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安一直忘不了一件事,那是在他還上初三的時候。剛一踏進初三(2)班,就看到同班同學張菊梅穿着粉紅色的襯衫,不長的馬尾的梳在腦後,正趴在書桌前看書,臉上透着粉紅,安安靜靜的樣子,讓他看的好大一會發呆,這場景也就永遠的記在他的心上了,過了好多年,才明白,那是青春期的性覺醒。
魏靜安上到初中畢業就不上了,不因爲別的,就是家境貧寒。家裡弟兄兩個,爹、媽死的早。地裡的活,是弟兄兩個能顧得上、顧不上的時候,鄰居張春華張大爺就會幫上忙。張菊梅就是張大爺的孫女,張大爺的兒子張令初帶着老婆外出京北打工,是長年都不回來,張菊梅也就靠張大爺照顧。 魏靜安弟兄兩個,他的哥哥魏寶平在縣重點高中讀高三,一星期回來一次。魏寶平的學習成績在魏家村是出了名的,從小學到高中不知得了多少的獎狀,那破舊的牆上貼的滿滿的,每每人到他家時,那便是他的驕傲。魏靜安知道哥哥是立志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學的,魏靜安的爸爸魏金瓶是一名礦工,在一次井下出事故時,被砸成重傷,好一陣、歹一陣的,當十二歲的魏寶平到了父親上班的平山市看時,父親在清醒時安排魏寶平說:“你一定要好好的讀書,上了大學,將來不要再和我一樣下井了。”當時礦上想着是讓魏寶平接班的,因爲聽了父親的話,就被年少不更事的他給拒絕了。後來他有些後悔了,就是自己不下井,把工作留給弟弟也行呀,因爲不要了這項福利,導致魏靜安在初中畢業後,就無事可做。 七月的天氣,小雨紛紛
,在94年高考的時候,他就匆匆上陣了。因爲在平時過於刻苦,他在全年級考試時常常是第一名,所有的老師都認爲,這次高考,魏寶平是100%能考上京師大學。果不其然,經過三天的考試,和考後的估分,魏靜安確定自己能考上大學。
他出人意料的沒有報考京師大學,而是報考了國家礦業大學。他沒有給親人們說他自己報考了礦業大學,因爲怕親人說他有違父親的諾言。爲什麼要報考礦業大學,他想着父親既然是因爲出了事故而死的,他作爲一名莘莘學子,就有義務把礦上的安全搞好,使得像他一樣的孩子不再失去父親。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初衷,使他決定了報考礦業大學。 通知書大約是在一個半月後下來的,當郵遞員把通知書遞到手裡時,他是感動的熱淚盈眶。他先是把好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弟弟,然後又告訴了大爺、三叔,而他的弟弟魏靜安則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菊梅和張大爺。當魏家村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村莊就都知道了他考上了大學,甚至經過他小學的老師訊速向外村墁延。
晚上,鄰居們紛紛過來看他,給他道喜,說是有什麼困難儘管說,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大家都清楚,他這一考上大學,就成爲了國家的人,將來魏寶安一旦飛黃騰達,少不了要求人家辦事,現在正是雪中送炭的時候。 魏寶安在鄉親們都走後,又細細的看了看通知書,發現需要交三千元學費時,就有些沮喪了。父親工傷的幾百塊錢的撫卹金在平常就被自己花光了,地裡產的糧食也都被自己和靜安交了伙食,上哪兒弄這三千塊
錢去。當夜,他是徹夜未眠。一大早起來,就想着問誰借錢去?
問誰借錢去,向他才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誰敢借給錢,借了錢又如何去還,在說這個小村莊也不富裕,借個幾十塊錢還可以,要是幾千的話,自己也真的借不來。
大清早,夏天的天氣,那太陽出來的也早。又一個燥熱的天氣即將開始了,魏寶平沒有生活做飯,做在廚房前發愁。他的弟弟魏靜安說:“哥,該做飯了。” 在這個家,只要哥哥在家,那做飯的差事永遠都是魏寶平的。可是今天魏寶平實在沒有精神做飯,他說:“和中午一起吃吧。” 弟弟看出了他有心事,就問:“哥哥,你是怎麼了?” 哥哥說:“我光顧着高興了,沒有想起來學費,一看要好幾千,那怎麼能上得起。”他無精打采的樣子,讓弟弟看着心疼,他默不作聲的出去了。沒有去別家,去的菊梅家。 要說兩個人在學校是同學,又同時失學在家,那魏寶平在那次午後見到青春期的菊梅後,就覺得她是自己一生要娶和愛的人就應該是張菊梅。於是,三天兩頭,有事沒有事的就愛去菊梅那兒。 前天去的時候,是興高彩烈,今天看到菊梅就有點垂頭喪氣了。菊梅當時剛剛洗過頭髮,那晶瑩的頭髮還在陽光下散發着水晶一樣的光芒。她穿了一件紅白相間的襯衫,下面穿了條牛仔短褲,渾身上下透着青春的朝氣,看的靜安是神魂盪漾。
她用毛巾擦過頭髮後,看到了癡癡的魏靜安,笑着說:“呆站在那做什麼?”魏靜安才醒了,說:“我有事找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