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你就給我閉嘴!”徐書記的老婆話剛說完,一個充滿憤怒的聲音從範偉這邊頓時發了出來。
見過貪污受賄的官員家人,也見過愛搞陰謀愛算計人的官員家人,但是唯獨如此潑辣,盡喜歡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潑婦,還是真正的第一次見到。範偉可以容忍她叫人來幫忙,也可以容忍她讓黃翠翠下不了臺被領班給辭退,但是他絕對容忍不了以誣衊他人來換取樂趣的人!因爲這種人,已經根本懂得尊重這兩個字的含義,這種人,簡直就該罵!
“你……你敢罵我??”徐書記妻子明顯沒有料到在亮出身份後,竟然還有人敢這樣當面罵她,頓時驚訝的連生氣都沒來得急。
“罵你又怎樣?我平生最要罵的就是像你這種不知道尊重別人的潑婦!人窮怎麼了?人窮就應該被你們這種官員的家人嘲笑,就應該讓你們這種人渣來看扁嗎?在我眼裡,你這種人纔是最可憐最無可救藥的!別老是拿你丈夫書記的頭銜到處耀武揚威狐假虎威,領導?什麼是領導?什麼時候官員的家屬也成了領導,潑婦也成了領導??我還真不信了,國家要是有你這種領導,恐怕這個國家早就滅亡了!滾你媽的吧,還領導,你不丟人我都替你嫌丟人!”
範偉憤怒的吼聲不僅震住了徐書記的老婆,更是震住了整個金店裡的所有人。連縣委書記老婆都敢罵的人,不是牛的無法無天了那肯定就是活的不耐煩了,而像範偉這種年輕人很明顯在衆人眼裡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實力,所以很多人的眼神中立刻充滿了同情,因爲他們知道範偉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們還楞着幹什麼,這傢伙這樣罵我,你們還不抓他!”被氣的滿臉成豬肝色的徐書記妻子猛的跺腳,渾身肥肉一陣顫抖後幾乎是喊出聲憤怒道,“給我把這小子抓起來,整死他,給我整死他!!”
“哈哈哈……”範偉不怒反笑出聲,面色猛的一冷,“像你這種人,也配當書記的妻子?我呸!你就是整一個農村潑婦,徐書記有你這種妻子,我看他這個官也做不長了!”
旁邊的工商管理人員是真徹底傻了眼,他們看着徐書記妻子氣急敗壞的神色卻楞是不敢動手。範偉這擲地有聲的怒罵實在是太震撼了,震撼到他們一時都忘了應該怎麼辦。
黃翠翠的哭泣都被嚇的完全停止,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神中盡是擔憂和恐懼。她當然知道範偉這樣責罵平安縣第一大官的妻子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在她眼裡,範偉只不過是家庭比她好上一點的普通年輕人罷了,去年她去華馨蘭家時自然也是見過範偉家的破敗和貧窮,她恐怕怎麼都想不明白範偉竟然敢這樣替她出頭狠狠的罵了這徐書記妻子一頓吧?
範偉當然知道怒罵書記妻子的後果是什麼,只不過他更知道這位書記的妻子是根本拿不了他怎麼樣的。真是有什麼樣的妻子纔會有什麼樣的丈夫,看樣子這徐書記利用職權之便貪污受賄還真有可能是因爲家裡有這種潑婦的關係。
等到工商管理的人員終於反應過來,想要抓人的時候,範偉一聲怒哼,掏出手機撥出一竄電話便道,“喂?魏縣長嗎?我是範偉,我在新城區邱濤路上的超市啊,在這裡碰上了縣委書記的夫人,對,她現在想叫工商的人抓我,我想問問你,工商局有權力隨便抓人嗎?恩,好,那你和他們說。”
工商所的這幾個人還沒動手就聽見範偉拿着電話叫起了魏縣長,頓時全部嚇的腿一軟硬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彼此互相望了一眼,那眼神中明顯都是無盡的鬱悶和苦笑。他們這時才明白,原來人家根本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而是人家背後也有硬關係,根本不懼怕他們!
“拿去,你們魏縣長要和你們說話。”範偉伸手便將手機遞到了工商所的這些人面前,這些人羣中有位看上去老一些的中年男人唯唯諾諾的拿過手機放到了耳邊,頓時便是一陣點頭應是聲響起。
旁邊的書記妻子也看出了不對勁,她那眉毛很快凝成了一團,終於有了些擔心。恐怕她也知道,縣委書記和縣長是很不對付的,雖然縣長沒權,但是畢竟縣長是管地方部門和經濟的,就衝縣長這個頭銜,下面誰不給他面子那不等於往自己臉上打巴掌活該嗎?所以她看見那名工商對着手機點頭哈腰的模樣,就已經隱隱知道大勢已去。
那名老工商在掛斷電話後,恭敬無比的將手機還給了範偉,朝着他賠笑道,“真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原來您是縣長的親侄子,這,這都是一場誤會,誤會。”
“哦?原來都是誤會?你們不是想抓我?”範偉諷刺般的回了句,朝着那徐書記的妻子輕蔑的掃了眼。他心裡已經決定這件事就這樣化了,因爲他現在不能太高調,如果引起徐書記的警覺盯上他那可就糟糕了。反正只要不出意外,平安縣的天很快又要變了,到時候恐怕這位徐書記的妻子不是來金店問有沒有大塊金條賣,而是去菜場問蔬菜能不能便宜些!
恐怕只有這樣,才能消範偉此時的心頭之恨吧!
“哼,不賣就不賣,老孃還不稀罕買呢,不就是金條,其他地方有的是,走!”徐書記妻子現在才知道範偉是個不好惹的主,敷衍的回了句算是找回了點面子,便搖搖擺擺着她那肥胖的身軀走出了金店。
黃翠翠直到人走了之後還是處在一片震驚中,她怎麼可能會料的到昔日住在那麼老舊房子裡的範偉竟然會和縣長認識?她更不知道,就在這一年裡,範偉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範偉看了眼黃翠翠,露出絲微笑道,“黃翠翠,我們走吧。”
“走?上,上哪去?”黃翠翠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有些奇怪的迷茫不已,顯然她不知道範偉叫她走是什麼意思。
“你都已經被解僱了,還呆在這裡幹什麼?”範偉有些好笑道,“被解僱了就要有被解僱的覺悟,咱們走吧。”
“啊!”黃翠翠這會才清醒過來,纔想起剛纔自己已經被旁邊站着的領班給解僱了,不由雙眼又是一陣通紅要哭出聲來。
“怕什麼,人窮志不窮,富貴不能移!”範偉朝她呵斥了聲,掃了眼旁邊面色尷尬的領班道,“我們可不能像某些人,爲了討好當官者就能隨隨便便把員工給辭了當替罪羔羊,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窮人就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人,活着就要有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