過!
“好,咱們燕燕讓我喝,哪怕一百杯我都給你撐着!”
藍毛不客氣的接過酒杯。
很快,一羣人就喝開了……
家中的酒不同平時他們在外喝的啤酒,全都是高濃度進口烈酒。
一羣人三杯就統統倒地——
迷迷糊糊中,家裡來的十幾個人一塊兒擠到了江雲燕和檀冰亞的婚牀~上……
牀是巨大圓形的。
大約可以睡五個人左右。
十幾個人這樣迷迷糊糊一擠,首先藍毛就把想擠上~牀的人給打暈了……
江雲燕睡在大牀的中心。
而男生力道總比女生力道足,所以最後睡在這張牀~上的其餘四人,全是一羣染着頭髮的男生——!
“少夫……雲……燕小姐!”
柳姨在門外喊了聲,“先生回來了!您快出……”
“咔擦——”
話還沒說完,婚房門就被打開——
入眼的,便是牀上的一女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