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光鎮,名字很有福氣,可範偉怎麼看,似乎都覺得這裡一點也和福氣沒有關係,看那四周坑坑窪窪到處是污水的狹窄街道,又看那四周低矮塵土飛揚的簡易土房,以及土房外擺出的一個個凌亂髒亂的攤子,柴火燃燒的露天鐵鍋子里正翻滾着冒泡的羊肉,看上去估計和衛生二字完全不搭邊界,可路邊隨意擺出的桌凳上坐着的灰頭土臉的農民們卻正吃喝的足夠歡暢,看上去倒是頗有些引人胃口,可是這只是看上去而已,至少範偉現在除了皺眉之外,一點吃飯的興趣都已然了無。
這個鎮,就是範偉手中地圖中的三村一鎮中的鎮,名爲福光,可看上去卻處處都是貧窮潦倒的模樣,他也算去過不少地方了,不說他出生的家鄉,也算是南方貧困縣的平安縣,就算是靠近C國邊境的那小鎮,都已然比這裡要好上許多,也難怪人們常說,黃土高原是貧瘠高原,這裡的人口許多都是貧窮落後,生活艱苦,當然,範偉也並不認爲這是絕對的,就拿街上那時不時閃過的寶馬和奔馳車,雖然已是滿身泥灰,但是卻依舊遮擋不了高貴奢華,看樣子,這裡還是有有錢人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還像上世紀時代的樣貌一般,不過這些都和範偉沒什麼關係,他也不會無聊到去質問這裡的地方官員如何如何的不作爲,他現在想要的,就是在這黃天厚土中儘快尋找到目標,尋找到傳說中的吳砍村。
要打聽消息,範偉雖然並不熟門熟路,但是他也知道,肯定是市井街坊熱鬧之處更有機會,所以雖然他不願意吃這路邊攤上不衛生的食物,但是爲了尋找線索,他已然硬着頭皮坐到了路邊攤小吃之處,和幾名悉悉索索正喝着熱湯的小鎮村民坐到了一起,範偉這一坐,他頓時感覺到了有些問題,直到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後,他才發現了問題所在,在範偉的身旁坐着的,都是滿身塵土,看上去皮膚幹皺發黃的農民,而他呢,穿着高檔休閒裝,揹着耐克旅行包,一看就知道是外人一位。
“這位遊客,要吃點什麼。”老闆自然笑意盈盈,他知道這面生的傢伙絕對有錢,自然迎面便詢問出聲。
“他們吃的是什麼,我就來份一樣的吧。”範偉指了指旁邊村民的碗,笑着道。
“好嘞,羊雜碎一碗,。”老闆頓時大叫一聲,幫工立刻拿起碗將那鍋子裡舀出一碗便放到了範偉面前,看着碗裡那漂浮着物體,他尷尬的笑了笑朝着旁邊的村民道,“這位朋友,我想問下,這裡面都是些什麼。”
“羊雜碎都不知道。”那村民喝完,將碗一放道,“羊雜碎就是羊身上的內臟和肉剁成塊扔進水裡煮成的湯,又能暖身子又能充飢,如果在配上羊肉夾饃,那就更美味了。”
範偉忍住胃裡翻騰的感覺,勉強笑了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呵呵,我是旅行者,來自南方,所以對當地飲食不是很瞭解,謝謝你啊,這樣吧,我請大家喝羊雜碎,吃肉夾饃好不好。”
還未等桌上幾人反應過來,範偉便叫老闆上了滿桌的肉夾饃和羊雜湯,這下這些村民纔信以爲真,紛紛道謝便又吃喝了起來,範偉請了客,和他們聊了幾句之後,自然而然的變的開始熟絡,他乾脆又叫了幾瓶當地的白酒,和在座的村民們一起喝起來,這一番閒談和絮叨之後,範偉總算是明白,這些人,原來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這當然是正和範偉意。
“小兄弟,你南方這麼遠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旅行什麼啊,咱這除了黃土之外還有啥好看的。”年紀大的中年村民用他那黑黃的老手掏出根便宜的無過濾嘴香菸吸了口,有些不解道,“俺們這地方,窮山惡水的,這旅行的人還真第一次碰到,你可小心點,別被半路打劫了。”
範偉笑了笑,打劫,這天下恐怕已經沒人能打他的劫了吧,心裡雖然這樣想,但他嘴上還是感謝道,“謝謝大叔關心,我練過點拳腳,一般人是別想打劫我的,我來這裡旅行,主要是想看看這黃土高原獨特的風景,也許在你們看來很普通的景色,但是對我一個從未來這生活過的年輕人來說,還是挺新鮮的,對了,我這次來,其實還是來探親的,請問下諸位大叔大哥們,你們知道不知道在這附近,有沒有個叫吳砍村的地方。”
“吳砍村,這是什麼村名。”另一位村民喝了口酒後皺眉道,“俺可是從未聽過,不過俺這裡姓吳的人並不多,你別是搞錯了吧。”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是紛紛表示,並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地方是叫吳砍村的,看着衆人紛紛搖頭,範偉心裡不由有些無奈,看樣子是沒什麼戲了,不過他也不氣餒,畢竟要想找到百年前的村落,顯然是不可能會這麼容易的,剛纔那人說這裡姓吳的人並不多,但並不是絕對沒有,吳砍村吳砍村,這村名中有個吳字,會不會是真和當地姓吳的人有關呢。
想到這裡,範偉倒是有了這麼意外的一絲新的線索,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最起碼還是有那麼一點可能性的,他想了想後又問道,“那請問……這裡吳姓比較多的村是哪個呢。”
“這……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姓吳的人並不多見,至少我沒見過。”中年村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反正我好像不熟悉。”
“我也沒見過……”“我好像也沒有……”一時間,桌子旁的其他人也都紛紛搖頭說不知,範偉一時間也沒了轍,只能點頭苦笑道,“好的,麻煩大家了,不知道也沒關係,我慢慢找就是。”
“啊,俺想起來了,好像有個姓吳的,哎呦喂,俺怎麼這麼笨,望山村的老吳家不就是姓吳的嗎,對,好像老吳家都已經存在好久了,在望山村也算是老村民,不過好像也就他一個人是姓吳的……”就在範偉覺得希望渺茫之時,旁邊忽然有人似乎猛然想起什麼大聲說到這裡,卻發現四周的目光全部變色,不由頓時聲音極度下降,有些緊張道,“那個……當俺什麼都沒說,俺一時記錯了,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