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見

早晨。

當晨霧起了還有些微冷的時候,基德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嗯…什麼…什麼東西?

他突然發現懷裡有一個溫暖的物體,他低下頭,那金色的髮絲映入眼簾。

愛麗絲?

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他慢慢起身,把愛麗絲放好。看到愛麗絲身上的薄紗裙時,他突然心咯噔一下,迅速把被子蓋好。基德的大腦迅速轉動。

這是怎麼回事呢?完了完了完了,要是被傑尼他們知道就完了…

他發現自己上身裸着,下半身倒是穿着褲子。

應該沒事吧…沒事吧?沒事吧?

他拿起了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沒來得及穿就匆忙走了出去。

他需要清醒清醒,他需要早晨的涼意刺激他一下。

他穿着有些單薄的襯衫,走到了庭院。只是初春,還沒有褪去冬的餘意。他一個人走在庭院的樹叢薄霧中,腳下的青色石板路早已不知延伸到了何處。他想愛麗絲想得出神,一陣風吹來,他突然瑟瑟發抖,一擡頭,卻發現已經不知這是庭院何處了。

“基德少爺,請披上這條毯子吧。”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背後響起。

基德回頭,看衣着是一個貴族小姐,但他好像並不認識。

“你是……”基德先接過了毯子,披在身上,先保暖再說。

“我是櫻。是達爾家族的次女。見過基德大人。”眼前的女孩子溫柔大方,長得也十分標緻,流露出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柔氣質。

“基德少爺爲何起的這麼早啊?愛麗絲小姐呢?”

一聽到愛麗絲這個名字,基德立馬臉紅到耳根。昨夜所見的並不是夢幻之物,那是真實的,愛麗絲那白皙的肌膚和纖細的腰肢,還有香氣……基德想着就嚥了咽口水。

“啊,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櫻有些羞怯,看基德沒有迴應,她有些心虛。

“沒有,沒有。謝謝你的毯子。”基德對着櫻淺淺一笑,“你怎麼會在這裡呢?這裡是庭院深處吧?”

“只是睡不着早起閒逛而已,況且您的宅邸裡的這個池塘修設得十分精美,裡面金紅色的魚十分美麗,所以就在這裡觀察它們游來游去。”

“這樣子啊,”基德轉頭看着這個石頭圍築的圓形池塘,他不曾記得這裡有過一個池塘,不過這個宅邸很大,他也沒有完整地看完過。“你可真是好興致。”

“基德少爺過獎了,不過我現在就要告辭了,昨日酒宴我的兄長有些貪杯了,所以就暫住在宅邸中了,我也只是順便住下,不過現在兄長應該也已經醒來了,能這樣與您對話我十分高興。”

櫻拉起裙子向基德行了個禮,便漸漸消失在了薄霧與樹叢之後,基德沒有再看了,他坐在池塘邊的長椅上,像櫻說的那樣,看着池塘中的魚。

魚兒倒是自在,游來游去,不過再如何也不能逃離出這個池塘吧。

基德發着呆,直到水面上的泡泡破裂,他纔回過神來。

薄霧漸漸消散,陽光讓一切都明朗起來,基德的肚子叫了幾聲,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那麼,該回去了。

基德剛剛走進大廳,就覺得好像是炸開了鍋。現在差不多是早晨清掃的時間,周圍的僕人在吵什麼呢?

他走上樓梯,看着旁邊的女僕們,而女僕們則是看他一眼就迅速低下頭,臉上帶着有些微妙的笑意。

這…這不是和當時被誤會的時候很像嘛?被誤會的時候…?

他趕緊跑上樓去找了愛麗絲。可是還沒走到房門口,就被傑尼堵住了去路。

“聽女僕說,你今天一大早就光着上身匆匆忙忙從愛麗絲房裡跑出來了?發生什麼了?”傑尼死死盯着基德,好像要從他身上剜下來一塊肉一樣。

“誤會誤會啊,我沒有…”基德伸手擋住傑尼那想要殺人的目光,稍稍斜了眼,身穿紅裙的少女好像正在往這邊走來。

“哥哥大人~你在幹什麼啊?親愛的,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啦~”愛麗絲笑眼盈盈,跨一步湊到了基德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又做作十足,但在外人看來是甜膩過頭了。

“啊,愛,愛麗絲……”基德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倆可沒有到這種甜蜜蜜密不可分的地步啊?昨天訂婚宴上做作的樣子讓兩人都很疲憊不堪,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愛麗絲纔不會這麼和他親密呢。

“基德。”一個有些蒼老沙啞的女聲響起,從後面走來的是身穿黑色紗裙黑色頭紗遮面的老婦人,莊嚴而神氣,她身後跟着一隊人,有男有女,總之都是伺候她的。

基德一下子都明白了。

“祖母大人您來了啊,身體還好嗎?”基德一下子立正站好,傑尼也立刻站到了旁邊,氣氛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

“還好還好,見到自己孫子訂婚的這口氣還是有的。”羅斯老夫人緩緩地走到兩人面前,牽起了愛麗絲的手,“愛麗絲,一定要和基德好好的啊,這樣我就死而無憾了咳咳咳咳咳咳…”

羅斯老夫人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旁邊的侍女過來攙扶着她,後面的傭人搬來了椅子,看起來是隨行醫生的人也拿出了藥和水,場面繁忙但有條不紊。

“放心吧祖母大人,愛麗絲一定會和基德好好的,愛麗絲一定會幸福的,請您放心。”愛麗絲拉起裙襬向羅斯老夫人行了個禮,“您快去休息吧,別傷着身子了,愛麗絲現在要和親愛的去吃早飯了。親愛的,我們走吧?”愛麗絲瘋狂地對基德眨着眼睛,看得基德快無語了。

愛麗絲挽着基德轉身走了,而羅斯老夫人則收起了病弱的狀態,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呵,這紅裙真是礙眼,你還想得意多久。

愛麗絲啊。你的罪孽又什麼時候償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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