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拖着一身的疲憊回到了辦公室,劉子陽有那麼多的住所,現在才發現到了此刻竟然連一個可去的地方都沒有,他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就在接了劉子豪的電話之後,這種心情就沒有平靜過。
辦公室裡面的燈還亮着,這讓劉子陽一愣,推開門就見陳楠從沙發上面站了起來,臉上還掛着擔憂。
沒來由的失落中,他不知道在心裡竟然還有那點期待。
“子陽,關小姐已經打了無數的電話了,我剛給她回了,怕她擔心,就說你有急事去處理了。”陳楠舉着手機看着劉子陽走進來,臉色不是很好,應該不是公司方面的。
劉子陽只是嗯了一聲,卻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然後一個人很是頹廢的坐在了辦公椅上。
“子陽,你怎麼了?”陳楠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心裡竟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跟了劉子陽這麼久,還真的沒有見過他會有這樣的神情。
劉子陽擡起頭,雙眸中竟然帶了傷。
“陳楠,有件事情我要問你。”
陳楠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子陽,你想知道什麼?”
“她和,和藍海正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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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楠幾乎是一驚,然後走過去有些激動的抓着劉子陽的胳膊,“你想起來了?”
劉子陽的眸光中閃爍着另外一種叫傷痛的東西,雙眸緊緊地盯着此時的陳楠,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楠突的一下鬆開了手,他忽然意識到了此時的劉子陽根本就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不然不會是這種神情,更不會深夜了沒有回家,讓關巖溪四處在找他在擔心他。
“子陽,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告訴我,他們,是什麼關係?”劉子陽緊緊地抓着陳楠的胳膊,聲色淒厲的喊着。
陳楠的心裡一沉,神色中竟然多了些慌亂,“子陽,那不是關小姐的錯,你應該知道她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那就是真的了!”劉子陽突地鬆開了陳楠的手,神情裡帶着無盡的感傷。
“子陽,不是你想的那樣!”陳楠想要急於解釋着一切。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劉子陽頹廢的轉過頭,眼眸中帶着片刻的希望。
此時陳楠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臉上掛着一片的焦急,“子陽,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你應該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劉子陽沉默着,心裡卻始終放不下一個念頭,他的面容開始變冷,壓制了那些疼痛之後,他要做些男人該做的事情。
“我要回藍島,馬上。”
陳楠愣了愣,還以爲是島上出了什麼事,“那關小姐那邊,是不是要說上一聲。”
劉子陽皺着眉頭轉過頭了頭,然後將陳楠手中的手機推到了他的懷裡,“這一次我自己過去,一切保密!”
陳楠愣了愣,而劉子陽已經走開了,只是他的手機還在手裡,猶自閃着藍光。
七八月份的藍島最是漂亮異常,不知名的藍色小花開滿了整個島嶼,劉子陽已經來了三天了,可是卻沒有見到劉子豪。
隨手捏了一朵花放在手裡,馨香的香氣撲鼻,擡眸望着海平面,他竟然開始計算着這裡和江城的距離,甚至於她會在幹些什麼。
“子陽……!”
遠遠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轉過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威廉來了。
“你還真的在這裡,島上我都找了一圈了。”
劉子陽沒有特別的興奮,將手裡的花扔到了海里,雙眸看着那朵花隨風逐流,最後消失在海平面裡。
“你怎麼過來了?”
威廉有些啞口無言的樣子,然後站在他身邊頗有些爲難的問着,“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江城?”
劉子陽撿起了裸露在外面的小石子,然後彎腰扔進了大海里,隨口的說着,“不知道,是她來讓你當說客的?”
他就知道陳楠這小子不會老實的,一定是早把他的行蹤告訴了那個女人。
威廉搖搖頭,“沒有,陳楠什麼都沒說,只是我想過來看看你。”
劉子豪這個人不太簡單,之前對劉子陽就是充滿了敵意,可現在說變就變了,尤其是在劉子陽失去記憶這段時間,這難免讓人心生了懷疑。
劉子陽倒是一愣,然後看了看威廉,卻對扔石子這件事情多了份興趣。
“那你就打算在這裡待着了?”威廉也學着他的樣子扔起了石子,發覺這樣的確是能讓人心胸變得開朗起來。
劉子陽沉默着,對於連自己都沒想明白的事情,他更沒法回答別人。
威廉也沉默了下來,甚至不再提起那些令他心煩的事情,兩個人只是說了些之前的事,對於這些劉子陽忽然來了很多的興趣。
“子陽,做個小手術吧。”威廉突然停止了手裡的動作,站在那裡看着他。
“回頭再說吧。”劉子陽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將手裡的石子扔了出去,這一次扔的很遠,遠的就像是要和海天一線連在了一起。
“威廉醫生,威廉醫生,快去看看牢房裡的那個人吧,那個人似乎是不行了。”兩個人站在海邊背對着身子,而此時從島裡面跑過來一個人,氣虛喘喘的拽上了威廉的胳膊。
威廉一個吃驚,然後與劉子陽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就急匆匆的跟在了那個人的身後,朝着藍海正所在的那個地方走去。
這裡讓劉子豪保護的很是到位,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情況,劉子陽就算是想進來恐怕還真的要費了些功夫。
說是牢房,這裡的佈局環境還挺好,要這麼說劉子豪對藍海正還真的不錯,至少沒將他真的當成一個犯人一樣的關起來。
那邊的牀上躺着一個老人,應該就是藍海正了,與之前見面的人簡直判若兩人,面色憔悴異常,眼簾閉着,像是病入膏肓。
威廉已經快步的走了過去,這裡的醫療設施很齊備,恐怕都是爲藍海正準備的。
心肺復甦等一切的搶救措施之後,心跳恢復了正常,威廉要了之前藍海正的病例,說要給他做個全面檢查。
劉子陽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就站在一邊,在威廉給藍海正檢查的時候,他還拿過了這個人的病例隨意的翻看着。
病例薄很厚,像是每天都在記錄着,這個老頭真是病的要死了,劉子陽還擡眸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關巖溪這層關係,所以劉子陽倒是希望這個人快些死了算了。
而翻倒幾乎快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劉子陽看着那上面的記錄忽然的站起了身,眼眸盯着藍海正竟然走了過來。
威廉發現了劉子陽的異常,還以爲他是想起了關巖溪的事情,急忙的將他拉開了,“子陽,你哥不在這裡,我們今天過來的事情恐怕還不能聲張。”
“我知道,但你要幫我確認這件事情。”劉子陽將病歷塞在了威廉的手裡,然後大步的走出了這裡,還帶着少許的怒氣。
威廉一陣疑惑,然後將病歷拿起來看着,忽然也看到了那一行小字,男性功能缺失,他眯了眸子,沉了片刻還是朝着藍海正伸過手去……
落日的餘暉映在海平面上,金黃一片,劉子陽一個人在那片礁石上,神色有些肅然。
這時候他想起了藍海正的女兒,那個死在他懷裡的讓他有些疼痛的人,尤其是在最後跟他說的那句話,“我爸爸沒有能力了,他和關巖溪沒有關係,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原來當時她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在看了那個病例之後他忽然明白了!
他輕笑了一下,然後聽聞着身後的腳步聲,這才轉過身來,只見威廉也朝着這邊走過來。
“藍海正還死不了,今天的事情那個人讓我們保密,這對我們來說也是極爲有利的。”
劉子陽點點頭,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可他卻不想去問。
“看護藍海正的那個醫護臨時有事外出,剛回來還對我千恩萬謝的,不過說了要替他保密,不然子豪回來絕饒不了他。”威廉看了看劉子陽,然後又說着,“你說子豪哥這是爲什麼?”
“不知道。”劉子陽搖了搖頭,然後撿起地上的小石子,用力的扔了出去。
“我剛纔給藍海正檢查過了,那種病症的確已經有十多年了。”威廉沉了沉看着劉子陽,卻想起了曾經在島上藍海正的那些女人。
劉子陽撿起了石子,這一次卻沒有拋出去,卻是捏在手心裡,他也在想一個問題,劉子豪明明知道他的在意,可爲什麼要如此,這個人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讓陳楠多留意一下她!”忽然的他想到了一個問題,而且是心急如焚的那一種,這麼一說出來,幾乎就是亂糟糟的完全靜不下來。
威廉也忽然明白了,有些緊張的抓着劉子陽的胳膊,“你覺得子豪哥在江城?”
難道告訴劉子陽關巖溪和藍海正的關係就是爲了讓他離開?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想讓我在藍島,或者不在江城,又或者是我想得太多了,威廉,之前我們到底是做什麼的,陳楠一直說我就在江城,管理Z.Y,這是真的嗎?”劉子陽有些深沉的看着海平面,話語之中有些凌亂。
威廉不知道該怎麼解答,可如果這樣一直瞞下去,並不是什麼好事,劉子豪的動作讓人懷疑,子陽必須要有所準備。
“子陽,有些事並不簡單,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明白,尤其是子豪哥的事。”
劉子陽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過身來,眼眸中帶着無比的清澈,“威廉,我要想起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