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這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看着徐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心裡不免有些無奈:“那那要怎麼辦?”
“所有的事情我交給墨晨了,要知道,之前徐家全力培養的徐墨軒,對徐墨晨一直都是放任的態度,讓他去做喜歡做的事情,但是現在墨軒離開了家,徐朗現在沒心思打理這一切,只有墨晨了。”
我想到徐墨晨那天真的笑臉,還有嘻嘻哈哈的性格,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很吃力?”
“這是責任。”徐老爺子看着我說,“我們必須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做什麼,知道自己的責任,知道自己爲什麼活着,丫頭啊,你看我說說了這麼多,是不是要準備把我餓死啊!”
我聽這話連忙將帶來的鍋貼跟小米粥打開,又將小菜一一陳列好。
這清淡的菜色讓徐老爺子眼前一亮,他點了點頭,夾了一塊鍋貼放進嘴裡,笑着點頭,“還是孫女貼心,知道我喜歡什麼口味,這三鮮餡啊,我真是很久都沒吃過咯!”
我見他笑的開心,也跟着夾起一塊兒放到嘴裡,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是我這陣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這樣寧靜的午後,我跟徐老爺子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這是我人生中美好的一段回憶,我跟我的爺爺一起享受的這個時間,會讓我終生難忘。
徐老爺子感嘆着他們那時候打仗時候的艱苦,還說他跟奶奶的愛情故事,聽着他們年輕那段的故事,我在徐老爺子臉上看見了笑容,在他的眼角還看見了點點淚光,我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對於徐老爺子,我的親近感又多了一分。
下午的時候徐墨晨來了,他看見我,特別親切的喊着,“小穎姐。”
我看着西裝革履的徐墨晨,頓時覺得這個孩子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染着頭髮穿着誇張牛仔褲帶着耳環的叛逆小青年了,我笑着跟他說,“還是穿西裝精神。”
“是嗎?思源也這麼說。”徐墨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摟着我的肩膀,“小穎姐,我真想每天都看見你,你都不知道,公司裡面的需要我看文件有一座小山那麼高,每人都跟戴了面具似的,陰陽怪氣的,跟他們說話真累!”
我安慰他:“你總要習慣的,以後這些事情還要你扛起來。”
“不過啊,幸好我哥教我職場的制勝法寶!”徐墨晨說的我哥,自然就是徐墨軒了,我猜現在徐墨晨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韓潮,畢竟大家都想保護他,自然不想讓他難受,而韓潮的死我想到了徐墨軒那狠厲的眼神,身體不自己的顫抖了一下。
“小穎姐,你怎麼了?”
徐墨晨發現了我的異樣,我倉皇的扯過一抹笑容說道,“沒事,想到了一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先回去了。”
徐墨晨依依不捨,“我纔剛來你就走啊?”
徐老爺子也說,“對啊,晚飯吃過再走。”
我搖了搖頭,“我還先回去了。爺爺,墨晨,再見。”
“那我去送你。”徐墨晨起身走到我身邊,在出門的時候徐老爺子喊住了我,“丫頭,爺爺隨時都歡迎你回來,不管你走到哪裡。”
我點了點頭,然後先出門了。
人總要在離別的時候特別傷感,就好像我今天來這裡,本想是跟徐老爺子道別的,沒想到在跟他聊完天之後我竟然捨不得走,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到了今天這一步,我無法的在這再待下去。
好像什麼東西都會讓我牽扯到韓潮徐墨軒,好像隨便一件事,就把我自己固定到了一個小圈圈裡面,我必須走,因爲我怕我多待一分鐘,下一秒鐘就會缺氧的死去。
徐墨晨將我送到樓下,看見小張接我他才放心跟我揮手再見,我看着徐墨晨那挺拔的背影,心裡鬆了一口氣。
於淼瘋了,徐朗照顧她,爺爺住院,有墨晨跟思源照顧,墨晨獨挑徐家的大梁,有徐墨軒的幫助
好像這一切都在軌道上,只有我,在偏離了自己之前的生活之後,竟然完全找不到了方向。
小張開車送我回別墅,在路上的時候我接到了徐墨軒的電話,他說他會晚一點回來,讓我等他吃飯。
我自然的回答,好。
我回到家裡開始盤算着我離開的計劃,我訂機票或者火車離開都不現實,依照徐墨軒的本事,我肯定是再還沒有上飛機就被他攔下,而且飛機跟火車都是實名制購票,如果走了,他也知道我的目的地。
想來想去,我決定做汽車,之前校長跟我說過市區幾個長途汽車站的地方,他還開玩笑的說像是我這樣沒做過公交車的人,第一次做保不齊就做做錯了什麼的,我想到他說的話,自然的忍不住想仔細的規劃一般。
我只有這一次機會,斷斷不能失敗。
再有就是目的地,我準備南下,準備去一個輕鬆的城市,我想過要走,但是我從沒有想過我什麼時候回來。
我恨不得這個晚上很快過去,我恨不得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但是事實往往會出人意料,在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徐墨軒拎着幾個袋子回來了。
他進了我的房間,將那兩個袋子放到了地上,然後對着我的額頭淺吻了一下,“準備睡了嗎?”
我正躺在牀上看書,看見他進門,我手腳不自覺的變得僵硬起來,我點了點頭,“看會兒書,一會兒睡。”
“我給你帶來了一些你喜歡的東西。”徐墨軒拿出一個購物袋,裡面是一些照片,我看着照片上面孩子的笑臉,有些吃驚的看着他,“這是我的學生”
他怎麼收集這些照片的,這是我郊區學校那些孩子們上課時候的照片啊。
“看見他們,我想你會開心一些。小穎,如果你想回去學校的話,隨時都可以。”
我看着那一張張的照片,孩子們在天真的笑着,她們在做遊戲,在肆無忌憚的跑着,在照片的最後,還有一封信,我看着孩子們用漢語拼音寫給我的幾個字,突然眼眶酸酸的。
孩子們寫到,韓老師,我們想你。
“怎麼還哭了?”徐墨軒小心的爲我撣落眼淚,我看着信件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吸了吸鼻子,“沒事。”
“小穎。”徐墨軒捧着我的臉,深情款款的看着我,他的鼻息離我原來越近,到最後,他的脣已經開始描繪着我的脣形,我清楚的聽見他說,“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聽見徐墨軒這句話,我的身體一下子僵住動不了了,曾幾何時,我回想給他生個孩子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現在,我是那麼的不想,打心裡不想。
徐墨軒的手撫着我的肩膀,在感覺到我的緊張之後,他小聲的哄着我,“放鬆一點,我們把那些不高興的事情都忘記,好不好。”
我任由他的吻落在臉頰,可是身體就是緊繃着,的手攥成了拳頭抗拒他的靠近,“徐墨軒,我我不想。”
“小穎,你試着去感受我。嗯?”徐墨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的動作很溫柔,可是我就是無法返送,我身體裡面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着,在他吻上我的鎖骨的時候,我本能的將他一把推開。
徐墨軒微微愣了一下,我不敢看他,只是攥緊了自己的領口,咬着下脣說道,“我不想。”
“你想要什麼?”徐墨軒還是沒有放過我的打算,這次他坐在我身邊,將我的手拉起來,溫柔的問,“小穎,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看得見徐墨軒的心思,他現在不限制我的自由,還費盡心思的給我帶來孩子們的照片無非就是想讓我高興一些,但是這些事情都掩蓋不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縱然我想忘記,但是記憶總是在提醒我,那場車禍,那場死亡,還有我身上的傷痛,都是因爲面前的男人。
見過了他的失望與失落,見過了他的彷徨與愁眉不展,見過了他的哀求與無奈,我更加堅定了我要離開這裡的決心,徐墨軒因爲我過的不快樂,而我,也因爲他喘不過氣。
房間內很安靜,他看着我,等一個答案。
我緩緩躺下,側過身說道:“我想睡覺。”
他沒有多做停留,吻了吻我的太陽穴的便出了門,而我,一夜無眠,直至天亮的時候他開車離開。
我在起牀之後環視着房間的一切,這幢房子給過我最美好的一些回憶,給我過那些幸福與難過的往事,現在,我決定要拋開這一切。
我想,我放開的是那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愛情,是那些愛恨糾葛的過往,我不知道我這一步踏出去後面是什麼後果,但是我真的想出去看看,也許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我會堅強一些,我會看淡一些事情,我想我需要的,是成長的歷練。
思索再三,我還是留了一封信放在了徐墨軒的書房裡面,我想了很久不知道寫什麼,我心裡有千千萬萬的話要說,但是落筆的時候,只是化成了四個字。
再見,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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