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太陽之井

“攝政王陛下,不知這先知維倫的請求是從何而來?”梅林跟在洛瑟瑪•塞隆的身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哈哈!”洛瑟瑪捋了捋鬍子,“維倫這個老傢伙在這小姑娘的頭腦裡給我留了言,他叫我不要爲難你們,他呀,其實早已預知了一切!”

“那他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喬會遇難?”梅林擡頭看向洛瑟瑪。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先知的良苦用心啊!”洛瑟瑪搖搖頭接着說,“維倫吶,他不過也就是一個預言者罷了,他可以預知未來,卻無力改變未來。有時候啊,當一個預言者也是蠻苦悶的呢!”

梅林沉默不語,洛瑟瑪也沒有去打擾他。洛瑟瑪總感覺眼前這個小夥子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精神。人類的睿智,矮人的力量,侏儒的機敏,暗夜精靈的平常心,狼人的堅忍,德萊尼人的先覺,獸人的威武,巨魔的應變,被遺忘者的虔誠,牛頭人的穩重,地精的能說會道,血精靈的高貴氣質……這些特點,彷彿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他身爲一個手執霜之哀傷的聖騎士,洛瑟瑪似乎真的能從他的身上看見許多年前那位洛丹倫王子的影子。同樣的堅毅不屈,同樣的堅忍不拔,爲了自己所愛之人,他們都能放棄所有。只不過,阿爾薩斯的心中更多的還是他的子民,而現在的梅林,心中只有他的摯愛!

想到這,洛瑟瑪微笑着回頭看了看梅林,梅林也心有靈犀般的擡起頭看向洛瑟瑪,兩人相視一笑,梅林感覺自己對心理的把握又精進了一分,潛在實力大大加強。

穿過花園街市,走過長者步道,越過謀殺小徑,逐日王庭近在眼前。

“那就是太陽之井了!”洛瑟瑪•塞隆指着逐日王庭內一處聖光繚繞的水池說。

似火的驕陽在銀月城總是無比的刺眼,而銀月城又頂屬這逐日王庭最爲閃亮。日光直射入太陽之井內,太陽之井內倒映出了一整個太陽,在粼粼的水波中熠熠生輝,把整個奎爾薩拉斯映照得金壁輝煌,充滿神聖的氣息。

梅林是見過這口井的。當時的他是一名死亡騎士,他騎着愛馬夢魘,手持霜之哀傷巨劍,懷抱父親的骨灰盒,在這裡復活了他曾經最得力的手下克爾蘇加德。爲此他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恩師,無情地弒殺了自己的父親,玷污了父親的骨灰,污染了神聖的太陽井。他被世界所唾棄,然而只有他一人知道,其實是他拯救了這個黑暗的世界。爲了整個艾澤拉斯,他犧牲了自己的所有,從權力,到名聲,再到友情、親情、愛情,甚至生命!他在人類的史書上留下了千古罵名,他不後悔,只是,他時常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不能在拯救世界的同時挽留自己心上人的心。

這是一口嶄新的太陽之井,是先知維倫借用自我犧牲的穆魯淨化而來的,它將繼續庇護整個奎爾薩拉斯;那是一個全新的阿爾薩斯,他現在的名字叫梅林•丹奧加茲,它將繼續守護這個世界,以及他心中最愛的那個人。

“那麼,要如何開始呢?”梅林倒吸一口氣,將自己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他轉頭問洛瑟瑪。

“要怎麼做,維倫都已經通過留言告訴我了,不過時間可能會稍長一些,我建議你去逐旺庭裡面等一等。”

“進去等?不必了,即便是需要一年,我也得等下去,就站在這裡好了!”梅林搖搖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洛瑟瑪開始。

“sǎ lā ma a ∫a lā dò re,……” 洛瑟瑪輕輕點了點頭,開始了吟唱。(注①:該語言爲薩拉斯語,意爲“我們是逐日者”或“我們是太陽之子”。)

神聖的能量開始在太陽之井上方聚集,日光透過祥雲,散發出的是金色的霞光。偶然感知了一下週圍,梅林才知道從時間上看現在應該早就是深夜了,可由於太陽之井的全負荷工作,夕陽居然始終徘徊在西邊不肯降落。儘管這種奇觀僅發生於銀月城一帶,城外依舊已經夜深人靜,但梅林還是被太陽之井偷天換日的能力嚇了一跳。

璀璨的聖光持續了一天一夜,當永歌森林的西邊又一次遮住太陽的餘暉,太陽之井上四溢的聖光終於穩定了下來。

“這種聖光的感覺,貌似對亡靈也有利無害,我從這種聖光中,只能感受到,海納百川的包容!”梅林自言自語。

是的,梅林現在什麼也沒幹,可聖光卻在不斷地涌入他的身體,他也感覺自己正在擁抱聖光,那種感覺,除了溫暖,梅林想不到什麼別的形容詞。他學會了,在守護中包容,在包容中守護。

聖盾術!

無光之盾!

梅林嘗試着開啓這兩個分別屬於聖騎士和死亡騎士的技能,卻驚人地發現這兩個技能已合爲了一體—琉光之盾!

誰說光明與黑暗不能共存?誰說聖光之下不準有死亡?聖光的包容,梅林領悟到了真諦。

洛瑟瑪的儀式已經接近尾聲,一個巨大的聖光球從太陽之井中噴涌而出,將莎莉包裹了起來,然後逐漸縮小……

“你,你在幹什麼?”梅林感覺不對勁,他站起來大喊。

“彆着急嘛,你先看看再說話。”洛瑟瑪鬆了一口氣,一邊擦汗一邊走過來說。他的手上捧着那顆聖光球,聖光球已經縮小到一個人頭那麼大了。

“這是……?”梅林接過光球,他感受到了莎莉的氣息,他一臉疑惑地看向洛瑟瑪。

“這就是喚醒她思想與記憶,並恢復她人形的最後一步了,但據維倫所說,新身體的成形需要三千年的時間,因此若想加速完成,就必須去風之界找馬於風者奧拉基爾的幫忙,那裡或許有加速的方式。”洛瑟瑪•塞隆看出了梅林的疑惑,他解釋道。

“那我現在就啓程去風之界!”梅林斬釘截鐵地說。

“你知道怎麼去?”洛瑟瑪微笑着看着梅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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