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前夕,半輪明月的光暈透過榆樹光禿禿的枝丫灑在路面溼滑的街道上,映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瞬間整個街區如同白晝,確又失去了往日熱鬧非凡的活力。
這注定是一個犯罪滋生的夜晚。
此刻一把鑰匙正在街道旁一幢高檔公寓1802房間的鎖眼裡發出聲響,門猛地開了。一個男人健步走了進去,然後猛地定住。他靜靜地看着正圍着飯桌有說有笑的三口之家,鎮定自若,毫不慌張。
他是個穿灰色衣服的男人,一身灰,個子高大威猛,帶着頭罩。除了黑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像在斜眼看人之外,其他一無所知。只不過手裡有一把閃爍着瀝瀝寒光的大馬士革鋼刀。他威脅着衆人不要亂動,更不能發出細微聲響,隨後關上了身後的門。
“請原諒我隨便就闖進來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蓄謀已久,要不然我哪來的鑰匙呢。”那個男人冷冰冰的說道,還時不時地看向屋裡的男主人。
“你,你想幹什麼?”王嘉略護着妻兒顫顫巍巍的開口問道。
“大過年的,你說呢?”男人陰沉的眼睛不帶感情地打量着。
“如果只是爲了錢財,門口鞋櫃上懸掛的公文包內有錢包,你拿走就好。”王嘉略唯唯諾諾地說着,“放心,我們不會報警的,請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算你識相,只不過太遺憾了,如果只是爲了錢包內區區幾張百元大鈔,我還不至於如此冒險闖入——隨便在街道上順手偷一個就完事了。”男人意味深長的說,“我說過自己有可能蓄謀已久,把你們家保險櫃打開。”
王嘉略瞬間扭頭轉向後面的妻子宋梓怡,倆人杵在那裡面面相覷,彼此眼神裡傳遞着某種信息。
“想耍花招?”男人下巴一揚,那雙黑色的眼睛一閃,既而變得冷酷。“不聽話,我可就要拿你們這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可愛兒子下手了。”他的聲音模仿着電影裡的硬漢,故意裝得漫不經心,電影讓硬漢全變成了這副樣子。只不過男人已經將宋梓怡懷裡的孩子一把搶過,果斷將冒着寒光的鋼刀架在了脖子上,似乎不像在演電影。
男孩瞬間嚇愣,緊接着委屈地哭喊着爸爸。
男人咬着牙朝男孩咆哮道:“安靜點,給我安靜點。”
宋梓怡出於母愛,瞬間陷入了一種緊張的狀態,交織着慢慢煎熬的痛苦和無處發泄的怒火。這種痛苦來自對親生兒子生命的擔憂,而怒火則出自對丈夫的懦弱和無助。最後她妥協了,儘管保險櫃內價值200多萬的金銀珠寶全部都是她個人的資產—嫁妝,但還是報以微笑地求饒道:“你把我兒子放開,我帶你進臥室取。”
於是男人將王嘉略以及孩子三下五除二分別綁在了餐廳座椅上,習慣性的打了雙環扣,並拿出隨身攜帶的膠布密實地封住了兩人的嘴巴,隨後喜出望外地跟着宋梓怡一前一後的進入了臥室。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宋梓怡進入臥室後順手從門後摸索到了一杆高爾夫球杆並很精準地用力敲打了他的頭部,瞬間頭罩中滲出了大量的血斑,但他沒有昏厥,相反一怒之下將手中的大馬士革鋼刀插入了宋梓怡的腹部,隨着發出可怕的痛苦聲,女人倒在了地板上。男人望着滿地的鮮血,恐懼扭曲了他的面容,然後他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跑了,只能聽到電梯搖晃着啓動,在電梯井裡移動。
王嘉略見此情景,眼裡冒出充滿恨意的綠色毒液,恨不得將那男人生吞活剝。終於多次用力掙扎後順利地解開了繩索。他先是快速跑到臥室查看宋梓怡的傷況,等出來時淺白色的襯衫上已沾滿血跡,渾身顫抖的不停,他邊安撫着緊張失措的兒子邊拿起餐桌上的手機發瘋似的撥打着120急救電話,最後幫兒子鬆綁,說了聲照顧好媽媽就轉身飛奔而下。
似乎他要憑一己之力抓住兇手,替心愛的妻子報仇,也要挽回男人最後那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