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暗標開始
149：暗標開始
呼…
周遊呼出一口濁氣。
說實在的，幫人掌眼，而且還是看到好的翡翠，這種挑戰道德底線的考驗在周遊身上發生過許多次了。但這一次則是發生在一個與自己關係並不是很友好，甚至還發生過矛盾摩擦的同行上，這就使得周遊的道德準則開始動搖了。
也幸虧寧元浩之前有發出那樣的邀請。
若是寧遠浩想要獨立吃下這塊毛料的話，素來就不想佔朋友便宜的周遊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抵擋得住其中的誘惑，畢竟這一次所涉及的金錢數很是巨大，絕對比王浩那塊高冰種正陽綠來得昂貴。
不過現在聽來，周遊不用去選那麼多了，寧元浩的邀請正對周遊的胃口，至少他就不用去想那麼多無謂的事情。
周遊說道：“寧元浩，既然你想合作，那我們就一人一半吧。按照黃叔剛纔的分析，這塊巨型毛料的最終價格不會低於兩千萬，那我們就乾脆算到兩千萬，你我一人出一半，如果拍到就馬上開解，如果拍不到就算我們與這塊毛料無緣。”
寧遠浩思緒下來。他現在所有的流動資金也就只有一千七百萬左右，而且其中有四百萬是跟人借的，減去負債，那他也就是一千三百萬的流動資金而已，一口氣拿出一千萬絕對是很豪華的手筆了。
不過一想到這塊毛料的對眼，一想到周遊的自信，他就猛地咬牙。說：“既然退出競爭，那就退個徹底，我答應這個合作協議。”
“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我希望能解漲！”
周遊與寧元浩緊緊地握起手來。
關係至此，已是密切。
雖然只是利益性關係，但多少還有點識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的味道在裡邊。
最後，雙方在公盤組織方的見證下籤署了一份不對外公佈的合作協議，表面上具備了官方的威信。這樣的協議在公盤裡並不是很罕見，畢竟不是每一個賭石玩家都財大氣粗的，那些比較私人的賭石玩家會聯合幾位親朋好友組成賭石基金之類的組織，聯合起來一起賭石。
與寧元浩分道揚鑣之後，周遊開始計劃自己是不是要把自己那塊標王毛料解開來，好好威風一下，順便把外邊諸多的外債給清理掉。
不過一想到盛名之後自己將要面對諸多陌生人虛僞的交好，滿是期待的請教，或者惡意的挑釁，甚至還會出現被搶標的現象，那個熱騰騰的心就冷了下來。
這個就是周遊一直不願意解石，寧願等到最後一天的根本所在。
緊接着，周遊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只是偶爾觀摩一下毛料，而且還都是中型以下的毛料，其餘的時間都用在與王浩、江軍和楊琳琳的交流上。而張老先生和莫老師見周遊如此的合作，也很是積極地跟周遊走到一起，在無數的實例驗證之下真誠地交流起來，彼此都有所收穫。
至於剩餘的那兩塊公盤組織方緊急湊過來的巨型毛料，周遊雖然都略略有過去湊下熱鬧，但很快就退了開來。
剩餘的兩塊巨型毛料都很巨大，其中有一塊甚至能與周遊的標王相媲美，而且還開出了一扇很有誘惑力的芙蓉天窗，直接將整個暗標區大約一半的人流都吸引了過去。
不過周遊對這兩塊巨型毛料都有保留意見，對於他人的詢問都是一問三不知，草草敷衍過去。
當然的，第四天就不會這麼草率地浪費掉。周遊只看中型以下毛料的原因就是想節省大量的靈力，讓自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最良好的狀態觀察這些表現都很優秀的暗標毛料。
這還真給周遊賭對了。
伴隨着越來越多的毛料進入暗標區，可供周遊選擇的目標獵物一下子就多了起來，看都看不完。即使他還沒將所有的中小型毛料看完，但也透視出四塊有相當利潤空間的毛料，其中有兩塊是芙蓉種，一塊金絲種，以及一塊冰種淺水綠。
原本還有十來塊很有價值的毛料，可不是因爲擦出好天窗、切出好界面，就是表現好得驚人，每一塊所遭受的關注度太高，迫使周遊不得不放棄。
以暗標區的慘烈程度，周遊可以預計到這些熱門毛料肯定會拍出誇張的價格，甚至有可能拍出遠超毛料價格的非理性價格來。
不過周遊也不是沒有表示，只顧着自己的自私之人。他將這些沒什麼利潤空間的暗標毛料直接當成明料，將自己的看法，心理價格，極限價格統統記錄下來，遞給了一直幫自己良多，而且也需要大量中高檔翡翠支撐公司運作的黃健明來。
當然的，周遊自然不可能表現得百發百中，他還是很小心地攙雜進十餘塊差不多維持在成本線左右的暗標毛料，以減少靈力的曝光機率。
黃健明收到這份意外的禮物，歡喜得直拍周遊的肩膀，說一些盡沒營養的話。最後還將那本小筆記本小心翼翼地收藏到隱秘衣袋裡，那認真小心的態度，直讓大家想笑又不敢笑。
要知道周遊今天可沒少指點他們。
準確的說，周遊沒少給他們潑冷水。
暗標區是集團公司、玉石大鱷、賭石高手來的地方，每一個的出手皆是老練狠辣，很少會被人佔到便宜。
比如王浩看中了一塊還不到三十斤的黃梨皮全賭毛料，而且周遊也評價說內裡可能有高綠，可是表現這麼好的毛料的暗標競爭自然是慘烈無比，沒有百來萬休想拿下。可若是以百萬拿下來的話反而會虧上些許，對於完全是抱着賺錢目的而來的王浩來說是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王浩最終只能選擇放棄。
也正是如此，王浩他們雖沒少得到周遊的指點，但收穫卻比明標區更可憐。也就只有黃健明、張老先生和莫老師這三個老江湖才知道今日的收穫非比尋常，巴不得再來幾次呢。
是日，周遊他們不僅提前離開了公盤，而且連酒店也沒回去，直接去吃當地的一道美食：
火燒乳豬。
盈江的烤乳豬可與其他地方的大有不同。在淨其毛和內臟後，取山茅草用傳統方法反覆烘烤，當其皮金黃而不爛，肉香嫩而不焦方纔告烤成，僅僅冷卻片刻便可切食。若是將燒肉切成碎片，選上醬酸醋或者酸水，佐以精心調製出來的蘸料食用，美味異常。
黃健明以前在這裡吃過一次，自從周遊來了之後就向他們極力推薦，現在終於讓周遊他們得償所願了。
就這樣，周遊似乎“浪費”寶貴的掉一天。
很多人都認爲這是周遊的放棄，都把眼光轉移到慕容海、方勝和秦遠方身上。雖然周遊在酒店裡開出了高冰種豆青綠，可那個不是在公盤解開的。因爲這一次已不是單純的義氣之爭，而是關係到錯綜複雜的地下網絡，所以大家都不會將不是在公盤上購買的毛料，以及在公盤外解開的毛料計算進賭注裡的，畢竟那樣太容易作弊了。
可是周遊第五天的動作就使得他們越發迷糊了。
周遊在第五天跟第四天一樣，先是在外圍的攤位和明標區稍微悠晃一下，然後就馬不停蹄地殺向越來越熱鬧的暗標區。可週遊他們就是不去最熱鬧的大型毛料區域看下，那怕是去體會下氣氛也沒有，一直都在中型以下的毛料區域遊蕩。
中途唯一的變數就是秦遠方賭垮了。
代表着秦氏珠寶的秦遠方，在四位地位崇高的賭石老前輩的照顧下，賭垮了一塊大型毛料。如果是普通的賭垮也就罷了，問題是這一次的垮很徹底，因爲是很可怕的靠皮綠。這皮很有欺騙性的靠皮綠，不僅欺騙掉秦氏珠寶兩千兩百萬的資金，更是使得最後一天的明標標王成爲了盈江公盤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賭垮。
事到如今，有人開始質疑秦遠方第一的寶座。
而一些有心人士甚至翻查起秦氏珠寶在盈江公盤上的賭博記錄，赫然發覺秦遠方的成績不僅當不了第一新星的榮譽，甚至連墊底的寧元浩也比不過。於是，一些人開始向盈江公盤要說法了，其中有不少是南陽玉協的成員。
只可惜，這一起都與周遊無關，他在等待最後一天的暗標拍賣。
而這一天終於來了。
盈江公盤最後一天是沒有明標和暗標的，只有暗標的總投注。
在每一塊暗標跟前都有一個投標箱，只要你把寫好價格的投標單放進去，等時間一到，工作人員就會開箱點單，誰的價格最高誰就能得到暗標。
看似簡單，但其中的風險完全是外行人所想象不到的。
“好熱鬧！”
王浩看到這麼鼎盛的陣容，不禁感慨起來。
明標結束，只剩暗標的三個小時投標時間，如果錯過了就沒得回頭，哪怕你再有權利也沒資格叫組織方給你開後門，否則這個公盤以後肯定沒人來玩。
黃健明感嘆道：“還不是緬甸那邊鬧的。自然他們嚴厲打擊走私，而且竭力控制出口之後，翡翠的行情就日益見漲，搞到現在都成瘋子的買賣。你看那邊那些人，沒有一個會賭石的，但他們卻會看人，聘請一些賭石高手幫他們看貨，看得好就標下來，然後等翡翠的價格漲上去後再拿出來賣。這種投機性質的競拍方式現在很流行，也造就了一些惡性的後果，比如市面的高級毛料銳減，中、高檔翡翠日益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