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喬羽墨被推進手術室,她進手術室前,喬家所有的人全到了,秦家也一樣,喬盛軒來的時候,喬羽墨已經進手術室了。
“羽墨怎麼了,怎麼突然手術?”喬盛軒緊張地問。
“羊水破了,沒辦法順產,就手術了。”秦以軒在一旁說道。
“盛軒,婧婧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墨之寒問道。
“她……”
“姚小姐在她辦公室,她說今天狀態不好,所以沒上手術檯。”護士說道。
衆人一聽,非常意外,“你們什麼情況,婧婧結婚第二天就上班了?”
“我……我回頭再跟你們解釋。”喬盛軒說完就去找姚婧了。
姚婧的辦公室,她坐在那裡,看着手機裡的婚紗照,看着看着,眼淚就下來了。
“老婆……”姚婧一擡頭,看到喬盛軒。
“你來這裡幹什麼,羽墨在手術室,你趕緊過去等她吧。”姚婧別過頭去,擦乾眼淚。
“老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我真的是愛你的,我真的是被算計了。”喬盛軒走到她辦公桌前,一開口又是解釋。
“你說你愛我,那把你的心挖出來,讓我看看是不是黑的。”姚婧瞪着他。
喬盛軒聽了她的話,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刀,突然扎進了自己的胸膛,掏出一個血紅的東西,扔到姚婧的桌子上,說:“老婆,對不起,我真的是愛你的,我真的愛你,你現在相信了嗎?”
“啊………………”姚婧嚇的大聲尖叫。
喬盛軒應聲倒地,姚婧連忙撲了過去,緊張地喊:“喬盛軒,你快醒醒,你發什麼瘋,你幹嘛要這麼做?”
喬盛軒睜開眼睛,苦着臉說:“老婆,我真的是被她算計的,我一早就去了醫院,我體內有迷幻藥成分。我知道你在生氣什麼,我也懷疑自己,爲什麼認不出來你,所以在你走後,我就去了醫院,我被下藥了,迷幻藥。”
“迷幻藥,你騙誰?”姚婧這才發現,他居然惡作劇騙她,她居然傻傻地以爲,他真的把心挖出來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中了迷幻藥,這是報告單。”喬盛軒說完從懷裡掏出化驗單。
送檢時間9月10日8點16分,現在是十點多鐘,的確是今天早上查的沒錯,但是,這張化驗單是他花錢買的,還是醫院出的,還不好說。
“我不會再相信你的,全是假的,這張化驗報告是假的,就跟你的假心臟一樣。”姚婧將桌上那個假心臟抓起來就朝喬盛軒的臉扔了過去。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被人下藥了,迷幻藥,我昨天那麼醉,也是因爲藥物引起的。”喬盛軒拼命解釋道。
“姚小姐,不好了,喬小姐情況危急,溫特醫生讓你趕緊過去。”護士小姐跑來喊道。
“什麼?”姚婧一聽,急忙趕往手術室。
“婧婧……”墨之寒看到姚婧,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媽,您別哭,羽墨不會有事的。”姚婧安慰道,然後戴上口罩進了手術室。
“婧婧,她出血量很大,孩子剝離以後,很可能大出血,也許會面臨子宮切除。”雲蘭在一旁邊說道,她是有着多年經驗的產科醫生,連她都這麼說,可見情況的確很危急。
“no,太慘忍了,婧婧,你還記得我們在學校時,導師講的那個案例嗎?我們不能剝奪她做女人的權利,不能切除子宮。”winter用他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
“winter,幫我。”姚婧冷靜地說,她不能讓喬羽墨的子宮被切除。
“嫂子,我不要切除子宮,沒有子宮,我還算是個女人嗎?”喬羽墨的手術是麻醉下半身,她的大腦還是清醒的,雖然失血過多,有些眩暈,但他們在說什麼,她還是聽見了。
“羽墨,你相信我嗎?乖乖地,別哭,對眼睛不好。我一定會幫你的,我一定讓你做完整的女人。”姚婧拍拍她的手安慰着。
手術緊張地進行着,門外等待的人更是着急,“怎麼還沒出來,大人和孩子都沒見到,這是怎麼了?”
“winter,孩子剝離以後,出血會更嚴重,你動作一定要快。”姚婧冷靜地說。
“婧婧,我們一起來。”雲蘭說道。
“看到baby的頭了。”winte興奮地說。
“用力,往中間擠。”姚婧和雲蘭從兩邊把孩子的頭往中間推,winte則在下方抓住孩子的頭,輕輕托住脖子往外拉。
“啊,好痛,好痛啊,痛啊……”喬羽墨痛的大叫。
“很快就好了,快出來了,快出來了。”姚婧安慰道。
“哇……”一聲清脆的嬰兒哭聲響起,喬羽墨因失血過多昏過去了,實在沒有力氣看孩子,但是耳邊卻能聽到哭聲。
“婧婧,大出血,止不住了,怎麼辦,再這麼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雲蘭緊張急了。
“winter,快,一定不要讓她有事,不要……”姚婧強忍着眼淚,“羽墨,羽墨,你能聽到我喊你嗎,你醒醒,不許睡覺,你生了個兒子,你不想看看你兒
子嗎?”
姚婧給了護士一個眼色,護士將孩子抱到喬羽墨的耳邊,讓孩子的臉輕輕碰喬羽墨的頭。
“兒子……”喬羽墨醒了過來,脣角掛着笑。
她的指標在她清醒以後緩緩上升,不斷上升,血也止住了。
姚婧看着血袋裡的新鮮血液慢慢滴入喬羽墨的血管,鬆了一口氣,喬羽墨如果繼續昏迷,出血不止,那就真的只能切除子宮了。
下午一點多鐘,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喬羽墨被推了出來,臉色很蒼白,但是母子平安,這已經最大的欣慰了。
“羽墨,你是好樣兒的。”喬盛軒朝喬羽墨豎起大拇指。
秦以軒則緊緊握着喬羽墨的手,“老婆,你辛苦了,我再也不讓你遭這樣的罪了。你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我真的好害怕。”
“我沒事,我們生了個兒子。”喬羽墨笑着說。
“嗯,你真棒,咱們兒子八斤三兩呢,大胖小子,以後肯定跟你一樣淘氣。”秦以軒笑着說。
看着秦以軒和喬羽墨有說有笑,一起朝病房去了,姚婧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澀澀的。
她生孩子的時候,雖然沒有這麼兇險,但是當時喬盛軒卻不在她的身邊……
“老婆……今天看到羽墨生孩子這麼危險,生兩個寶寶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我真的太對不起你了。”喬盛軒走上前,輕輕擁住了姚婧。
姚婧用力掙脫了,說:“你說你中了迷幻藥是吧,現在跟我去抽血。”
“現在?”喬盛軒驚訝地看着她。
“你不敢?”姚婧問。
“去就去。”喬盛軒並不是不敢,他是擔心,過了這麼長時間,血液裡的迷幻藥成分會不會已經被他吸收完了。
姚婧叫了個護士帶喬盛軒去化驗室,她要去病房看喬羽墨了。
換了手術服,姚婧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面帶微笑,進了病房。
“讓我看看我的小外甥。”姚婧笑着走到童牀邊上,喬羽墨的孩子長得胖,所以生出來特別漂亮。
她當時生小敏和小智的時候,他們倆又瘦又小,簡直就像兩個小老頭。
“嫂子,你看看我的寶寶,是不是很漂亮。”喬羽墨聲音有些發顫,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怎麼的。
姚婧點點頭,說:“真的很漂亮,你都沒看到,小智和小敏出生的時候,才五斤多,兩個皺皮小老頭。”
“哎喲,他的嘴巴在動呢,是不是餓了。”墨之寒問道。
“寶寶可能是餓了,別急着餵奶,讓他多喝點兒水,然後再餵奶。”姚婧叮囑道。
“嫂子,我好冷,好冷。”喬羽墨全身發抖。
雲蘭也過來了,聽到喬羽墨說冷,“你蓋着被子,怎麼還會冷啊?你剛做完手術,麻藥過了就好了,不能蓋太多,捂着了更不好。”
姚婧沒有出聲,雲蘭經驗比她豐富,她現在就只當自己是孩子的舅媽,而不是醫生。
雲蘭按了按喬羽墨的肚子,然後在她肚子上壓了一塊沙袋,提醒護理員及時更新身子底下的墊子,就走了。
姚婧回頭看了一眼,雲蘭已經走了,她小聲說:“媽,給羽墨多蓋點被子,她剛纔失血過多,體溫升不下來,會更難受的。但是雲主任的話也要聽,產婦不能捂,體溫升上來就要馬上把被子拿掉。”
“哎,知道了。”墨之寒趕緊給喬羽墨又搭上幾牀被子。
秦以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一旁守着喬羽墨。
“肚子疼,好疼。”喬羽墨疼得直哼哼。
“以軒,壓沙袋固然好,但是如果你給她按摩會更好的,順時針按摩,慢慢加大力道,儘快將肚子裡的惡露排出,結塊鼓包,她會更疼的。輸液的時候,那個子宮收縮的針有一定的刺激,會比較疼,你要多安慰她。在手心底下放個熱水袋暖着手心,血管刺激會小很多。”姚婧說着,墨之寒馬上就照作了,拿來一個小號熱水袋,放在她的手心。
“嫂子,我好疼,你們醫院沒有鎮痛棒嗎?”喬羽墨實在是忍不住疼痛,詢問道。
“有,你問以軒吧,他是外科的,如果用那個對你好,他能不讓你用嗎?我們不給你用是爲你好,對你傷口恢復沒好處,你忍忍,明天就好了。”姚婧安慰道。
喬羽墨沒辦法只能忍了,望着秦以軒,委屈地掉眼淚,秦以軒也陪着她掉眼淚,心疼她遭這麼大的罪。
喬羽墨身上蓋着三牀被子,這才暖和了一點兒,可是麻藥勁兒過了,她腹痛加劇,痛的她怎麼也睡不着。
折騰半夜,她實在是扛不住了,全身打顫,秦以軒給姚婧打電話,姚婧居然就在醫院。
“婧婧,羽墨睡不着,全身發冷,怎麼辦?”秦以軒雖然是醫生,可他不懂婦產科。
“我馬上過來。”姚婧帶着護士去了病房,給喬羽墨打了一針杜冷丁,她這纔沒有鬧,乖乖睡着了。
“打這個,沒問題吧?”秦以軒擔憂地看着姚婧。
“她今天失血過多,身體太虛弱,再這麼疼下去,得不到休息,對她恢復沒好處。就打一針,讓她睡到天亮,
明天就好了。”姚婧安慰道。
“嗯,婧婧,你昨天晚上沒有回去嗎?”秦以軒忍不住問道。
“我太累了,在辦公室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很晚了,就在休息室休息了。”姚婧隨口說道。
“你跟喬盛軒沒什麼吧?”秦以軒其實昨天就發現他們倆不對勁兒了,但是昨天喬羽墨突然羊水破了,大家都只顧得上喬羽墨了。
“能有什麼事,沒事,好了,我困了,去休息了。”姚婧不想再多說。
天亮以後,姚婧打了一個電話回喬家,“媽,今天三天回門,我要帶孩子去我哥那兒。”
民間習俗,結婚第三天回孃家,姚婧這個理由明正言順。
“婧婧,三天回門,讓盛軒陪你回去就行了。孩子們就不去了,還要上學呢。”墨之寒委婉地說。
因爲喬盛軒已經將他在酒店做的荒唐事告訴墨之寒了,現在喬家上午,已經對姚婧提高警惕了,怕她帶走孩子。
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誰都接受不了。
“我哥這次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國,他也就想看看孩子們。”姚婧儘量隱忍。
“晚上,孩子們放了學,讓你哥來我們家一起吃頓飯,聚聚唄。”墨之寒臉上掛着笑,心裡卻緊張地要死。
“媽,喬盛軒在嗎,讓他接電話。”姚婧大致已經猜到了喬盛軒說了什麼。
“老婆,三天回門的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喬盛軒接起電話說道。
“喬盛軒,你對他們說什麼了?”姚婧冷冷地問。
“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帶孩子回孃家,孩子是我生的,我帶大的,那是我的孩子,我現在要帶孩子回孃家,見見我哥,我哥要走了,這樣都不行嗎?還沒離婚,就跟我搶孩子了?”姚婧激動地問。
“老婆,我從來沒人想過跟你離婚,也從來沒想過跟你搶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們爲什麼要因爲那些不相干的人而分開。”喬盛軒自責不已,他將酒店發生的事告訴爺爺以後,爺爺拿着柺棍,將他狠揍了一頓。
“我就問一句,孩子帶不帶回去?”姚婧懶得跟他囉嗦,也沒興趣聽他的解釋。
“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就帶回去吧。”喬盛軒無聲嘆息,但願姚婧不要做的太絕,真的把孩子弄走。
喬老爺子冷冷地不發話,也沒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墨之寒見狀,只得上樓,給兩個孩子換衣服。
“爸爸,我們去哪裡呀?”車上,小敏問道。
“去看舅舅,你們高興嗎?”喬盛軒問。
“高興,我想死舅舅了。”小智激動地說。
“老黃,去醫院接婧婧,然後一起去姚家。”喬盛軒吩咐道。
車停在醫院門口,姚婧已經整理好妝容,揹着一個小包,喬盛軒盯着那個包,他一直在想,那個包裡會不會有護照機票什麼的。
會不會,一會兒他們就把他支開,然後姚子豪帶着他的孩子和老婆走了,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們。
他的心裡有很多的擔心,但是如果這是姚婧的選擇,他會尊重她。
姚婧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小智馬上激動地問:“媽媽,爸爸說,我們去看舅舅,是真的嗎?”
“是。”姚婧答。
“太好了。”小智歡呼起來。
一路上,兩個孩子有說有笑,喬盛軒和姚婧都是一言不發。
快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姚婧接到了一個電話,“姚小姐,血液中心來的電話,說血液裡的確有迷幻藥成分。”
“知道了。”姚婧掛斷電話,心裡還是堵得慌。
即使是知道喬盛軒被下了藥,他失去分辨能力了,他們都被姚雙雙暗算了,可是爲什麼她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兒?
她的新婚之夜啊,老天爺,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姚子豪聽說他們要來,早早準備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他準備的全是孩子們喜歡和需要的。
“很高興,你們能帶孩子們過來,我想死這兩個小傢伙了。”姚子豪興奮地說。
“哥,雙雙姐不在嗎?”姚婧問道。
“誰知道,你結婚那天,她跟那個化妝師串通一氣,被我臭罵一頓以後,就賭氣出去了,一直沒回來。”姚子豪說道。
“哥……”姚婧聲音有些哽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姚子豪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喬盛軒臉色也不對勁兒。
“沒事,沒事兒,就是想着你要走了,有些捨不得。”姚婧說完撲進姚子豪的懷裡,緊緊抱着他,然後失聲痛哭。
“丫頭,婧丫頭,你怎麼了,你這是捨不得哥走嗎?哭的這麼傷心,喬盛軒該誤會我們了。”姚子豪顧忌到喬盛軒的存在,畢竟現在姚婧是喬盛軒的老婆。
“哥,我難受,我心裡難受。”姚婧說完一個勁兒的哭,越哭越傷心。
“傻丫頭,你真以爲我會走啊,你以爲我走的掉嗎?謝小姐還等着我給她交代呢,可能不會走了。”姚子豪安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