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趙氏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他大伯孃的,你說我這當後孃的容易嗎?不過過來看女兒過的好不好,倒遭人嫌棄趕人了?這茶水都不喝一杯,在外頭冷了半天,就說趕我回去,我要不是擔心這孩子有了點錢亂花銷,我過來做什麼啊我?”
“你說的是,這兩孩子畢竟還小,雖然說賺了點錢吧,可是還是不會省着花的,等到時候沒錢了,又該愁了。”顧氏附和着,真真就像一個擔憂侄子不會打理財物的好大伯孃。
“就是說嘛,說的我好想貪圖那幾兩銀子似得,現在兩大人不在了,我這當丈母孃當後孃的,也要幫忙着照顧着倆小的吧,可好心都當了驢肝肺啊。”
“就是說啊,我都這麼說過兩孩子,可就是不聽,手裡拿了點錢,就不懂節儉了。”
“對啊,可不是嗎?好心過來,居然討人嫌了,要不是怕他們兩個照顧不好自己,我何苦走這一遭啊,腳都磨破了,可憐見的這大丫居然這麼對待我這當孃的,後孃怎麼了?後孃也待你好着呢。”
趙氏真像是找到組織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好不流暢啊!
陳蘇冷眼看着,倒要看看她們能演到什麼時候?唱雙簧的都沒這兩人說的溜順啊,真說的她就是千古罪人一樣,那就讓她繼續自暴自棄,放棄這些好心親戚後孃的“照顧”吧!
兩人說了好一會,都有些口乾舌燥的,外頭又冷,飄着細碎的雪花,凍的人發抖,也沒見陳蘇上前來說句話。
難道這死丫頭就這麼看着嗎?這沈衍呢,不是人了是嗎?
她們何曾想到,自己不要臉的在亂指責陳蘇,卻沒想到,陳蘇比他們更不要臉面的隨她們亂吆喝,外頭看戲的人不嫌事大,反正公道自在人心,這些人什麼樣他們心裡清楚,而且,這些日子她怎麼對待這些村民的,他們有目共睹,就算有哪個嘴碎的,恐怕也不敢說她的不是,比起趙氏的壞名聲,還有顧氏的潑辣,她陳蘇堪堪也只能排第三的不好了,所以大可不必擔心別人的嘴舌。
正是因爲這樣,趙氏顧氏說唱了半天,也沒人理會,沒人站他們邊說話,那個着急,那個氣憤啊!
想到這,趙氏突然朝着地上一坐,大喊道:“哎喲個天殺的啊,我這命苦的喲,好心過來看看這大女兒,居然不待見,茶水不肯讓喝一口,說了老半天的好話油鹽不進了啊,我這命苦的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啊,不然以後也沒臉面去見大丫娘了。”
趙氏拍打着雪地,雖然說不如死了算了,可身子可沒有要去死的半分舉動。
顧氏緊皺雙眉,那個勸着趙氏,“他親家母啊,你也別傷心了,孩子啊,大了,翅膀硬了就要飛了,我們這當大人的管不了了。”
“哎呦啊,我命苦啊,管不了也要管啊,不然往後吃的苦頭多啊,到時候還得怨這大的沒教好啊,大丫啊,你今日就這麼作吧,我看你往後有什麼臉面去見你那死了的孃親。”
“二孃,今日甭管我說啥都是錯了,我都給了你二十兩銀子,讓你買點好吃好喝的,天色也不早了,我怕你回去的晚了路不好走,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門口聽到那二十兩銀子,頓時炸開鍋了,這二十兩可不少啊,他們就是在鎮上打長工一個月也就賺個二兩銀子,二十兩得賺一年呢,那還是要一直有工作纔有的錢哩。
沒想到陳蘇一出手給後孃的居然就是二十兩,要是他們啊,做夢也會笑醒。
陳蘇聽着那議論聲,繼續說道:“雖然說我山裡挖寶了,不過是多挖了幾條野山參,山是和鎮上的有錢人家合作的,我不過出個面,房子是我擠下來的錢銀蓋的,你看看那屋子就知道,能花多少錢?二十兩銀子本想給阿衍買藥的,剩下就準備點年貨,可既然二孃你來了,我就把錢給你了,其他我另湊,可到頭來,給了錢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難道這還不夠嗎?你們還要把我和阿衍逼到什麼地步?還要從我們身上拿走多少錢?”
陳蘇說道後面,語氣也加重了幾分,那聲音的分貝也高了起來。
“我已經出嫁了,是沈家人了,公公婆婆走了,誰來看過我們半分?兩人一天只吃一個窩窩頭,你們有來給我們送碗米飯嗎?好不容易上那萬狼山挖了點野山參,日子好些,你們就一個個的來,現在好了,錢給了你們,還不夠,還要拿是嗎?”
趙氏被陳蘇那聲音嚇的一愣一愣的,也不在叫嚎了,回頭看那門口議論的村民,都是對她的指指點點。
陳蘇哪裡管這些人,把廚房裡的兩斤豬肉還有幾棵大白菜丟了出來,一邊丟一邊罵着,“你們要東西是吧,這肉,這白菜都給你們,你們就逼死我們算了!”
趙氏哪裡要逼死陳蘇啊,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啊,她不過想撈多點好處,畢竟這大伯孃說陳蘇現在特別有錢了,鋪子房子買山,是風生水起啊!乍然聽完陳蘇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顧氏知道陳蘇家的情況,覺得不應該是這樣,連忙反駁道:“侄媳婦啊,不是大伯孃說你,你和阿衍不是在鎮上買了鋪子,又買馬車的,沒閒錢,誰整這玩意啊?”
顧氏的語氣,滿滿都是質疑。
趙氏聽完,也附和道:“對啊,你買馬車浪費錢呢不是,鎮上鋪子有多貴你心裡清楚!”
聽完這大伯孃的話,趙氏想着,這般說來,陳蘇剛纔在騙人呢,她還差點就信了。
陳蘇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只是他們都沒有真憑實據,什麼都是聽說,或者猜測,所以她其實幹了什麼,這些人都是靠猜的。
所以——
“鎮上的鋪子誰告訴你們我是買的?你們哪隻眼睛看見了?我和老闆商量着租住的,那馬車,因爲馬瘦,店家便宜了給我,有了馬車,阿衍纔好出去看病,你們以爲我想浪費錢嗎?”鋪子的老闆早已經不在鎮上,也沒什麼好對質的,買馬車的事情也就她和沈衍還有沈月知道,其他人都是看着猜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