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一把握住她的肩，目光冷邪的駭人。
以阿方的速度，只要一個晚上，這件事情就能查個水落石了，到底誰是受害者，他很快就能知道。
“你被田中怎麼樣，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敢在我酒裡下藥的人，一定要做好受死的準備。她給我下幾顆藥，我會加倍還給她。”
程曉維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在打顫，這個男人像一隻野獸，隨時會上來咬斷她的頸脖。
江榕天用力一推，大踏步的離去。
程曉維跌落在地上，眼底一片冰涼。
到底哪裡出了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剛坐到辦公室，阿方的電話就進來。
“榕天，監控已經拿到。你的助理很大膽，在你和日本人的酒裡都下了藥。日本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在你助理酒裡下了藥。”
江榕天臉上沒有半點驚色，冷漠的回了一句：“查一下這個藥的來源。”
“放心！”
放下電話，江榕天拿出鑰匙，打開了最底下的一個抽屜。那裡面裝着兩年前程曉維拿給她的照片。
他讓人復拍了一份，還有一份，被葉風啓拿走了。
知道了真相的他再一次看這些照片，才發現每張照片上的她，臉上都帶着一抹悲痛。
特別是她伏在風啓懷裡哭的那張，渾身上下充滿了絕望。
他一張一張的看，看得非常仔細，原本是她和葉風啓姦情的照片，現在卻變成了解她傷痛的一個窗口。
多麼的諷刺。
忽然，江榕天的眼眸睜大。
這一張照片是曉小剛做完手術，被葉風啓抱出來的剎那。
她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脣上還有殘留的血漬，應該是自己咬的。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機，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一樣。
更讓他痛徹心扉的是，她的手死死的捂在小腹上，似乎不相信這裡面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江榕天再一次的紅了眼眶，他把手指撫上她的小腹，慢慢的婆娑，然後對着照片虔誠的吻了下去。
許久，他掏出香菸，點燃了走到落地窗前，深深的吸進了一口。
這樣的照片，明顯是有人隱在暗處偷拍的，而且用的照相機非常高檔，不是像程曉維所說的偶遇。
照片不早不晚，出現在曉小流產完了以後……看來，整件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這麼簡直。
原來冷靜下來再看，處處都是破綻。江榕天吐出一口菸圈，眼中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他此時就像是一頭剛被人喚醒的雄獅，周身都是隱藏的怒火，只要有人觸犯了他的地盤，那麼他隨時會給人致命一擊。
……
曉小洗了澡出來，撲倒在自己的牀上。
酒店的環境雖然好，比起家裡還是差了一點。她在牀上打了個滾，有微信的提示音。
是陳斌發來的。67.356
她點開，竟然是一張臥室的照片。臥室很大，光線特別柔和，還有一個小小的飄窗。
接着又進來一張照片，看樣子像是客廳，水晶燈發出璀璨的光芒，沙發上堆滿了各種毛絨玩具。曉小捂着嘴巴直笑，這傢伙，還當她是小孩子呢。
接下來的照片一張又一張的傳過來，衛生間，廚房，陽臺，書房……
進來一條語音。
“我在新家，感覺不錯，就缺個女主人。”陳斌在手機裡的聲音，比現實中的要渾厚。
不等她回答，又有一條語音進來。
“不過據說這個女主人，已經在路上，你說我該以什麼樣的方式，迎接她呢？我想了想，還是直接撲倒吧。”
程曉小臉漲得通紅，迅速扔了手機。
這個陳斌，看上去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起情話來也讓人面紅耳赤。
程曉小想了想，迅速打了三個字“想得美”，再加上個表情回了過去。
片刻後，陳斌秒回“想得是很美，實踐起來會更美”，然後配上一個色色的表情。
程曉小蹭的一個從牀上彈起來，直接發了“不理你，睡覺”五個字，結束對話。
門被敲響，葉風啓捧着咖啡站在門邊。
“什麼事這麼激動？”
曉小沒有回答，而是走過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我也要喝。”
“不允許，你喝了容易失眠，我是因爲晚上要看一些財務報表。”
“小氣。那我洗澡先睡覺。”
“等等，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剛纔什麼事這麼激動？”
曉小把他往外一推，眨了眨眼睛：“風啓，你管得太多了，這是我的隱私。”
“是陳斌？”葉風啓不甘心沒有答案，試探着問。
“除了他還有誰，好了，快走啦，我要洗澡了。”
只要不是江榕天，隨便她跟哪個人聊天，葉風啓都能放下心來。
他笑眯眯的捧着杯子走開了。
……
曉小泡完澡，臉色紅彤彤的，她把自己捂到被窩裡，然後打開筆記本，開始工作。
手機又一次響起，她以爲還是陳斌的，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
“曉小！”
聲音低沉，帶着一抹壓抑。
是江榕天。
曉小心跳得有些急。
“睡了嗎？”
曉小看了看電腦，手心慢慢涌出汗：“嗯，正打算睡，有事嗎？”
江榕天語塞。
他沒有事，只是忍不住想聽聽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很開心，看來前天晚上的事情，沒有影響到她。或者說，她根本已經忘了。
“沒事。”
程曉小覺得深更半夜接前夫的電話，似乎不太好，她抿了抿嘴脣，猶豫了一會：“那我掛了。”
“等等！”江榕天脫口而出。
程曉小皺眉，靜靜的等待他說話。
誰知等了半天，電腦那頭人冷冷的來了一句“我掛電話了。”
這人怎麼這麼莫名其妙，程曉小氣惱把手機往被子裡一扔，心裡埋怨了幾句，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腦上。
可惜的是，思緒已經被打亂，她的目光雖然盯着電腦，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江榕天站在陽臺上的背影。
這樣的背影出現在一個強者身上，讓她覺得格外的心疼。
曉小猛的一驚，忙收回思緒，再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她輕輕的嘆出一口氣，索性合上了電腦關燈睡覺，誰知黑暗中那個背影越發的清晰，清晰到她一閉眼，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江榕天。
原來回憶清除的還不夠乾淨。
曉小敲了敲腦袋，決定先爬起來吃一顆安眠藥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