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珂起身低頭看向自己,沒有灰土,一套乾淨的粉色碎花睡衣穿在自己身上,而不遠處書桌邊窗子飄進一絲微風。
這裡還是沒變,她戴上眼鏡走到書桌旁探頭看向了窗外,街燈昏黃的燈光映照在空蕩的街道上,只有幾隻被驚動的飛鳥時不時在樹叉間低飛,一瞬間略過的黑影像水墨畫上留下的濃墨。
難道剛纔是做夢嗎?
袁珂困惑住了,也許是吃過藥物纔會讓人進入這麼怪異的夢,她扶額走進衛生間,打開衛生間的燈一面梳妝鏡照映出袁珂無神的雙眼,她勉強睜大雙眼,似乎眼皮就像黏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她取下眼鏡隨手放置在眼前的洗手檯上。
她打開水管,水流從水管流出,可袁珂呆楞住任由流水不停的沖刷着洗手盆,那飛濺出的流水打溼了袁珂的睡衣,這一切那麼真實,她緩緩將手放入洗手盆流水打溼她的雙手。
水,冰涼而有力度,她用手接滿水,低頭將水撲打在自己臉上。
她擡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水滴滑落至脖頸,鏡中的她依舊沒有一絲精神,看上去萎靡而憔悴,她關掉水管水流拍擊洗臉盆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中突然安靜,她宛如站在無聲的舞臺,燈光照在衛生間狹小的空間,她擡眼看到自己的洗臉巾,隨手扯下胡亂擦拭着自己的臉龐。
袁珂瞟眼看到已經放置在衛生間檯面上的眼鏡,沒有破碎,也沒有一絲裂痕,她拿起這幅眼鏡從鏡片中看向衛生間的窗外,那遠處一棟棟高樓,隱藏在這熱鬧的都市之中,只是這深夜只有零星的燈光提示着人們城市中依然有人工作着............
袁珂關掉衛生間的燈光,房間內被街燈影射出的暗影籠罩,她拿着眼鏡來到了牀前,順勢坐在牀邊將眼鏡放入牀上的眼鏡盒,她把眼鏡盒放在竈臺上,正對她的密封窗此時一片漆黑。雖然已經入住多年可這竈臺從沒被利用過,密封的窗子常年關閉總能看到曾經住戶用過的痕跡,窗邊的油污就如擦不去的記憶定格在窗邊。
那明顯的污痕紀錄着這裡曾經主人的過往,袁珂有一次看向書桌,那扇看到風景的窗子就像她與這世界的鏈接窗口,總能看到四季不同風景,一陣微風吹拂過袁珂的臉頰,那帶着暖意又有一絲清涼的感覺,讓她感受到春天正慢步向她走來。
她躺在牀上感受自己留下的氣息,那熟悉的香味若有似無的迴盪在身邊,提醒着她現在這裡已經是她的地盤,每處熟悉的角落散落着她留下的痕跡。
灑落的草稿紙在地板上,隨風一點點移動,幾個包裝袋就像孤零零的孩子被丟棄在了房屋一角安靜的躺着,垃圾桶永遠裝着吃過的飯盒,似乎還能聞到那殘留的飯香。
這一切就是袁珂的全部生活!
一位正值青春卻還一事無成的女孩,她仰望着房間上空的天花板,一陣睏意來襲,眼睛開始慢慢微閉,從沒如此疲憊的她慢慢合上了雙眼。
看來這次真的是藥效起了作用,明天又是怎樣的一天,她沒心思去思考,此時她只想好好睡一覺讓這煩亂的夢境離自己遠一些。
黑暗裡袁珂沉沉睡去,而她的手機卻閃爍着呼吸燈,手機自動打開保護屏,熒光屏幕上時間顯示出11:2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