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這才放心的離開,晚香見宰相大人走了這才馬上關起門來說話:“牡丹,早上我看皇上好像正在氣頭上,氣你對他用春藥。我們現在馬上送你回上舞院,你先避一避再說。”
“謝謝姐妹們。”牡丹在她們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庭院裡,媚雨已經叫來了肩榆。牡丹這個樣子是無法走着回上舞院的,她索性用自己的私房錢提她叫來了後宮妃嬪們纔有資格坐的肩榆。其實按道理,牡丹這也不是第一次被皇上寵幸了,按道理也該給個封號,哪怕是小小的美人也比現在毫無名分的好。
牡丹向她點了點頭:“謝謝你。”雖然媚雨不愛說話,可是牡丹知道她是個好人。
媚雨只是搖了搖頭,她這不算什麼,比起牡丹以前對她們的恩惠,這真的不算什麼。
無論是廣慧閣還是廣慧閣對面的蓬萊閣的走廊裡,到處是站滿了等待看熱鬧的舞姬,統統都是來看花牡丹的。廣慧閣的舞姬們個個是臉上喜滋滋的,就像她們自己被皇上寵幸了似的,這歷年來能讓皇上不上早朝的女人就只有花牡丹這一個了,真是太給她們上舞院長臉面了。而蓬萊閣的女人則是來看熱鬧了,她們個個打扮的豔麗無比,像是想要比拼一翻似的。
當一身傷痕的牡丹終於回到了上舞院,一干人傻眼了。她奄奄一息的從肩榆上扶着柱子摔了下來,跌倒在青石板的臺階上,腦袋後面磕出了一個大包,鮮紅的血順着光潔的臺階上流下來,帶了些觸目驚心的味道,而一向囂張冶豔的她第一次顯得那樣無助。
“牡丹,牡丹你這是怎麼了?”雪兒上推開人羣飛奔着撲過去,抱住血泊裡的牡丹,她的臉色那樣蒼白就像死了一樣,可是那眼裡明明含着笑,但是這種笑意卻讓雪兒覺得心頭一陣難過和莫名的感傷。
“雪兒,扶我起來。”她有氣無力的張了張嘴說道,聲音低如蚊語。
“牡丹,牡丹你不能有事啊!來人啊!快傳太醫。”雪兒慌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到底是怎麼了?不是去侍寢嗎?怎麼會弄得如此狼狽。她深深的自責,沒想到自己一次的任性會給別人帶來這樣的傷害。
“喲,這不是花牡丹嘛?怎麼裝起柔弱來了。”一個穿着大紅衣裳的女人頭上也學花牡丹那樣插了一朵大大的牡丹花。花枝亂顫的卻讓人直覺得噁心,簡直是東施效顰。
花牡丹也不理她,她現在哪有心情理那些圍觀的人物,她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覺,洗個澡,最好把昨晚的噩夢一起洗掉。雪兒彎腰就要抱她起來,花牡丹難忍的抽痛一聲:“嘶……”
“我看看。”夏姑姑衝破人羣,走到花牡丹面前,經驗豐富的拉開她的袖子,頓時那累累傷痕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冷得花牡丹又是一抖。
“牡丹這是誰弄的?”一個舞姬被這些傷痕嚇得大驚失色,她這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只見那瑩白如玉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反差特別的強烈,也由此看出下手之人並未留情而是極爲冷酷。花牡丹就這樣半躺在雪兒的懷裡,看上去可憐極了。這丫頭怎麼自己不說,都被皇上折磨成這樣了,要不是夏姑姑看到了,大家都還被矇在鼓裡。
“暴君。”她張口動了動口,雖然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但大家心裡都明白了,是皇上弄的,皇上也太不把她們舞姬當人了。
“你膽子不小嘛!還敢罵皇上。”那個頭戴大朵牡丹花的女人落井下石,心想皇上對你也不怎麼樣嘛!看你以後還怎麼囂張。
水綠色的衣袖輕輕的揚起,緊接着重重的拍了下去“啪!”的一聲,大家驚呆了。是葉流離!神仙姐姐般的冰霜美人竟然爲了對頭閣樓的花牡丹打了自己閣樓的鴛鴦。
大家倒抽一口冷氣。
“葉流離我平時也沒惹你啊!你幹嘛打我……”鴛鴦抹着眼淚委屈的開始哭,她最近挺安分的也沒去招誰惹誰。
那葉流離聲音淡淡的,卻帶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冷傲,是人都聽得出來她生氣了:“你今天太過分了,姜姑姑罰她今晚沒飯吃。”
“這當然。”蓬萊閣的姜姑姑心想再怎麼說這葉流離有長公主撐腰,當然得答應。再說這鴛鴦的確也有些太過分了。都是同行,口氣那般刻薄確實愚蠢了。鴛鴦想用牡丹的可憐之處來彰顯自己的聰明,卻沒想到被葉流離當衆扇了這一耳光,反倒才真的丟人了。
在這深宮之中,無權無勢的舞姬們倘若不懂得相互幫助擰成一股繩子。
其實鬥來鬥去還不是自家姐妹,擡頭不見低頭見。
太醫還沒到,倒是聖旨先到。
來傳旨的不是忠公公,只是一個殿外小太監。讀起聖旨來也是有模有樣的很有派頭:“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上舞院廣惠閣舞姬花牡丹,不知輕重冒犯聖駕,現免去舞姬頭銜,遷居冷月宮,欽此。”
“花牡丹,謝,主,隆,恩。”她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咬着牙說出來的,暴君你以折磨我爲樂是吧!那花牡丹就如你所願,冷宮就冷宮怕你啊!你折磨不死我,等我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來人帶走。”那太監一揮手,幾個小太監上來拖她。
“等一下,公公花牡丹頭上還有傷了,能不能等太醫來了再讓她走?”雪兒跪下來懇求道,也許這就是這時候她唯一能爲牡丹做的吧!牡丹是我害了你。
“雪兒,別求他!我死不了。”花牡丹嘴硬道。
“可是牡丹,你的腦袋後面全是血,真的沒事嗎?”她看起來撞得很厲害,一頭的血那樣觸目驚心。嘴脣發紫好像馬上就要死去一樣,她真的怕牡丹會因此送命的。
有幾個舞姬隱隱的哭起來,牡丹好可憐,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