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是來求醫的,但我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其中有兩個人是前些年江湖上有名的迷糊鬼醫和紅衣教母,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或許你會有興趣見上一面,她叫蘇傾城,今年19歲了。”田樂光一邊說一邊仔細地觀察着粉衣女子臉上的表情,特別是在說到蘇傾城時觀察的猶爲仔細。
“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似乎比我想像中的似乎晚了不少的時間。樂光,你認爲我該如何做”,放下手裡的活兒粉衣女子起身望向牆壁上的那副年代久遠的畫像,畫像上的粉衣女子一臉的天真燦爛。
田樂光走到她的身邊從身後將她攬進懷裡,將她額頭上的汗珠細心地擦拭乾淨後才緩緩回答道:“或許你該去見見她,那孩子很優秀,而且這次前來求醫之人就是她”。沒有明說到底要她如何做,只是在看到蘇傾城那張小臉時他的內心是有過震驚的,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隱居在此處過着自由無拘的生活,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能與過去的生活一刀兩斷。
“你讓他們暫且在谷裡住下來吧,至於見面的事情容我再想想”,粉衣女子轉過身來對田樂光說道。田樂光點點頭算是認同她的決定。田樂光再次出現時帶來了谷主同意讓他們在迷幻谷住下來的消息,對於這個好消息五人所表現出來的神情卻是不一樣的。
司秋白夫妻二人則是滿心歡喜,想着只要那傳說中的神秘人願意給傾城診治那便是最大的收穫。鳳九在跟着他們高興的同時又夾雜着淡淡的憂傷,蘇傾城卻是滿臉的凝重,她越來越覺得那個谷主定是她所熟悉之人。
五人就這樣在迷幻谷里居住下來,每天都會有人定時給他們送來飯菜,除此之外整個迷幻谷裡便只有他們五個人,其它迷幻谷裡的人就像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一般。對於這樣的空間萬霜芸和司秋白倒是無所謂,整天在谷裡四處遊逛,影如霧則是一天十二時辰都緊跟在蘇傾城的身後,美其名曰之前浪費了不少的相處時光,現在要補回來。
唯有鳳九一人,經常是獨自一人出現更多的時候便是自己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除去吃飯的時候出來以外更多的便是如空氣般讓人忽略。他的孤單和變化蘇傾城是看在眼裡,對他便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愧疚,又是一天的清晨,影如霧一早就被司秋白叫去了。蘇傾城站在鳳九的房間前猶豫着要如何來開這個口,正當她擡手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卻適時地從內被人給打開了。
“傾城?你怎麼會在這裡?”沒有想到一打開門便會看到自己想念的這張小臉,鳳九滿臉的震驚,聲音裡有着明顯的激動。進入迷幻谷以來兩人還從來沒像現在這般單獨說會話,對於這樣的獨處時光他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了。“有空嗎?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淺淺一笑,蘇傾城對着滿頭霧水的鳳九輕聲道。
“走吧”,跨過門檻鳳九回頭將房門給拉上,然後滿臉燦爛地對眼前矮他一個頭的蘇傾城歡喜地說道,能得到傾城的主動邀請還真是不容易,
他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看着前面那歡快的身影蘇傾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其實鳳九真的可以不跟着他們跑這一趟的,可是他的執着讓他還是跟着來了,哪怕一路上沒少受那隻大貓的白眼。
兩人一起走到迷幻谷裡的一座斷崖邊,坐在高處往下看,迷幻谷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鳳九,這些天辛苦你了”,看着不遠處的風景蘇傾城小聲地開口了,如今的鳳九跟之前在影京城看到的鳳九有了太大的不同,那時的鳳九活力四射嫵媚妖嬈,他所扮演的九姑娘更是讓整個影京的男人們瘋狂。
可是如今的鳳九卻沒有了那些光彩,眉間縈繞的是淡淡的愁緒,若不是那一身標誌性的大紅袍她都會懷疑他還是不是昔日的那個鳳九。這樣的變化讓蘇傾城有些心疼,她一直都當鳳九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無論是影京還是鳳京當她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便是他。若鳳九沒有跟着她去到月影城,沒有跟着來這迷幻谷,他是不是就不會變得這樣的憂傷和憔悴。
蘇傾城的呢喃站在斷崖邊的鳳九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回過頭來一臉興奮地喚道:“傾城你快來看,站在這裡能將整個迷幻谷收入眼底呢,來迷幻谷這麼多天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景呢,傾城你果然是個福星跟你在一起就是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伴隨着他的聲音蘇傾城也慢慢地靠近他站的位置,跟隨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遠方。
太陽正慢慢地從雲層裡鑽出來,光芒一點點地撒到大地萬物上,整個天下都被披上一層太陽的色彩,很是漂亮。“是很漂亮,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景”,蘇傾城微笑着對身邊的鳳九說道。冬日暖陽讓蘇傾城整個人都感覺到暖暖的,鳳九也恰在這個時候回過頭來,看到金光下的蘇傾城一襲銀狐大衣,整個人像極了跌落在人間的仙子,他不由自主地嘆道:“好美”。
他的聲音讓蘇傾城回過神來,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爲了化解她的尷尬鳳九便開口道:“傾城,你有何打算”。這已是他們來到迷幻宮的第五天了,這五里田樂光每天都會出現一次,跟他們不冷不熱地聊上一通,但就是遲遲不提谷主的事情。每次他們主動問及也會被田樂光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搪塞過去。對於這樣沒有盡頭的等待,他想知道傾城是怎麼想的。
“既來之剛安之,我有種預感這神秘的谷主有可能是我們的故人,她會出來見我們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倒是鳳九你,你有什麼想法,從迷幻谷回去後你該回鳳國了,世子府不能一直沒有主人,鳳國人們也不能沒有世子爺”,對於田樂光身後的神秘谷主,蘇傾城反倒不着急,如果她預測的沒錯迎接她的將會是一個超大的驚喜。猶豫再三蘇傾城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將心裡的話跟鳳九說上一說。
“傾城可是覺得這一路上我的存在讓你感覺到厭煩了?”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美景,鳳九神情瞬間變得有些低落,落寞的聲音裡透露的是濃濃的傷感。這一路上影如霧的排斥
和白眼他不是沒有感覺,但因爲心裡對於她的愛戀讓他不捨得就此離去,總想着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靜靜地看着她便好。可如果連她都覺得自己的存在已經影響到她的幸福了,那他是不是該安靜地離開。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腦子裡一直留着我們在影京的那些回憶,那個時候的你無論是鳳九世子的身份還是玲瓏苑九姑娘的身份都是那般的閃亮,那樣的讓人無法直視,也只有那樣的你纔是最真實的你。如今的你讓我覺得心疼,鳳九答應我,回鳳國去吧,女皇和鳳國百姓都需要你。”
淡淡地、輕柔地聲音在斷崖邊響起,蘇傾城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很顯然自己剛剛有話直說再一次傷害到了他,可這並不是她一心想要的結果。不曾嚐到愛情甜蜜時的她或許可以旁若無睹地拒絕,可深知愛情傷人程度的她又怎麼能不顧鳳九的感情一次又一次地讓他爲難。
“傾城,你可知道:我愛你,與愛有關,與你無關。”他愛蘇傾城,是因爲覺得這個女人值得他愛,在他愛上的時候便已知道她已婚的身份,之前將她帶回鳳國的時候曾想過讓她適應鳳國的女尊男卑成爲她的男人之一。可是這些天看她跟影如霧的相處才明白,真正的愛情是容不下任何沙子的,就算是傾城因爲愧疚或者別的什麼原因接受了自己,那他也不一定能這麼純淨地愛着她。
也直到這一刻他纔算是真正地看懂傾城眼裡的心疼,看來自己這些日子的心情低落都被她看在眼裡了,心頭泛起一陣苦澀但隨即又釋然。愛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純淨的事情,他鳳九是個俗人不願意讓自己的愛情變得雜亂不淨,所以他也不會讓自己對傾城的愛變成她跟影如霧幸福的阻礙。
“無論是鳳九世子還是九姑娘,鳳九都是這世間深愛你的鳳九,若影如霧是你的唯一選擇那我會選擇不打擾。所以你不用對我懷有愧疚,不能做你的男人我依舊可以做玲瓏苑裡讓你無話不說的九姑娘。影如霧他真的很愛你,跟他相比我只有羨慕沒有任何的不服氣,至於鳳國繼承者一事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情,女皇早有安排到時候我們便都聽她的吧。”
鳳九一臉溫柔地看着眼前的蘇傾城,這是最後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看她了吧,其實就算她不來找他,他也會讓自己做一個決擇的。這輩子能跟她相遇相知便已是他莫大的榮幸,往後的日子雖然不一定會留在她的身邊,可是愛她的心卻會依舊,因爲愛她真的與她的態度無關。
“鳳九,你……”蘇傾城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鳳九的話讓她心裡沒來由地一陣輕鬆,他若能這般明朗的想清楚那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可心裡卻終究還是有些擔心。“怎麼,你該不會是現在才發現你其實已經深深地愛上本世子爺了吧,若這樣的話那本世子就勉爲其難地收了你吧”,眼前的鳳九如同初次見面那般給蘇傾城免費送了一個大大的媚眼,蘇傾城頓時就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掉落一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