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感覺到曉小的害怕,忙低下頭:“別怕,別怕,他認錯人了。”
“我要回家,陳斌,我要回家,這人好恐怖。”
江榕天胸口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一個踉蹌,連連退後幾步。
mark和sarah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江榕天甩開兩人的手,直直的看着程曉小,眸中閃過疑惑。
剛剛他看得很清楚,女人眼睛裡帶着深深的恐懼和驚訝,彷彿是真的受了驚嚇。
這種驚嚇是人的本能反應,再精湛的演技都演不出來。
陳斌敏銳的環視一圈,厲聲說:“榕天,有什麼事衝着我來,你別嚇着她,我先帶她走。”
江榕天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握着拳頭,死死的盯着陳斌懷裡的女人。
心裡只有一個疑問,她竟然不記得他,她爲什麼會不認識他。
……
江榕天看着陳斌把女人橫抱起來,迅速鑽進了一輛出租軒,飛快的離去。
mark抱着胸說:“奇怪,按理說她應該見過我們的,爲什麼她會這麼害怕。”
sarah說:“會不會是弄錯了,她不是程曉小?”
“不會啊,那眉目分明是她。”
“可她是短髮,程曉小是長髮。”
“sarah,別說這麼幼稚的話。”
“mark,我說的是事實啊。”
江榕天對兩人的爭執不加理睬,從口袋裡掏出煙,點燃了深吸了兩口,狂噪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一種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她是真的已經忘了他,還是裝着不認識。
“andy,她會不會失憶了?”
mark狐疑地說:“不然,她不會連我們三個都不記得。我好歹還跟她跳過一支舞呢?”
失憶?
江榕天冷笑連連,覺得這個詞有點刺耳。
兩年的夫妻生活,點點滴滴,只用這個詞就統統抹殺了,真是輕鬆啊。
哼,既然回來了,我不管你是裝的,還是真失憶,那麼從前欠我的,欠我孩子的,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程曉小,你給我等着!
……
“什麼,江榕天在廣場上騷擾曉小!”
葉風啓接了電話,匆匆扔下手裡的事,趕去了思雨家。
程曉小窩在沙發裡,手裡捧着紅茶,心緒已經平靜下來。只是腦海裡時不時的仍浮現出那男人的面龐。
這張面龐她感覺很熟悉,那種熟悉是給她一張紙,她就能把整個臉都畫下來,根本不需要任何記憶,彷彿就在她心底的某個深處。67.356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難道他和她……有過交結?
陳斌從廚房出來,端出一碗香氣十足的炸醬麪。
“曉小,快來吃麪,我得趕緊回公司,鍋裡還有西紅柿雞蛋湯。”
思緒被打亂,程曉小放下茶杯,走過去聞了聞,由衷的感嘆:“好香。”
陳斌拿起大衣,想了想說:“一會風啓來陪你。”
“不用,我一個人能行的。”
“我不放心。”
程曉小想了想,拭探着說:“不過,我覺得那人看上去,有些面熟。陳斌,你知道他的名字,他是誰啊?”
陳斌眼色一沉,走過去吻了吻她的發。
“我的一個老朋友,他的故事說來話長,回頭有空了我再和你說。你趕緊吃麪。”
程曉小望着陳斌有些慌亂的眼神,心中泛起狐疑。他爲什麼不肯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
陳斌匆匆走下樓,正好在大門口遇到了葉風啓。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意。
葉風啓嘆了一聲說:“你最好早點把曉小帶回家,然後回美國吧。”
陳斌點頭。
他以爲兩年了,江榕天應該放下了,誰知道……他不僅沒有放下,反而深深的記恨着。
這是一顆無比危險的定時炸彈,爲炸得曉小和他體無完膚。他當機立斷,“放心,我馬上就去處理這個事情。”
葉風啓輕輕嘆出一口氣。
“曉小現在生活的很幸福,我不想讓她再想起以前那些痛苦的事,她無法承愛的。如果可以,我想一直瞞着她。”
陳斌心裡涌上後悔,早知道這樣,他應該把國外先把婚結了,再帶回來給家人看。
先斬後奏,管陳家人什麼想法,反正自己從來就不是乖寶寶。
葉風啓似乎覺察到他內心的想法,平靜地說:“實在不行,我去和江榕天談談。他和她,除卻那一層關係,到底還是兄妹。”
“不用,要去也是我去,這事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陳斌固執地說。
倒不是別的,江榕天一直把恨放在風啓身上,他不想把風啓再牽扯進來。更何況,他的女人,他來保護。
葉風啓知道陳斌是條漢子,有自己的擔當,他點頭說:“好,這幾天我會一直陪着她的。”
……
程曉小等人離開,認真的開始吃麪條。
餓了一個上午,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吃着吃着,眼前便浮現出男人像歷經千年哀傷的眼睛。
她打了個激靈,再沒有半分胃口。
真是奇怪,自己爲什麼會被一個陌生人的眼睛吸引,想要一探究竟。這個男人身上,到底有什麼怎麼樣的故事,和她有關嗎?
她搖了搖頭,支着下巴沉思。
這時候門鈴響了。
她去開門,門口站着葉風啓。
“風啓,你怎麼來了?”
……
陳斌剛走到晨光集團樓下,就被江榕天攔住了去路。
兩個男人凝視片刻,心裡各自泛起苦笑。
集團二樓的休閒區,服務員端上茶水剛離開,陳斌就開了口。
“榕天,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江榕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一直知道她在哪裡?”
陳斌艱難地點點頭:“對不起,我確實知道。”
他果然知道,只是一直瞞着他。想不到在背後捅刀的,竟然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江榕天的憤怒,化成了輕飄飄的一句話,“爲什麼不說?”
陳斌嘆了一口氣。
要怎麼說,你們之間這麼複雜的糾葛,要他怎麼說。而且當時的他,僅僅是一個旁觀者。
江榕天垂下的手,輕輕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然後,他淡淡道:“你打算和她結婚?”
“沒錯。”陳斌老實交待。
“爲什麼?”江榕天話說得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