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與父詳談

愛麗絲坐在桌前靜靜地望着窗外的雨。

這雨下了有一天了。

突然,愛麗絲的肩膀上被搭上了一條毯子。

愛麗絲回頭,看着靜靜地望着她的貝拉,微微的一笑。

“小姐,天氣變冷了,請您注意自己的身體。”

“謝謝你,貝拉。”

貝拉看着重新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的愛麗絲,心中暖暖的。因爲愛麗絲終於不像前些天那樣混混沌沌的了,終於又開始了她的最愛——在紙上亂寫亂畫。(貝拉是這麼認爲的)

由於多莉絲事件,愛麗絲在這一個多星期裡一直都呆在城堡中,而貝拉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靜靜的呆在愛麗絲身邊。看着她的一言一行,看着她的一眸一笑。

“貝拉,爸爸現在在城堡裡嗎?”

“公爵大人今天沒有出門,現在公爵大人可能在書房中吧。”

“好吧,我先去書房看看吧。”說着愛麗絲拿起剛剛自己在桌上寫寫畫畫的紙。

“小姐,先加件衣服再去吧。”貝拉起身擋住了愛麗絲的去路。

“呃……好吧。”

有的時候愛麗絲真的非常討厭自己的家是一座古老的城堡,雖然從外表來看,城堡的確有些古舊,但內部卻裝修的十分的簡潔,是的,簡潔乾淨但不華麗。要說整個城堡裝飾的最奢華的地方恐怕就是愛麗絲的房間了。

愛麗絲之所以討厭自己的家是一座城堡的原因是它太大了。不管是去餐廳吃飯,還是去愛麗絲的教室,都要走上好久……

在詢問了幾個僕人後確認了艾伯倫公爵的確在書房後,愛麗絲來到了書房推門而入。

艾伯倫公爵奇怪的看着突然到來的女兒,要知道在平常這個時候愛麗絲要麼在房間搗鼓一些奇怪的東西,(貝拉是這麼告訴艾伯倫夫婦的)要麼就帶着幾個侍衛跑出去玩。像現在這樣在這個時間段來到自己的書房這還是頭一次的。

“噢,看看是誰來了。”艾伯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來到了愛麗絲面前,彎下腰,捏了捏愛麗絲的鼻子。“下次記得進來時要敲門,親愛的。”

愛麗絲退後了一步,躲過了父親捏她鼻子的手,然後揉了揉鼻子說:“知道了,親愛的爸爸。”

艾伯倫拉着愛麗絲來到了書房旁的沙發上。

“親愛的,找我有什麼事?”

愛麗絲沒有馬上回答自己父親的話,而是摸了摸自己身下那軟軟的沙發,雖然和她前世的沙發比起來柔軟度和舒適度還是差了不少,但絕對要好過自己房間裡那些硬梆梆的椅子。

“想不到爸爸的書房裡有坐上去這麼舒服的沙發,似乎以前沒有看到,最近才弄來的?”愛麗絲內心嘀咕起來。

“愛麗絲?你似乎對這沙發很感興趣?”艾伯倫看着有些鬼頭鬼腦的女兒笑了笑。

愛麗絲回過神來。

“呃……那個,爸爸,我想我沒有打擾到您吧。”

“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沒什麼需要現在就處理的事情了。還是說說你來找我做什麼的吧。”

“那麼,爸爸,請您看看這個。”愛麗絲將手中的紙遞了過去。

艾伯倫早就注意到了愛麗絲進來時手中就拿了的紙。

艾伯倫接過紙,看了看,上面線條分明的將一張紙劃分成了多個不等的區域,而區域內表明了一些如“今日要聞”“諾亞趣事”“貴族見聞”“平民瑣事”等字樣。

看完後的艾伯倫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雖然他知道愛麗絲很聰明,時常做出一些令大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次愛麗絲拿來的紙卻讓他感到一頭霧水。

“這個東西我將它命名爲報紙,就是報道事情的紙張。”愛麗絲緩緩道來,似乎根本沒有剽竊盜用地球歷史上已有事物的羞恥感。

“這裡將寫一些諾亞平原一段時間內發生的重大事件。這裡則寫一些諾亞平原內發生的趣事,可以是貴族的趣事,也可以是平民的。而這裡……”愛麗絲一邊指着紙上的各個區域,一邊向自己的父親說明。

“好了,親愛的,這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大概只有你那神奇的腦袋能想的出來了。我承認,這個……報紙很奇特,但是你用它來記錄這些事情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聽完了愛麗絲的說明,明白過來的艾伯倫說道。

“爸爸,並不是我去記錄它,而是大家去記錄它。”愛麗絲見父親似乎對報紙不怎麼感興趣,有些急切。

“大家?”

“是的,爸爸。如果成立一個報社,呃……就是專門收集各類事件記錄在報紙上的地方。然後再聯繫一家印刷廠,對報紙進行大量的印刷,最後進行販賣的話肯定可以賺錢。”

艾伯倫在聽到自己的女兒這麼說來時,似乎抓住了些什麼。

“如果單純的記錄這些事情自己去看是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是將這些所記錄的事情讓大家一起看的話就會變的不一樣。身爲諾亞平原的人們肯定會對諾亞平原上發生的各種事情感興趣,但又不能第一時間知道那些令他們感興趣的事情,就算事後很長時間知道了那件事情,也因爲人與人,口與口之間傳播而產生誤差。有了這個報紙的話,大家就能第一時間的知道諾亞平原發生的很多事情,包括爸爸,您的一些決策。”說完了的愛麗絲坐在沙發上緊張的看着沉默的父親,她怕父親不答應,如果父親不答應的話,她就要等到很多年後才能弄出報紙這個東西了。

艾伯倫在聽完女兒的敘述後陷入了沉思。顯然,我們的公爵大人在剛開始時沒有意識到她的女兒拿來的一張紙裡蘊含着這麼多東西。艾伯倫又仔細地看了看愛麗絲遞過來的“報紙”。“貴族見聞”“平民瑣事”,這兩個字樣映入了艾伯倫的眼簾。

“在這個階級制度森嚴的社會,貴族和平民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貴族不瞭解平民,平民不瞭解貴族。但有了這個叫報紙的東西就可以向大衆宣傳兩者之間的事情,如果將貴族的生活描寫的平淡一些,就會讓平民有貴族也和普通人一樣的感覺。將平民的生活描寫的生動一些,就會讓貴族認爲平民不是以往他們眼中沒有思想的‘螻蟻’。這東西似乎可以緩解貴族和平民這兩者之間的矛盾。”

想到這裡,爲民着想的艾伯倫公爵眼中亮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印刷費用是十分昂貴的,加上製作這樣大的紙張,你覺得賣多少才能收回成本呢?要知道,將這麼大一張紙兩面都印刷的滿滿的費用大約要二十個銅幣,就算不賺錢的話,這二十個銅幣也不是平民消費的起的。難道你打算這個報紙只向貴族銷售嗎?”艾伯倫公爵在瞭解了報紙的作用後根本沒打算用它來盈利,這種能化解他自己領地上貴族和平民之間矛盾的東西就算虧本他也會去做,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打算小小的刁難下愛麗絲。

“親愛的爸爸,我在事先詢問了一些人,包括見多識廣的管家大衛老先生。我知道印刷這麼大一張紙所需要的費用。但我將報紙的售價定爲……兩個銅幣!”愛麗絲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兩個銅幣!?”艾伯倫這下真的被女兒的話嚇到了,如果報紙真的只賣兩個銅幣的話,平民的確買的起,但如果長久的印刷販賣報紙的話,蘭開斯特家族在不久的將來肯定會破產。

“親愛的,你確定你不是在說笑。”

“沒有,親愛的爸爸。”說着愛麗絲將艾伯倫手中的報紙拿了過來,翻了翻,指着寫着“廣告”字樣的區域說道:“爸爸,你來看看這個。”

“廣告?”艾伯倫奇怪的看着這個新詞彙。

愛麗絲看着今天吃驚數次的父親,開心的笑了起來,她有一個多星期沒笑的這麼開心了。

“廣告這個區域是用來登記一些需要在報紙做宣傳的商家。如果大量的印刷報紙,並且報紙的價格定的很低的話,那麼我想人人都會對這個神奇的事物感興趣的。如果人人都看報紙的話,那麼如果一個商家到了什麼新產品想讓整個諾亞平原的人快速知道的話,這個報紙上的廣告絕對是他最好的宣傳法寶。當然,想在報紙上做廣告宣傳必須支付費用的,而且費用很高噢~”愛麗絲對父親解釋起來,當然她解釋的很吃力。因爲這個世界的語言和文字很難將廣告的意思給拼湊起來,到後來,無奈的愛麗絲乾脆把“廣”和“告”兩個字放在一起了事了。

艾伯倫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就算在得知自己女兒在多莉絲糕點屋弄出的促銷經營手法時也沒這麼的震驚。

看着目瞪口呆的父親,愛麗絲有些膽戰心驚。

“似乎表現的有些過頭,再怎麼說,我在大家的眼中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啊。此時的爸爸肯定把我當成了怪物了。”愛麗絲心中害怕道。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愛麗絲,親愛的,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終於回過神的艾伯倫走到愛麗絲面前將愛麗絲抱了起來。

“沒……沒什麼,只是這兩年經常在外面玩,見到了很多趣事,但這些趣事只能被在場的人得知,所以我纔想出了報紙這麼個東西。而廣告則是想出了報紙後一次在街上看到一家店在做新產品宣傳時,覺得如果把它弄到報紙上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愛麗絲將事先想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我的女兒太棒了,果然聰明絕頂~”艾伯倫將愛麗絲高高舉起。

“親愛的爸爸,能不能將我放下來。”雖然愛麗絲很懷念自己曾經被父親高高舉起時的場景,但不代表她現在喜歡這樣。

“我要是不放下來我的小公主會怎麼辦呢?”艾伯倫開玩笑道。

而愛麗絲則噘着嘴怒視着自己的父親。

“哈哈哈……”看着可愛的女兒,艾伯倫還是將她放了下來。

“好了,親愛的,這個報紙我很喜歡它,我會讓人聯繫印刷廠的。”

“不,爸爸,先別這樣,我想找您借一點錢。”愛麗絲笑眯眯的說着。

“難道?你想自己弄?”艾伯倫再次吃驚道。他已經忘記了今天他被驚到了幾次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天自己吃驚的次數絕對比這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嗯!”愛麗絲認真的點了點了頭。

看着下定決心的女兒,艾伯倫沉默了片刻,深呼吸了一下後,笑着對愛麗絲說:“好吧,親愛的,我想你肯定會將這件事做的很好的。”

聽到答應下來的父親,愛麗絲先是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她先前根本沒想過父親會答應她,她的目的只是讓父親認同報紙這個新事物,然後去將報紙弄出來。但是胸懷寬大的艾伯倫選擇了相信只有十二歲的愛麗絲,這很不可思議,其他的貴族女孩在十二歲時家中的父母只會讓她們去玩布娃娃。

“謝謝您,爸爸。”愛麗絲撲進了艾伯倫的懷抱裡。

艾伯倫輕輕地摸着愛麗絲的腦袋,慈愛的看着將腦袋在他懷裡一蹭一蹭的愛麗絲,微微一笑。但接下來愛麗絲的一句話讓艾伯倫這位公爵再也笑不出來了。

愛麗絲擡起頭望着艾伯倫說:“親愛的爸爸,我可以讓人將這些沙發搬到我的房間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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