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現在你還想繼續參與到這個項目嗎？”
華大夫看着顧傾塵，如此問道。
顧傾塵陳歐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的看着華大夫，開口道，“是，我要參與。”
華大夫點了點頭，然後用全息影像調出了有關實驗過程的視頻記載，開口道，“你先講將這些實驗的記錄看一遍，然後再做決定是否願意參與這項實驗吧。”
顧傾塵將華大夫調出來的這些記錄視頻打開，然後一個一個的看起來。
本來顧傾塵以爲自己對這些實驗的過程並不陌生，但是真正的看到這些實驗的全過程，顧傾塵還是難免有點心中不舒服。
她所知道的那些實驗，基本都是在她清醒之下完成的，無非就是抽血檢驗加上一些配合。這些對於顧傾塵來說，幾乎是家常便飯。
然而，華大夫給她看的這些視頻，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的視頻。
所有的視頻，都是實驗者昏迷之後的視頻。
這也是顧傾塵頭一次知道，在她接受實驗，昏迷之後自己到底都被那些研究人員做了什麼。
“這就是語言輸入實驗的過程，你可以擦考一下，這些都是最基礎，也是最仁慈的實驗。”
華大夫在顧傾塵一邊看的時候，一邊給顧傾塵解釋。
而此刻，顧傾塵看到的畫面，是一個活人，被脫光了衣服，放進了一個容器當中。容器裡都是不知名的液體。實驗者的頭髮全被剃光了，頭頂那裡扎着幾根刺骨針，其他的地方也貼着專用的神經輸入線。
一開始的時候，實驗者就是昏迷狀態的，顧傾塵看到實驗室被研究人員無情的扔進了滿是液體的容器當中，封死容器，容器中的液體完全的將實驗者淹沒。期初的時候，實驗者因爲沒有辦法呼吸，儘管昏迷，身體卻依然有強烈的反應。
看着那實驗室不斷的抽搐，顧傾塵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難怪她當初參加實驗之後，總感覺自己的頭髮好像變的乾枯了，不像自己的頭髮。
看來，那些頭髮真的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實驗之後，重新植進去的。
看着實驗室一點一點的掙扎，直到完全漂浮在容器裡，顧傾塵整個人的心是難以言喻的。
然而，第一個實驗者並沒有成功。他沒又進入到閉息狀態，而是在昏迷當中淹死了。
接着，顧傾塵又看了很多同一個實驗。同樣的死法，死了太多人。
一直到她看到的編號爲28904號，那個實驗者是一個小女孩，年紀大約十歲左右，她成功的進入了閉息狀態，沒有被淹死。
總算是成功了。
“師父，他們的編號是按照什麼編碼的？”
顧傾塵想到自己當初好像參加實驗的時候，也有自己的編號，只是她的編號沒有這麼短，是很長的一串。
華大夫看了一眼顧傾塵，然後道，“第一個實驗者，是1號。28904號，就是第28904個實驗者。”
顧傾塵整個人被震撼住了，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的敲擊了她的心臟一樣。
心臟那裡，狠狠的被什麼揪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也就是說，僅僅是一個閉息的實驗，之前就已經死了28903個人。
然而，最後，這個第28904號實驗者，還是失敗了。因爲在輸入語言的過程中，腦容量不夠，造成了腦部的崩塌壞死，那個小女孩，被撈出來的時候，也是一個屍體。
後來研究人員們對實驗進行了進一步的校對和數據分析，最後在挑選人員方面，便有了經驗，最後還是成功了。
只是成功的時候，前面已經死了三萬多人。
只是因爲一個實驗，就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可想而知，爲了其他的實驗，還有多少人會死。
顧傾塵內心是崩塌的，她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同時又覺得自己又多麼的幸運，竟然不是罪開始犧牲掉的那些人。而她今天能夠擁有這些特殊的能力，到底承載了多少條人命？
一時間，有一種深深的重壓，好像壓在了顧傾塵的身上。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一定要摧毀神秘組織，停止這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爲了這種看起來荒唐至極的實驗，已經死了太多的人。
她記得當初她的編號是17463292，這意味着有上千萬的人陸陸續續的因爲實驗而死亡。
這個數字太大了，大到顧傾塵沒有辦法去想象。
如果她可以將這神秘組織搗毀，也就意味着接下來的十年時間，她拯救了上千萬的人。
想到這裡，顧傾塵再次堅信，徹底毀掉這裡，是她現在的使命。
“丫頭，看過這些，你真的還準備參與進來嗎？哎！能夠做這樣實驗的人，都需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並且將所有的道德和私人情感都排除在外。我知道丫頭你不是一個這樣的人，所以你若是真的參與進來，只會讓自己越來越痛苦。”
華大夫當初就是沒有能夠做到這點，最終選擇了逃走。現在，他們都沒有退路選擇逃跑了。
他已經深陷其中，所以不想讓自己的徒弟也同樣深陷其中，體會那種痛苦。
“師父你放心，我已經打定主意了。”
顧傾塵有自己的想法，她其實完全可以不參與其中的，但是，她若是參與其中，或許可以多救下來一些人。只要她參與了實驗，就可以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她找到了搗毀實驗室的辦法，這些人就都可以得救了。
現在對於顧傾塵來說，多救一個人就多救一個人。
不是她有多麼的聖母情懷，也不是她多麼的悲天憫人，而是因爲她經歷過，也做過試藥員，知道那種痛苦，有過那種切身體會，所以纔會有共鳴。
說白了，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顧傾塵是不知道自己當初做了這種實驗，若是知道的話，也會希望有人能幫她一下的。
其實，在她最後一個實驗臨死的時候，真的有這種想法。她不想死，多麼想有人能伸出手，救救她。
可惜，沒有。
還好上天憐惜她，能夠重新獲得一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