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震耳欲聾的喜樂聲,敲鑼打鼓聲,人們開心的呼喊聲在這寬敞的兩層樓新房下的院子裡不絕於耳。範偉搖了搖那依舊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打了個慵懶十足的哈欠。
現在已經是範偉到達許坊村後的第二天下午,他的醉意一直伴隨到現在顯然還沒有完全消除。要說這許大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高粱酒好是好,可就是這後勁實在是太大了些……
範偉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進的許薇房間,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什麼,直到他今天早上醒來時才震驚萬分的發現自己在溫暖被窩下的身子只剩下了條褲衩,嚇的他頓時冷汗直冒,差點就驚叫出聲以爲被誰給非禮了呢,後來幸好扭頭看見打了地鋪睡在地上的許薇後他這才總算呼了口氣,幸好幸好,幸好沒有酒後亂性啊!上回因爲誤中了迷香而在自己不清醒的狀態下和江靜與吳詩發生了感情,以至於到現在他都還揹着這份感情債,要是這回在來個酒後亂性把許薇給怎麼怎麼滴,那他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喝醉酒的情況讓範偉很鬱悶,不過還好許薇沒有睡在自己邊上,這樣的結果還是令他總算鬆了口氣的。從牀上起來後雖然他的酒意還有三四分沒醒,但是也總比瀟灑一晚上真把許薇給睡了卻楞是連想都想不起來的好,難道不是嗎?
看着許巍滿臉笑容的拉着蓋上紅蓋頭的新娘正緩緩朝着新屋大院這邊走來,範偉不由也下意識的和旁人一齊鼓起了掌。此時的他卻根本不知道,站在不遠處的許薇,正在用一種複雜到極點的眼神望着他。
自從昨晚範偉說出了那句夢話後,許薇的心就真正的碎了,她感覺到自己心裡的那些期待和那些愛戀全部都化爲了泡影,那種感覺,只有用一江春水向東流這句詩來反應吧。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傷心了多久,痛苦了多久,但是她知道是自己咬着牙脫光了範偉的衣服,並且幫他……幫他脫下了褲子。
最終,她選擇了在地上打地鋪,也沒有睡到範偉的身邊。因爲她知道,範偉已經有了屬於他自己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她許薇比不了,也比不上……
範偉很不明白早上許大柱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怎麼會有那麼曖昧的神色,這樣的眼神出自一老頭的眼中,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就好像他和許薇真發生了什麼一樣。而許薇的母親,也就是金美娥終於從黃宜縣城回來了,從她臉上的淡淡失落可以知道,她可能沒有買到希望能買到的火車票。
“哎呀,恭喜恭喜,真是恭喜啊許兄弟。”就在衆人歡鬧,新郎官許巍帶着新娘子老李家姑娘邁步進入新屋大院,同時站在範偉不遠處的許大柱和金美娥正也要往院裡笑意盈盈的走進去之際,院子外卻響起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而這個笑聲一出,幾乎所有的喜樂頓時停止,歡呼聲也是嘎然而落。整個結婚的現場,從熱鬧瞬間變成了寂靜,寂靜的令人可怕。
範偉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掃了眼前所來之人,從人羣中他顯然找到了衆人安靜下來的真正原因。原來,剛纔發出聲音的那個傢伙,正是這譚坊鎮的鎮長譚仕通。如果不是譚仕通的到訪,也許衆人根本會不以爲然的繼續鬨笑熱鬧,可譚仕通是誰?整個譚坊鎮就沒有不怕他的人物存在!他一露面,全場寂靜,從這一方面也能看出,這譚仕通的霸道已經有多麼深入百姓的心中!
陪同譚仕通一起來的,除了他兒子譚友林外,還有幾位範偉根本不認識的傢伙,不過從他們的穿着打扮來看,很明顯和這些村民根本不是一類人。範偉嘴角露出了絲笑意,他能很清楚的看到,站在譚仕通身邊的他兒子譚友林臉頰上還殘留着淡淡的烏青。
這傢伙傷都沒養好就敢出來見人,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範偉笑着搖了搖頭,自然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倒是挺期待的,因爲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許大柱的兒子結婚關他譚仕通什麼鳥事?這傢伙一來,顯然是有目的的,不過到底目的是什麼,他目前可不清楚。
“這不是譚鎮長嗎?啊呀真是貴客貴客,真沒想到譚鎮長也會來參加我兒子的婚禮。”見到譚仕通時許大柱明顯的楞了會,不過很快就裝着熱情的與他握了握手感激道,“真是太感謝您了,譚鎮長,您也太客氣了,這來參加婚禮也不通知一聲,我都沒去村口相迎,這我可真是招待不週啊!”
“瞧許兄弟說的,你兒子結婚不就是我兒子結婚嗎?咱們親如一家人,還在乎這些禮數幹什麼。”譚仕通笑容滿面的樣子讓人根本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許兄弟,恭喜拉,我們來參加你兒子的婚禮,來的倉促,還希望你多多海涵啊。”
“這話說的,譚鎮長能來那不是給許家蓬蓽生輝嘛,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怪罪呢,來來來,請上座,請上座。”許大柱得罪誰自然也不敢得罪譚鎮長,雖然他敢讓自己女兒不和譚友林好,但畢竟譚仕通在譚坊這裡還是領頭羊,說一不二的,得罪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其實他也不知道譚仕通爲什麼會來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不過以他看來,這完全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過就算再沒好心,那也不可能直接把他給趕走不是?所以沒辦法之下,他還是把譚仕通給請進了院子中。
譚仕通和衆人說笑着剛走進院子,便看見了範偉。他明顯似乎有些緊張的一楞,隨即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道,“範先生,我們又碰面了,你在許坊村過的還好吧?”
範偉點點頭,與他握了握手淡淡道,“還行,譚坊人的熱情我是見識過的,我在許坊村受到的接待自然更加的熱情。”
聽見範偉話裡有話,譚仕通不禁老臉有些微紅,打了個哈哈便藉故離開。而他的兒子譚友林則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從剛開始到現在,他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是在經過範偉的時候看了他一眼,而又望了眼站在另一邊不遠處的許薇,便跟着其父徑直走進了院子內。
許巍的婚禮參加的基本都是許坊村的普通村民,所以人數並不是很多。而這個兩層樓的農村新屋的院子裡只擺的下十張大圓桌,應該是能滿足前來參加婚禮的村民人數的。
譚鎮長的到來很明顯讓許坊村的村民們拘束起來,熱鬧的場面也無疑冷淡下來不少。許大柱真是心裡有苦不敢說,只能往肚子裡咽。歡迎譚仕通?啊呸,如果不是怕得罪他,鬼願意他來參加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