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腳步聲,劉子陽警惕的回過頭,就看見劉子豪朝着這邊走過來。
“老爺子回來了。”
劉子陽點點頭,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大廳裡就傳來了爽朗的大笑聲。
劉子豪很識相的退到陽臺外面,而劉子陽卻有些不捨的轉過了身。
“等着我!”劉子陽有些激動地說了這一句,然後又緊緊地捏了半天的手機,才掛斷了電話。
黑暗中一切又變得安靜起來,關巖溪的手還捏着電話放在耳朵旁邊,此刻腦海中縈繞的都是劉子陽的那句等着我!
謝子川消失了三天,三天之後又風光的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裡面是他和蘇穎恩愛的畫面,並宣佈月底訂婚的利好消息,自此破除了他和關巖溪這點不雅的傳聞。
謝家是沒事了,只關巖溪這麼一個不公衆的人物,這個消息恐怕即刻就會消失在人前,留下的也就是聲名狼藉的她,貪上了富家的子弟,然後被甩出門。
這一切都感覺真可笑,她還不是被謝子川關在了這裡。
轉眸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謝子川都要結婚了,爲什麼還要綁着她,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正想着房門打開了,關巖溪恍惚的轉過身,就看見謝子川一身筆挺的站在那裡。
她有些急切的站了起來,“你和蘇穎要訂婚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謝子川煩躁的解開了領帶,扔在了沙發上,然後倚身坐了下來。
“那你什麼時候讓我離開?”
“離開,你想的是什麼,我說過讓你離開了嗎?我不是告訴過你就算我什麼都有了,你也得留在我身邊。”謝子川有些惱怒的站了起來,兇惡的瞪着關巖溪。
“這樣有意思嗎?”關巖溪的眼睛裡含了淚水,有些難受的看着謝子川。
“有,怎麼會沒有意思,關巖溪你休想再離開我!”謝子川站了起來,單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連日來的奔波讓他暴躁、發狂,他不想對關巖溪這樣,可一想到她滿腦子都是要離開的思想,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可以不走,但不要影響我的家人好嗎?”關巖溪試着央求着,她知道謝子川只是惱火了,但他並不是個壞人。
“你到了現在還在想着她們……”謝子川有些憤恨的推開了她,“那好,那你就先給我個證明,證明那個女孩不是你生的!”
暴亂的雨夜,一身狼狽的她,那些不堪的畫面連日來一直在折磨着他。
關巖溪含着淚看着謝子川,沒想到他們之間的信任竟然少得可憐,三年了,她才知道自己等的就是現在的恥辱。
門又大力的關上了,一屋子的冷清侵擾着,關巖溪無助的站在空曠的大廳裡,還在想着那句證明……
夜漆黑的冷,謝子川故意的消失了一個星期,他對關巖溪不聞不問,可心裡的某個角落,卻遺失在了東郊的那棟別墅裡,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一個溫暖的電話,他之前還會說一切都有他,一切都會好,他期待着她能安心的留在他身邊,可沒有想到她揹着他帶着家人離開江城,要不是他追的及時,恐怕這輩子都沒有了她的消息。
他惱火,他生氣,可沒有想到她連女兒都有了,剛好是三歲,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她竟然生了孩子,他幾乎瘋狂了,想要將她撕得粉碎,她怎麼能如此踐踏他的感情、他的真心,如果非要折磨,那麼以後他就變成她身邊的魔鬼。
他同意家人的要求,跟蘇穎訂婚來平息他和她之間的糗事,就算是恨他也不想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上,他的女人只能是他欺負,其他人都不行。
他也和家裡約法三章,以後關巖溪的事情就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不然他會不顧一切的全都毀了。
也就是那一晚上,他徹底的變了,暴躁不安,多麼渴求她的諒解,可每次回到她的身邊,她的眼裡都是委屈和刻意的求全,她在拼命的討好想要放了她的家人,她的眼裡已經沒有了他。
他有苦說不出,只能不停地用狠言狠語來折磨着她,折磨到了最後他不得不狼狽的離開。
證明,他要的是什麼證明嗎,他只想要她的愛,死心塌地的愛,可爲什麼就這麼的難。
謝子川又走了,還是沒有任何的留戀,關巖溪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別墅裡,曾經覺得溫暖的地方,忽然變得寒冷起來。
謝子川是心軟的,尤其是對她,無論多麼憤怒地時刻,她還是能抓住了他的軟肋,她不是刻意非要這樣,她不是非要要挾他,可她還是如此做了。
“謝先生,不好了,關小姐暈過去了。”負責打掃做飯的阿姨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昏倒在牀邊的關巖溪,然後就慌亂的給謝子川打了電話。
沒多久,謝子川就推門闖了進來,隨後就是私人醫生。
“她怎麼樣了?”聽見房門聲,謝子川焦躁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嚴重的營養不良,我給她掛了點滴,要輸液幾天,這幾天只能吃點流食。”醫生又交代了幾句,然後匆匆離開了別墅。
謝子川推開房門看了看,才發現大牀上的人顯得好小,她的臉已經瘦成了巴掌大。
“怎麼回事,她爲什麼會營養不良?”關上了門,謝子川有些惱火的來到了樓下。
做飯的阿姨有些恐慌的垂着頭,“關小姐一直不吃飯,她不讓我說,我就……”
“不吃飯,你爲什麼不早說。”她這是想餓死自己嗎,以爲這樣就可以離開了嗎?
謝子川惱火的衝到了樓上,可在推開門的瞬間,一身的火氣卻又化成了無有,他走過去坐在牀邊,看着安靜的關巖溪,他的手觸碰過去,卻在一瞬間又停了下來。
關巖溪此時睜開了眼睛,失神的看着他。
“關巖溪,你到底想幹什麼?”謝子川壓低着嗓音,憋着一肚子的委屈。
“原來這樣你纔會回來不是嗎!”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孔,有些乾裂的脣,關巖溪卻扯開嘴角笑得天真。
謝子川一愣,隨即有些狼狽的直起了身子,手心卻捏得死緊,原來她只是想逼他回來。
“三天之後我再回來,我希望能看到健康的你。”謝子川沒有板着臉,他想笑一笑,可說出的話卻還是冷的。
關巖溪就看着他又離開了別墅,她知道有些辦法只能用一次,再用就過了。
這三天謝子川果然沒再踏進別墅一步,可保姆卻每日裡都會彙報關巖溪的情況。
她已經開始吃飯了,也能下牀走動了,只是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三天已過,謝子川忽然覺得他不敢回去了,面對這樣的關巖溪,他這個紙老虎也虎不起來了。
“謝先生,關小姐說要見您,讓您回來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
保姆的一通電話擾亂了會議中的思路,謝子川匆匆的宣佈散會,一個人坐在諾大的會議室中卻想出了神。
他的狂躁期已過,卻不知道該如何收回狂躁期的結果,他爽了三日的約,關巖溪無緣無故的要來見他,心裡的那點慌是爲了什麼,難道他還真的害怕了不成!
故意的拖到了黑夜纔回來,別墅裡有亮光,謝子川坐在車裡往裡面看着,自從關巖溪上次昏倒之後,他就換了保姆,讓人二十四小時的陪在這裡,每日向他彙報她的情況。
剛纔接到保姆的電話,他魂不守舍的一天之後匆匆來了這裡,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可卻對走進這間屋子有些慌亂。
樓上靜悄悄的,謝子川走進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關巖溪就在樓上,這些日子她很少下來,偶爾的一次也只是站在門口愣神,卻從來沒有走出過這裡。
謝子川已經不限制她的自由了,可她從進來之後就沒有走出過這扇門。
他的手有些艱難的舉起來,最後落在了門上,變成了沉悶的當噹噹的聲音。
房門吱扭着一聲打開了,房間裡面黑漆漆的,謝子川猶豫着走了進來,看見了牀邊站着的模糊身影。
“怎麼不開燈?”謝子川試圖緩和這樣的氣氛,一邊說着一邊將屋內的燈打開了。
關巖溪的面色還是很蒼白,披散着頭髮,穿着大號的浴袍站在那裡,這種情景讓謝子川一愣,卻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我是不是太唐突了,要不然你換了衣服我再進來!”他轉身想要出去,而身後的一雙手卻拉住了他。
他的心砰砰砰的亂跳着,腳步僵持的站在原地,只覺得拉着他手的關巖溪的手無比的冰涼,卻適度的緩和了他此時的焦躁。
輕微的腳步聲,她慢慢地靠過來,伸開雙手環繞到了他的胸間,將身子緊緊地依偎着他。
凌亂的心變得炙熱起來,謝子川回手握着她的手,然後轉過身,雙眸中帶着無限的柔情。
“巖溪……”
蒼白的脣中擠出了一絲的笑容,她主動地貼近了他的身體……
凌亂的吻裹着不安的心,謝子川小心翼翼的抱着她,連日來的擔心被此刻的喜悅替代,狂躁的暴亂之後,她給的結果還是願意愛他。
有些傷悲的感觸,不經意間眼淚就滑落在了兩鬢,關巖溪擡手關了燈,而謝子川已經抱着她躺在了牀上……
絲滑的觸感,有點熟稔的印象,謝子川的動作額然而止,隨手又打開了牀頭的燈。
凌亂披散的長髮,一張蒼白的臉孔,通紅的眼眶,還有頰邊不安的淚水,他的心猛烈地撞擊了一下,擡手輕輕地觸碰着那滴淚。
“爲什麼要這樣?”長袍褪去,那件絲質的睡裙裹在她纖細的身上,她很美,卻很冷!
“我只想給你一個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