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錢,她就做點點心小生意,再從村長那裡看看有誰家要賣山賣地的,她要弄一些才行,這一去,又是兩百兩才行了。
她還準備了三百兩是給沈衍看病買藥用的,留多不留少,以防萬一。
剩下的錢,一部分拿出來做本錢,剩下的就存着,萬一有個什麼事情也好有錢不是?
想好了這一切,陳蘇開始在那本粗糙的紙上畫着自己理想的家。
現代的家在江南水鄉,那裡的設計是獨一無二的美麗,陳蘇也希望能住上這樣的家,但是顯然設計有些不順暢,這紙張太差了,粗糙不已,有很多毛,細緻的地方只要鵝毛筆下去就要劃開,然後就黑黑的一團。
想了想,陳蘇乾脆擱筆,而腦海突然一閃而過的一個想法驚呆了她,她要造紙!
當然,陳蘇不是做造紙第一人,而是想造出更好的紙張。
她沒學過造紙術,但是她曾經因爲工作在看過網上關於造出薄而細膩的白嫩色的高麗紙之後,去拜訪過那位老人,並且知道了所有的工序,只是造紙是個力氣活,現代不少人都不會去學,畢竟還有很多造紙廠。
可現在不同了,這裡的紙張都十分粗糙不好用,桑皮紙的紙質地卻滑膩柔韌,即使在現代,那賣的價錢都相當的高,不是什麼人都用的起的。
而這種紙張需要用到的材料便是桑樹,桑樹皮搗碎而做的桑皮紙,也叫高麗紙,聽說是從高麗引進改良的!
只是這工序陳蘇雖然都知道,但是聽說不是熟練的工人的話,這造出來的紙張就不勻稱了。
……
沈衍一晚上都睡不着,他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陳蘇那晶亮亮的眼睛在看着他。
前世的他,從被那人帶去哪個殘酷的地方,開始了日復一日的訓練,成爲厲害的殺手,爲主子辦事,可他做的這些事情都是殘忍血腥,他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女子。
就算有,那也是同門的殺手,個個都是刀尖舔血而過爲了性命而活的人,他們雖然師出同門,卻互相算計着,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爬的更高。
他當時以爲靠着自己讓生活過好點,讓主子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卻沒有想到,最後被自己的主子出賣,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今再回來,和還算陌生的陳蘇相處,他發現自從陳蘇磕了腦袋之後再醒來,人變的不同了,這種不同不是一點,而是完全的大變樣,除了頂着陳蘇的臉,卻完全不一樣了。
他剛開始想的是陳蘇也像他那樣重生了,可是他記得前世的陳蘇是死了的,也是被大伯孃她們來搶東西的時候磕了腦袋磕死了,大伯孃讓村長叫的官府抓走了,剩下的事情他也沒管。
不過他想可能是因爲他的重生,讓父母的死亡時間推後了,所以也冥冥中改變了陳蘇的命運吧。
輾轉反側還是睡不着,腦海裡全是陳蘇的一顰一笑,沈衍乾脆起身,不睡了。
打開門,陳蘇房間的煤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他想了想,最後還是上前敲響了門。
“叩叩叩……”
房門被敲響,陳蘇正想的入神,聽見聲音顯然嚇了一條。
屋外的沈衍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喊了聲,“蘇兒,是我。”
“哦。”陳蘇聞聲,這才趕緊起身開門。
“怎麼了?”看着沈衍,陳蘇問道。
沈衍看着那破舊的桌子上擺放着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紙張,上面還放着幾根鵝毛杆。
見沈衍看着那桌上,陳蘇也沒過多隱瞞,“那是我從江城那裡買來的紙張,可貴了,一本三十張花了三兩銀子。”
陳蘇想,果然是讀書人的東西要值錢。
說着,她欠身給沈衍進去。
沈衍沒客氣,腳步輕輕走上前,看見紙張上面端端正正的寫着字,只是這些字沈衍並不是全部認識。
他自小跟着父親學習文字,這大燕國的文字他雖然不能全部熟悉,但是簡單的日常需要的字他都是知道的,可陳蘇這些字,有些倒教他不認識了。
這也不怪沈衍,這時代的字還是繁雜的繁體字,而陳蘇寫的可都是簡體字,還有些阿拉伯字,難怪沈衍看不懂的。
可這一切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陳蘇識字,即便是有些古怪的字,而且從字體看,這部訓練幾年的人,是寫不出這樣的字體的。
“你識字?”沈衍問道,眼底帶着滿滿的疑惑。
陳蘇孃家是個什麼情況沈衍清楚的很,這個不討家裡人喜歡的姑娘怎麼可能有人教她寫字呢?更何況陳家也是農戶,估計一家人都不識字呢。
這般想着,沈衍眼底疑惑更濃了。
“呃……”
陳蘇被問的怔住,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這些字算什麼,她對數學英語地理歷史化學什麼的還是有些印象呢。
可她不能跟沈衍說,如果她說出來了,肯定會讓沈衍覺得她是怪物。
這般僵持,反而是在消耗着時間。
沈衍看她似乎不大願意說,想着自己心裡也有秘密,這陳蘇心裡肯定也有秘密,既然如此,就不問了。
“你不願說也沒事,以後等你願說可以再告訴我。”
沈衍的深明大義讓陳蘇一愣,然後嘴角掛上了笑意,看來這小屁孩也不是個悶棍,如果加以調教,以後還是能成才的,把沈衍調教好了,倒也等於養了個兒子了,不錯不錯。
陳蘇還在喜滋滋的想着,沈衍卻上前了去更清楚的看着她本子上寫的字,雖然有些字不同了,但大概也是看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