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擔心的事情越是不會輕易地唐塞過去,果然的這個人晚上就燒了起來,而且還糊里糊塗的喊着什麼。
關巖溪幾乎一下子就從椅子上面驚醒了,她很是擔憂的走過去,看見他很是不安的在蠕動着,而且身上滾燙,想必是傷口造成的。
她解開了他的衣衫,然後伸手探向了那張面具,可想了想還是縮回了手,在沒有得到別人允許的時候就這樣不太好。
她撕開了傷口的綁帶,看見那裡血肉模糊一片,現在必須要有止血藥,不然再感染下去,他會死的。
關巖溪有些不安起來,如果現在去找暮色,這個人一定就死定了,她該怎麼辦?
想了又想,忽然想到了男人懷裡的那把微型小刀,看着還挺鋒利的樣子。
她拿出來比劃了一下,然後閉着眼睛在胳膊上劃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的樣子,連她自己都嚇壞了。
她趕緊的拉開門,驚慌的喊着,而躺在牀上的人半睜着眼睛動了動,可身體還是虛弱的沒有起來。
在暮色的房間裡,關巖溪一臉慌亂的模樣。
“怎麼這麼不小心。”暮色一邊給她包紮一邊說着。
關巖溪還掉了幾顆眼淚,那把刀劃傷的部位真的挺疼的,“表哥,你說的那塊紅色的石頭真的可以解百毒嗎?”
暮色愣了一下看了看她,“你終於承認我是你表哥了嗎?”
“不然你怎麼會對我這麼好!”關巖溪說着又將桌上的那小瓶藥拿在了手裡,“這個不錯,送我吧,省得下次受傷再來找你!”
“胡說,你最好盼着以後都不要用這個。”
“也對啊!”關巖溪笑嘻嘻的拿着藥瓶走出門,覺得這苦肉計用的值。
“最近山上不太安全,你不要再去了。”
關巖溪點點頭,她現在屋子裡還有個棘手的事,還真的走不出去。
回到房間,那個男人已經坐了起來,朝着簾子外面看着,關巖溪趕緊的關上門,拉上了簾子,氣惱的說着,“你不命了,現在外面四處在找你呢。”
男人的眉毛縱了縱,然後拉起了她的胳膊看着。
“沒事,都止血了,你看這是什麼?”關巖溪高興的舉起了那個小瓶子。
劉子陽的心一疼,然後將她抱至懷裡,“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不會有事的。”
關巖溪狼狽的笑了笑,然後推開了他,“上藥吧!”
掀開了衣服,然後將藥倒在了傷口上,重新的包紮之後,面具男就睡着了,可能是燒的有些虛脫,他喝了很多的水。
而關巖溪卻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如果那塊石頭能解百毒,那劉子陽就有救了。
翻了個身,似乎還是很柔軟的樣子,奇怪她不是睡在椅子上的嗎,這麼想着關巖溪就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牀上。
她猛地坐起來,發現屋子裡面只有她自己,還有桌上的那瓶藥。
那個人走了還是被抓了,關巖溪忽然覺得心驚起來,趕緊的跳下牀然後拉開了房門,只見門口還是站着兩個人。
“昨晚上的人抓到了嗎,這裡是不是安全了?”
“你在擔心什麼,這裡很安全,就算那個人沒有抓到,我保證他也不會再來了。”此時暮色從那邊走過來,又看了看她的傷口,“已經沒事了。”
關巖溪點點頭,覺得那個人一定是沒有被抓住,不然暮色一早晨絕不會出現在這裡。
此時一個士兵跑過來彙報着,“族長,客人已經到了!”
暮色這才放開了關巖溪,說讓她就留在寨子裡不要亂跑,然後就急匆匆的朝着那邊走去。
關巖溪挺好奇的,就站在原地看着,只見那個所謂的客人被人帶着往這邊走着,而那個人卻是來自藍島的劉子豪,這一下子讓關巖溪吃驚了不少,趕忙的背過身子。
等她聽不見了說話的聲音,轉頭看的時候那些人已經進了房屋。
暮色怎麼會和劉子豪認識,看那個樣子似乎他來這裡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關巖溪很快的就想到了劉子豪就是藍島的接應者,可是暮色說過藍島上沒有朋友。
劉子豪這次前來是爲了劉子陽嗎,他是子陽的親哥哥,可在子陽受傷的期間卻一次都沒有去過,現在反而冒着危險來了部族。
關巖溪腦海裡有了些很是危險的訊息,不知道爲什麼她會覺得暮色上次襲擊藍島不是偶然的,或者劉子豪就是那個接應者。
他要反藍島,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站起身走來走去,無論如何她都要回去,此時她又想到了那個能解百毒的紅色石頭。
雖然暮色告誡過她不要再去了,可是十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想到了劉子陽,她就覺得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拖延了。
她拉開門,朝着暮色的那邊看了看,知道他在商議事情,一時半會還出不來,現在正是她上山的最好時機。
“我要出去走走,你們都別跟着。”
關巖溪就一直朝前走,暮水河在村寨中縱橫交錯,她沒有朝着山上的路走着,所以那些人也就沒有跟着她。
或許她對這裡真的有種天生的判斷力,所以不管怎麼繞,她都能找到上山的那條路。
“小姐怎麼來了?”躲在暗處的暮色忽然有些心驚的喊了起來。
身旁的劉子豪看着那道身影,倒也覺得奇特,“小姐?”
暮色皺了皺眉,“這是部族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吧,你要知道她可是從藍島過來的。”子陽的女人怎麼會是部族的人,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要幹什麼?”當劉子豪的槍舉起來的時候,暮色一下子就急了。
“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劉子豪推開了他的手,“只是恐怕要委屈她一下了。”
暮色的眉頭皺了起來。
“當然除非你不想顧忌部族的安危!”
暮色的臉色難看至極,“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當然!”劉子豪笑了笑,然後後退着走了下去。
水幕的聲音還是很大,關巖溪遠遠地看着那一道綠色,忽然覺得今天有所不同,仔細辨聽之下才發現四周連一隻鳥叫都沒有。
今天的這裡似乎很是不同尋常。
關巖溪有些不安的朝前走着,直到了水幕的盡頭,要去取那塊石頭,這裡是唯一的通道。
而就在她的腳剛要邁進山洞的時候,突然身旁一聲大喊,讓她的心都跟着驚了起來。
“巖溪,小心!”
她大驚的轉過頭,就看見一個身影拉扯着綠色的藤蔓從天而降,一下子攔腰抱起了她,在她震驚的大呼聲中,兩個人都飛了起來。
而男人的手牢靠的抱着她的腰身,讓她情不自禁的轉眸去看,在那張熟悉的面具之下是那雙充滿柔情的雙眼。
四處震耳的槍聲,似乎就擦着他們的身旁閃過,關巖溪還來不及審視目前的狀況,就開始驚聲尖叫了起來。
面具男轉眸看向了槍聲的出發點,只見那裡暮色已經和劉子豪打了起來,他的脣邊蕩起了一抹笑容,可肩膀處一陣疼痛,他的眸子一慌,然後拽着藤蔓的手就鬆了下來,瞬間兩個人就跌入了暮水河。
咕嚕嚕的完全沒有準備的危險,在關巖溪拼命掙扎的時候,一個柔軟的脣角湊過來,而她彷彿看見了劉子陽的臉。
她的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胳膊,睜大了雙眸有種不太信任的喜悅,可是劉子陽只是很快速的推開了她,然後從水中一躍而起。
那一刻關巖溪聽見了狂亂的槍聲,幾乎隨着他一起飛離了她的身邊。
她的頭從水面上探了出來,有些心焦的大聲喊着,“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而同時的那個人影一下從上面跌落下來,落在了湖水中。
關巖溪快速的朝着那邊游過去,耳邊就聽見了暮色和劉子豪同時焦急地咆哮聲,“都別開槍,快住手!”
槍聲停止了,四周圍一片安靜。
關巖溪猛地扎入水中,然後抱着那個人拼命地往上面遊着。
河水很冷,她冰的顫抖,幾乎抓不住他的手。
而此時暮色和劉子豪同時的出現在她面前,兩個人一個用力就將他們拉了上來。
“他死了嗎?”關巖溪抱着那個人,雙手滿是顫抖,看着那張面具忽然有些不敢下手。
而此時劉子豪也是心裡一驚,看着那張面具,真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會派了他過來。
他伸出手,可關巖溪卻擋住了他的手。
他心裡有些惱火,大聲的喊着,“關巖溪,你快點,子陽他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藍島的毒只有在藍島的人懂得那種痛苦的程度,看子陽現在的樣子恐怕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劉子陽!”
關巖溪驚恐地望着那張戴面具的臉孔,伸出手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而劉子豪就從她懷裡將劉子陽抱起來。
匆匆之間,臉頰上面的那張面具掉落下來,一張蒼白無力地臉孔就那樣毫無徵兆的暴露在衆人眼前。
也就是在這一刻,關巖溪的眼淚一下子從眼底滑落,伸手撿起了那張掉落在地上的面具,往事隨着風一起躍入腦海,而那種名爲愛的種子卻早就在心裡發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