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姐,我們就只能送到這裡了!”
關巖溪擡頭望了望漆黑的海域,心裡慌作一團,不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根本就沒有後退的路。
快艇嘟嘟着開走了,四周圍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吸聲。
關巖溪站在半人高的海水中,沁涼的溫度讓她不得不加快了腳步,走沒一會兒,就聽見了海浪拍擊的聲音似遠而近,這裡應該是離海島不遠了。
直到腳底碰到了實處,她才爬到了海灘上,然後躺了下來。
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她覺得自己真的太沒本事了,纔剛被撇下來,就已經怕成了這樣,還想要去找那個東西,恐怕她連東西都沒有拿到,就被人咔啪了!
突然地身上那個特殊的儀器響了起來,關巖溪顫抖着從身上拿了下來,就聽見了裡面傳來藍海正的聲音。
“你應該已經到了吧,島上還有很多的陷阱,你自己要小心一下。”
關巖溪咬着牙點了點頭,“子陽呢,他怎麼樣了?”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藍海正掛了電話,然後轉頭看着臉色已經慢慢開始紅潤的劉子陽。
“你醒來的時間比我預期的要早。”
劉子陽猛地坐起來,就看見藍海正就站在身邊,而他每次這樣出現,似乎都不太正常。
“我以爲老爺子會要了我的命!”劉子陽嘿嘿的笑了笑,依稀記得那晚上藍海正給他注射毒素的情景。
“我也是左思右想的才做了這個決定,那女人去了部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由你去做那件事情比較合適。”
“部族,關巖溪,您竟然讓她去了那裡!”劉子陽臉上出現了驚恐的神色,甚至差點就要對藍海正動起手來。
“就是這種態度,非常的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圓滿的完成這次任務,殺了暮!”
劉子陽瞪圓了眼睛,無比驚恐的看着他,忽然覺得跟隨了這麼多年的老者,竟然是個無比卑鄙的傢伙。
“好!”劉子陽從牙縫裡狠狠地擠出了一句話。
“十天,你們只有十天,我相信你的速度,應該會比她早到了部族。”
劉子陽狠狠地捏了捏拳頭,然後快速的朝着外面衝了出去。
這是一個非常和諧的海島,島上的居民很是友善,不到一天就打聽出來了她要找的東西就在山上。
可那裡是禁區,就連島上的人都不能輕易的上去,而掌管這一切的就是部族的首領暮,然而那個人已經是位垂暮老者,輕易都不會走出來。
此時她看見一個菜農正費勁的推着車往上面走,就主動的過去搭訕,並幫他推車。
可能是海島上的人都沒有沒事上山的習慣,所以這個人還以爲關巖溪就是暮家的人,本來暮家對這裡的人都是非常隨和友善的。
“站住,幹什麼的?”
“送菜的!”關巖溪心慌的抓着小車,就聽得前面的菜農解釋着。
“快去快回。”
菜農應着繼續往裡面推着車,關巖溪一顆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沒想到就這麼輕易地混了進來。
廚房是一個非常靠後的地方,裡面沒有人,時間不多了,關巖溪跟菜農笑了笑,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
所謂的部族村落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村寨,不像山下的漁村建的房子很隨意,這裡的顯得整潔乾淨,每一個房間都有一個獨特的佈局,尤其是最外圍一人多高的卵石圍牆,更添加了這裡的神秘特色。
繞過廚房她朝着裡面走着,有些辨不清方向,村子裡有個護城河一直環繞着着這些民宅,她不懂什麼上下行,只能跟着這條河走着。
到了十分開闊的地方,是一大片水域,四周的房子開始變得少了,彷彿與之前見過的不大一樣。
可她的心思不在這裡,她要找東西,可那東西究竟在哪裡?
關巖溪來不及仔細辨認,此時周圍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她嚇壞了,只能隨意的推開了一間屋子,然後躲了進去。
裡面很黑,掛着簾子,什麼都看不清楚,她進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麼響動,恐怕這裡沒有人。
她暗暗一喜,然後貼着木質的門邊聽着走廊內那些人的腳步聲,就那樣慢慢的走遠了,這才舒了一口氣。
剛準備拉開門,忽然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裡守衛森嚴,你就這樣走出去,恐怕小命就保不住了!”
關巖溪有些驚恐地向後面看去,就看見隱約間靠窗的位置有個人影,似乎是半躺在那裡的。
關巖溪不敢說話,卻是在想着各種利弊,最後她斷定這個男人一定是動不了,或者也不是這裡的人,不然剛纔有人經過的時候,他大可以大聲地喊出來。
所以她從身上抽出了那個防身用的刀,顫着雙手走了過去。
“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的時候,她還刻意的離遠了些,她真怕自己真的傷到了這個人。
“好,我不動,不過我勸你也別動,我可是這裡舉足輕重的人物,要真是傷在了你手裡,你就真的走不了了。”男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像是在說着風涼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關巖溪纔看清了他身上纏着紗布,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她心裡有些於心不忍,所以抓了牀單纏在了他的手上,然後纔將刀拿開。
“你是不是綁得太緊了,我的胳膊有點疼,那裡還有傷,恐怕又裂開了!”關巖溪剛挪開刀,那個人就有些難受的動了動。
“是嗎?”關巖溪不安的走過來,伸手給他解着牀單,說實話她只想拿點東西,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誰。
可她一過來就被那男人反擒住了,可能是她掙扎的聲音太大了,所以一下子就驚動了剛纔走過去的那些人。
房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那些人走進來,手裡拿着槍,關巖溪都已經聽見了槍栓拉動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死定了。
可是抓着她的人只是用剛纔的牀單將她綁了起來,然後朝着那些人揮了揮手,房門重新被關上,房間裡面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說說,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了?”男人走下牀,絲毫沒管她就那樣狼狽的趴在那裡。
那張容顏,那個身影,恐怕見了一次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現在她自己來了正好。
“騙子,大騙子!”關巖溪扭着頭憤恨的說着,覺得自己的同情心都被狼吃了。
男人笑了笑,然後拿着她的刀坐在了牀邊,朝着她的臉蛋比劃着,“瞧你長得也不錯,不會是想以後都帶着一道疤過日子吧!”
他的話讓關巖溪的心裡一寒,身體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你別亂來啊,不然我就喊啦!”
男人又笑了笑,然後拉開燈,房間裡面恢復了一片明亮。
關巖溪有些不適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再睜開,就看見那個男人拉開了門,門外士兵模樣的人又走了進來。
“將她先關起來!”
“是!”那些士兵有些粗魯的將關巖溪從牀上拉了起來,在關巖溪不斷地掙扎和吼叫中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男人的眉毛皺了皺,然後厲聲的喊着,“慢着!”
那些人又停了下來,拉着關巖溪轉過身,關巖溪怒瞪着眼前的男子,滿身的紗布下是一張美輪美奐的俊美臉孔,尤其是那雙眼睛,竟然有些熟稔的神色。
“把她送到姑姑的房間,不要讓她出來。”那些士兵有些錯愕,驚楞了幾秒鐘之後就答應着走了出去。
一個木製的房間內,簡單的傢俱佈置,窗簾是藍色碎花的,牀頭是一個木質的梳妝檯,上面還有一面古樸的鏡子和一把木梳子,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關巖溪四處看了看,乾淨整潔的一塵不染,這裡應該經常有人來打掃。
那個男人不是要將她關起來嗎,爲什麼又把她帶到了一個女人的房間。
越想越是不安,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直想着那雙眼睛,後來腦筋忽然一個激靈,那是前幾天在海灘上碰見的那個人,錯不了,一定錯不了,尤其是他身上也有傷。
藍老爺子竟然將她送到了這裡,他知道那天晚上的兇手,爲什麼還要誣陷劉子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想着房間的門打開了,那個男人走進來,換了一身衣服,顯得他更加的高大威猛。
細看之下他的眼睛是淡藍色的,難怪會讓人記憶猶新。
“你是那天晚上的男人,襲擊藍島的人!”關巖溪很認真的看着他。
“是老頭子派你過來的?”
“沒有誰派我過來,現在被你捉住了算我倒黴,你要處置就處置又何必牽扯別人。”
“說得好,不愧是我暮家的後人!”
“什麼暮家的後人!”關巖溪看着那招牌式的笑容愣了愣,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瘋了。
“好了,我是暮色,你的表哥,既然回到部族,有些事情我會慢慢的和你講,不過現在你只要認清了一件事情,藍島上沒有朋友!”暮色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關巖溪忽然就想到了藍海正出來時囑咐她的事情,原來藍島上的人真的會不擇手段的蠱惑人心,她必須儘快的找了東西回去。
“既然藍島上面沒有朋友,你爲什麼要和那裡的人合作,爲什麼又要去藍島?”如果劉子陽真的和這個男人認識,或者有某種交易,那麼現在或許這個人知道劉子陽被控制了,還會去營救。
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賭,這個男人在藍島一定有接應他的人。
“這個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我先帶你去個地方!”暮色轉頭看了看,然後拉開門往外面走。
關巖溪只猶豫了一小會兒就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