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徽,可惜呀,我不能生了,所以這世上哪個女人懷了林漠的孩子都能保得住,只有你肚子裡的這個永遠都可能再看到這個世界了”
樑冰款款的走向靈徽,彎下腰來,她的脣幾乎貼到了她的耳畔:“想知道爲什麼嗎蓉”
誰讓林漠他的心裡有了你呢
我可以容忍別的女人爲他生下孩子,卻不能容忍那個女人,是他所喜歡的一個。
所以,程靈徽,你的孩子,必須要死饅。
靈徽坐在那裡,一張臉,已是如紙一樣的慘白:“樑小姐,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樑冰直起身子來:“趕盡殺絕的人不是我,是你程靈徽自己。”
“我可以帶着孩子走的遠遠的,出國也好,我保證孩子的存在不會讓林漠知道”
樑冰一笑,擡手打斷她說下去:“程小姐,你也太天真了,我樑冰活到現在,只信奉一句話,斬草,必須要除根。”
她說完這一句,再不看她,轉過身去,對那幾個面色麻木的男女說道:“動作利索點,看在她乖巧聽話的份上,別給她太多苦頭吃。”
“是,太太。”
樑冰戴上墨鏡,擡腳出了臥室房門,那兩個男人向靈徽走來的時候,她忽然飛快的跳起來,竟是直接將樑冰推開衝出了門外。
許是衆人都沒想到她懷着身孕還會做出這樣敏捷的動作,一時都愣了一下,待到反應過來時,靈徽已經衝到了樓梯口:“救命”
她放聲大喊,可話音還未落,整個人就被一隻結實手臂從後面圈住,然後死死捂住了口鼻,靈徽拼命掙扎,本來身子嬌小的她到了這般境地,竟是力氣大的驚人,那男人一時之間竟是制不住她,被她擡手撓在臉上,抓出了幾道血痕,那人當下就惱羞成怒,下意識的一腳就踹了出去,卻正在靈徽的小腹處。
她整個人往後趔趄的退了幾步,靠在了欄杆上方纔停住腳步。
腹內絞痛難當,彷彿身體裡全部的血液都被抽走了,她的臉白的近乎透明。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血”
靈徽方纔木然的低下頭來,殷紅的血快速的濡溼了她的衣褲,從褲腿那裡滴滴答答的滴下來,落在了實木的地板上,漸漸匯聚成了一小片。
她低着頭,動也不動,只是看着那一片越聚越多的血。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
可她哭不出來,她也沒有眼淚,她甚至感覺不到心口裡在疼,她彷彿已經死了。
樑冰倒抽了一口冷氣,整個人倏然的後退了一步,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腿都軟了。
血腥味太濃,刺的她幾乎要吐。
“收拾乾淨,別留下痕跡。”
樑冰擡手掩住口鼻,在這一刻,有那麼短短的一個瞬間,她的心頭是有一絲的不忍和後悔的。
同樣身爲女人,她不能生了之後,多渴望一個孩子
也許這一刻,她和程靈徽,卻是同樣的感同身受。
可那心軟,卻也只有短短的一刻,這是她該得的報應,這就是搶她老公的下場。
樑冰轉身快步的下樓,可下樓梯的時候卻差點跌倒,幸而身邊的人扶住了她。
她一把甩開那老嫗的手,一個人匆匆的下樓往外走,直到走到院子裡,沁涼的空氣撲面而來,將那血腥味都吹的無影無蹤了,她方纔停住腳步,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太太”
那老嫗一臉的爲難,程靈徽的事,就這樣怎麼善後
是不管不顧,還是送醫院
真的不管不顧的話,她這樣繼續流血流下去,人會沒命的。
老嫗雖然心狠,可看到程靈徽此時這樣的慘狀,也有些不忍。
只是她們都出自樑家,都得在樑冰手底下討飯吃,不得不顧忌樑冰的意思。
“找個婦科的醫生過來,給她收拾下,然後明天一早就把她遠遠送走,注意點,別讓人盯上了。”
樑冰這會兒心裡也亂着,匆匆交代了幾句,就坐上車子,連聲的吩咐司
ag機開車。
車子駛出小院那一刻,冬日的暖陽終究突破了雲層,漫天的金光籠罩下來,看着就讓人感覺說不出的暖。
樑冰卻覺得冷,不由得抱緊了雙臂,她有些怔然的看着窗外晃過的金色,原本該是暢快的,心頭大石落定的暢快,可不知爲什麼,整個人卻有一種透不過氣的倉惶和無措。
樑冰不願意承認她在害怕,害怕林漠知道這一切之後會怎樣。
她甩了甩頭,想把心頭的恐懼都給甩走,可一顆心卻像是被無邊無際的茫然和忐忑給吞沒了,再也沒有辦法走出一步。
車子開出去十幾分鐘的時候,樑冰接到了樑自庸的電話。
“爸爸。”
樑冰的心稍稍安穩了一點,還有爸爸在,爸爸不會不管她的,樑冰深深吸了一口氣,是啊,她怕什麼,林漠再怎樣的厲害,卻也沒辦法翻出爸爸的手掌心。
“程靈徽在哪。”
樑自庸的聲音有些急促,樑冰只覺得太陽穴突突一跳:“她在哪,您去問林漠啊,我怎麼會知道”
“你還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樑自庸立時大怒,林潮生太太當年留給幾個孩子的那一批珠寶已經有了確定的下落,可林漠不鬆口,他只能眼睜睜看着。
這可是了不得的一筆鉅額財富,樑自庸這人是十足十的商人,怎麼會不心動
明明一切都已經說好了,樑冰卻偏偏來了這一手惹怒林漠,在樑自庸眼裡,樑冰簡直就是在胡鬧。
“爸爸,我是真不知道”
“好,你不說也行,你明日就和你母親一起去法國吧,以後,也不用再回來了。”
樑自庸口吻一變,樑冰當即就懵了:“爸爸”
她是樑自庸的獨女,也是梁氏的董事會成員之一,她手裡有梁氏百分之六的股份,可是,梁氏的一切,卻還在爸爸的手裡捏着。
而且樑冰知道,樑自庸在外面,是有兒子的。
只是因爲顧及着她和她母親,一直沒有擺到明面上來。
如今他說讓自己和母親回法國,他是什麼意思要讓那私生子進樑家的門,接手樑家的一切嗎
樑冰不傻,相反她聰慧至極,她知道,沒了樑自庸的疼愛和樑家將來的繼承權,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尤其,如果樑家未來交到那個私生子的手裡,她豈不是還要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
樑冰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她那樣驕傲的性子
“爸爸一向疼你,樑冰,你最是聰明,該知道,如果我對你徹底失望了,以後你和你母親會怎樣。”
樑自庸的聲音很平靜,樑冰的心底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她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軟軟的靠在了車座上:“爸爸,這一次,您得幫我,林漠要是知道了,我會沒命的”
樑冰哀哀的哭出聲來,“程靈徽她,有了林漠的孩子了,可是,就在剛纔,那孩子,死了”
樑自庸一下站了起來,整個人怔了一會兒,方纔緩緩坐下來,“你真是糊塗,糊塗至極”
不想和人家離婚,捨不得人家,可偏偏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讓人家更厭惡你
樑自庸怎麼從前都沒有發現,他用來當繼承人培養的獨女,怎麼會這麼的愚蠢
“你先回家裡來,今天,你哪裡都沒有去,記住了沒有”
樑冰哭的哽咽:“爸爸,林漠他會殺了我的”
“他不敢”
樑自庸緩緩的笑了,他手裡捏着一張王牌,捏了十一年了,那可是林漠的名門,他自然要拿捏的死死的,怎麼會輕易亮出來呢。
林漠見到靈徽的時候,她仍在昏睡着。
踹到小腹上的那一腳,讓她肚子裡的孩子丟了命,可她卻又受了一遭罪。
失血過多,時間緊迫,來不及做麻醉就開始清宮手術,那疼,幾乎要她將嘴脣都咬破了,靈徽想,她一定會記一輩子。題外話週日還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