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親密的兩個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去而復返的藍晶晶,此時她正站在玻璃窗前,雙眸中帶着憤恨的光芒,而在她手中的燙傷藥膏早已經被擠得變了形……
如果說她心裡還有那麼一點的仁慈,現在都已經消耗貽盡了,關巖溪她一定會讓這個女人在劉子陽的世界裡面消失,而且乾乾淨淨。
她冷笑着轉身,然後大步的走開。
大廳裡的溫度持續的升高,劉子陽開始漸漸地不滿足於這個吻,他的手開始探向了領口,摸索着就要解開她胸前的衣釦。
“子陽……”威廉很不合時宜的推門闖了進來,而在看到大廳中那惹眼的一幕時又無比狼狽的背過了身子,“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繼續!”
關巖溪推開了劉子陽,臉上無比窘迫的紅着,只見劉子陽還在嬉笑着,她又不能扔下他,只能扶着他坐到了沙發上。
“我去給你們倒點水。”關巖溪哪裡還有臉坐在這裡,只能找了個藉口躲進了廚房裡。
威廉又笑話了一陣,這才言歸正傳的看着劉子陽。
“大哥讓我捎話過來,說明天老爺子的生辰讓你老實一點,恐怕這是話裡有話。”
劉子陽的眉頭皺了皺,自從水牢出來之後他們兄弟兩個就沒有見過面,雖然藍島上四處都是老爺子的眼線,可他心裡總會覺得有些難過。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的腿傷已經瞞不下去了,今天晶晶來過了,恐怕也是有些覺察,一切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吧!”
威廉臉上掛了無盡的擔憂,不過還是勉強的點了點頭。
等關巖溪端着水出來的時候,威廉已經站起身來要走了,不過還是沒忘了要戲弄她兩句。
“弟妹的茶就改日再喝吧!”
關巖溪臉上剛剛褪去的潮紅色,又泛了上來,這麼明顯的被子陽的朋友戲弄,她還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子陽則是叫罵着讓威廉趕緊的滾出去,這種熱鬧貼邊的戲碼纔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夜晚總是過得很快,激情過後,兩個人都沒有睡意,劉子陽就那樣安靜的抱着她,卻在爲明天的事情有些擔憂。
他一直生活在藍島,雖然對這裡極爲熟悉,但對藍家人卻一直摸不太清楚,尤其是藍晶晶,她好像對關巖溪的事情特別的上心,又或者不太上心,所以到了現在他都沒有弄清楚到底是誰將關巖溪帶到了島上,目的何在!
“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可到了這一刻他只能盡力的保護她,利用自己一切的關係。
關巖溪窩在他懷裡又點了點頭,“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了,睡吧,不會有事的!”
她的手繞過胳膊抱住了他的腰,想要一起走的話卻適可而止的封在了口中,她總覺得和劉子陽不會很長久,戀愛中的患得患失讓她難以把持自己的理智。
第二天關巖溪睜開眼睛的時候,劉子陽已經穿戴整齊了,他沒有在拄着雙柺,而是有些彆扭的走着。
她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你現在就要走了嗎?”
劉子陽回過頭看着她,然後又走回來,在她的臉上親了親,“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吧,不會有人來打攪你的!”
關巖溪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拉上被子躺下來,雙眸卻一直注視着他。
“你不要帶雙柺了嗎?”
“沒必要了。”威廉的醫術誰都瞭解,這麼久了他還沒好,反而是有些做作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關巖溪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擔憂,只是捏着被子看着他。
走到門口的劉子陽又轉過身來,“就待在房間裡,哪裡都不要去,等我來接你!”
關巖溪忍着要哭的模樣,然後掀開被子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你早點過來,以後我們就開始新的生活!”
劉子陽點了點頭,然後拉過睡袍給她披上。
他下樓了,房門虛掩着,關巖溪躺在牀上聽着他下樓的腳步聲,還有輕微的關門聲,房門口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她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有種無法抑制的傷感情緒,關巖溪忍不住的掉了眼淚。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關巖溪有些魂不守舍的在客廳裡面走來走去的無法安靜,劉子陽從一早晨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知道今天是老爺子的壽辰,所有的人都聚在那裡。
劉子陽說了晚一會兒會過來接她,然後送她出島,她現在心裡很緊張,不時的往外面張望着。
外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不知道是劉子陽這裡太背靜了,還是島上本來就沒有多少的人,如果過壽這麼大的事情,那應該很熱鬧纔對,或者應該放個煙花什麼的。
正想着外面一聲巨響,然後就是五彩斑斕的煙花炸在上空,看來宴會也就是剛剛開始,那顆不安的心稍有緩解,她知道他還在那邊忙着,至少現在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煙花放了很久,之後四周又變得極爲安靜,關巖溪就窩在沙發裡,雙眸緊盯着門板,不知道是不是等得太久了,所以她睡着了。
直到外面砰砰的聲音傳過來,她以爲又是放煙花了,可起身一看外面什麼都沒有。
又是一陣砰的響聲,緊跟着這種聲音很是密集的傳了過來,關巖溪的心跟着亂跳了起來,這不是放煙花,這是槍聲。
外面打起來了,而且還是在老爺子的生日會上,這是睡在搗亂,難道是仇家!
關巖溪一個人在大廳裡面胡思亂想着,越想越是無法安定。
魔由心生,恐怕就是如此!
她知道自己等不了了,然後拉開了房門,房門口的男人們還是站在那裡沒有離開過,這也是劉子陽爲什麼要讓她不要離開房間的原因。
“你們的主子呢,他沒有回來過嗎?”或者是她不經意間睡着了,所以錯過了什麼。
兩個人搖了搖頭,臉上鮮少有變化的神情,似乎剛纔的槍聲只是關巖溪的幻聽而已。
“外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要出去看看!”
“不行,大哥走的時候說了,不讓你出去,也不讓我們離開。”兩個人伸手一攔,關巖溪知道她沒有辦法打過兩個人跑出去。
她又回了房間,她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劉子陽說了讓她不要出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腦子裡一旦有了些東西,就再也抑制不下來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沒有事,劉子陽爲什麼還沒有回來。
難道是那些事情被發現了嗎,他又被送到水牢了?
她站在敞開的窗戶前,槍聲已經停止了,一定有一方已經失敗了,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氣味,濃重異常。
她的擔心在無限的擴大着,她看了看窗外的高臺,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跳了出去。
水牢,這是她在島上除了藍晶晶那裡,唯一能找到的地方。
海風吹起了她披散的長髮,蒼白的臉孔上佈滿了冷風肆虐之後的暗紅色,水牢的大門用大鐵鏈鎖着,門口沒有站崗的人,裡面暗黑色一片。
此時有些響動從旁邊傳過來,關巖溪有些驚恐的轉過頭,就看見一個人,渾身是血的男人。
她啊的一聲,就見那個男人很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不安地搖着頭,那個人卻瞪圓了眼睛告訴她。
“別再喊了,我就放開你!”
關巖溪嗚嗚着點着頭,然後那個男人就鬆開了手。
四目對視之後,那個人很是震驚的看了看她,然後用一些完全聽不懂得話語拉上了她的手。
關巖溪只是驚恐地搖了搖頭,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卻抽不會自己的手。
隨後有汽艇的聲音傳來,那個人拉着她朝着汽艇的方向走着。
關巖溪嚇壞了,嘶喊掙扎着,可能是那個人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關巖溪還真的掙脫了。
她往回跑的時候,還聽得見身後的腳步聲,她以爲自己真的跑不了了,此時就看見草叢那邊衝出來很多的人,全都拿着武器,那一刻她嚇壞了,可在人羣中卻看見了那天深夜在書房裡和劉子陽聊天的男人。
她想都沒想的就衝了過去。
白繆也是一愣,隨後保護性的將她拽了過來,在混亂中大聲的問着,“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些一言難盡,關巖溪只是拽着他焦急地喊着,“劉子陽呢!”
槍聲變得密集起來,關巖溪有些驚恐的捂住了耳朵,轉頭去看的時候,只見剛剛受傷的男子已經消失在了黑夜的大海上。
在白繆簡單的描述中,她知道了剛纔在會場上發生了一點小意外,這個人就是事件的漏網之魚,他們是追出來的,現在人跑了他們就要回去了。
“帶我一起回去吧,我想見見劉子陽。”白繆說了半天都沒有提及劉子陽,可關巖溪覺得出來他是在閃爍其詞,故意的繞開了話題。
在她強烈的要求之下,白繆才答應了要帶着她一起,不過千萬不要出聲,無論在什麼情況之下,不然隨時都可能保不她。
關巖溪跟小雞啄米一樣的點着頭,爲的就是現在就能看見劉子陽,確認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