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保命!靜初緊緊握住雙拳,這也是暫時保住一命而已啊。要想就會承佑,還需要淡雲能夠找到四弟即可。
袁佩英,你欲取我兒性命,本宮與你勢不兩立。
“元順,請皇上過來。”靜初道。袁佩英畢竟是袁照的女兒,取她的性命還需要和聖元帝知會一聲。將幾張信箋拿在手中,靜初問張紹,“要是將這幾張信箋同時溶於水中,會有什麼後果?”
張紹答道:“那就是奪命劇毒,頃刻間身亡,就算是再世華佗,也是無濟於事。”
“本宮且信你一回。張紹,記住,你只是一名太醫。其餘的事情要是多言一句,休怪本宮不念情分。”
聖元帝在來的路上,就聽到元順講了事情的起末。沒有想到,袁佩英竟然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他最爲珍視的人,簡直應碎屍萬段!
“皇上,袁修儀之事,你想如何處置?”靜初試探着聖元帝的口風。
“賜死。”
得了這兩個字的回答,靜初嘴角滿意得勾了起來,雖然妖冶,卻有着致命的誘惑。“皇上,這件事,就交給臣妾來做吧。”聖元帝點點頭,表示應允。
承佑的病情並未拖延太久,第五日的傍晚,淡雲回宮,同時還有一身藍袍的沈凌川。
在看到沈凌川的那一刻,靜初一顆懸着的心纔算是落地。“四弟,承佑的事,就拜託你了。”
沈凌川爲承佑把脈,行鍼,開方子,一切做下來,如行雲流水一般,暢快淋漓。
在沈凌川宣佈承佑已經沒有性命之威的時候,靜初才騰出時間來處理她和袁佩英的舊怨。
子夜時分,正當祁宮中人好夢的時候,一隊身披黑色斗篷行色匆匆的人悄無聲息進入了袁佩英所在的宮殿。
“主子,這麼晚了,您該歇息了。”宮婢言道。
袁佩英望望欲滅未滅的燭火,悠悠而道:“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話落,門一下子被打開,門外冷風呼嘯而
入,將原本燃着的燭火吹滅。在月光的映襯下,幾人的面容依稀呈現,俱都沒有什麼表情,冷冰冰得如同地獄裡的勾魂使者。
“主子……”那宮婢害怕道。
袁佩英這時反而鎮定下來,聲音不溫不火,淡淡而道:“你先推下去吧。”若是仔細聽的話,裡面的無望之情顯而易見。
那宮婢實在不願意在這種環境下進行多呆,諾諾得退下。
“姐姐,你終於來了。”
“是,本宮來了。”靜初夾雜着恨意道,“佩英,你我之間的新仇舊恨,今夜之間便一併了結了吧。”
袁佩英好似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那聲音,在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笑得肆意而絕望。“了結?”她似聽到極大的笑話一般,“沈靜初,這是一個死結,解不了的。”
靜初問道:“袁佩英,究竟是何時起,你有了算計本宮的心思?”
記得初入宮時,她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時時提點自己小心行事,更是鼓勵自己爭奪聖元帝的寵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袁佩英漸漸變了,變了自己看不透她了。
袁佩英涼涼而笑,“姐姐,虧你聰明,怎麼看不透這一切呢?我對你,從未有過真心。”
這話一出,袁佩英果然在靜初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傷痛。心中不由暢快,沈靜初雖然對自己動了殺心,可是心中還殘留着初入宮時的情誼。而自己,就是要告訴沈靜初,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自己對她,從來沒有過真心。
三年前,袁佩英雖然算計自己,可靜初始終念着入宮時她對自己的種種好處。她總是想不透,袁佩英爲何要變?若說她在宮中的變化時逼不得已,可是袁佩英呢,從未經歷過什麼大的風浪,以她的性子,不應該會變得如此纔對。
原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錯了嗎?
既然如此的話,那她也不必再度糾結過往了。“佩英,今日,你算是自作自受。這酒中,摻雜得正是你那些信
箋中的東西。以你自己的東西終結自己的性命,也應了那句因果報應。”
“好一個因果報應,沈靜初,你的手上,有染指了多少條人命?我等着看你的報應!”袁佩英沒有絲毫求饒,搶下內侍手中託盞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在酒杯墜地的那一瞬間,她想了好多東西。或許,她曾經是真的拿沈靜初當姐姐過。要不然,她當初不會在靜初腹痛的時候放她一馬,當然,更不會有今日的太子!
可是 ,這又如何呢?一切都已經晚了,而她,在這幽幽深宮之中,亦不願意如行屍走肉般得活下去。死,對她而言,反而是解脫了。
如是想着,袁佩英的嘴角咧開一種奇異的弧度,身子猶如一片落葉,飄飄而落,綻放出最後的芳華。
靜初見袁佩英斷了氣後,深深嘆了一口氣。最後忘了袁佩英一眼,道:“袁修儀,數度謀害皇嗣,死有餘辜!”
說完之後,深深吸了一口冷氣,轉身而去。
回到漪瀾殿的時候,靜初正對上聖元帝。他立在庭院之中,一身華服以染上寒霜點點,在夜空下,挺拔身軀顯得蕭索惆悵。
聽到靜初的動靜,聖元帝轉過身子來,一雙黑眸中是無盡的痛惜之情。“辦完了?”分辨不出什麼情感的聲音讓靜初心中一凜。
微微點點頭,靜初從嘴角擠出一絲強笑來,“皇上怎麼站在這,更深露重,還請當心身體!”
聖元帝上前一步,將靜初的手握住,道:“怎麼這麼涼?”說罷,便運氣內力爲靜初暖手。
靜初看着他的這種動作,越發覺得沒有意思起來。不由將手抽出來,“臣妾體寒,手腳冰涼也是尋常之事,這幾年來早就已經習慣了。”
說罷,率先進了殿內。今晚,經過袁佩英這樣的事件,她感到頭疼,心累。
而聖元帝望着靜初這幅樣子,心中涌起一種無力感。他的靜初,明明近在眼前,爲何,卻感覺那麼遠,遠的他好像此生都沒有辦法觸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