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一臉的愕然,不由自主睜大眼睛。
反射性的,他們都屏住了呼吸,紛紛望着持槍的賀卓希,希望他能冷靜點。
見他有槍,安保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會激怒他,他會做出更不堪的後果來。
唯有顏以軒衝到了宇文拓的面前擋住他,她不畏懼地瞪着賀卓希,若口婆心勸:“卓希,你把槍放下,別做傻事。有話好好說,殺人是天理難容的。你跟拓兒是至親,你們沒必要鬧到你死我活的。”
“舅媽,你讓開,我要的是宇文拓那混蛋的命,不關你的事。你要是阻攔我,這槍可是不長眼的哦,我也不敢保證它會不會傷你。”賀卓希的態度也很堅決,他是不會輕易收槍的,依然指着宇文拓。
既然拿得出來,他也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了,他全部豁出去了。
“我生是宇文家的人,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宇文拓的,我有責任替我丈夫保護好他的家人。
況且,他是我一手帶頭的,他的脾性我清楚,拓兒不壞的。倒是你卓希,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了,再錯就回不了頭了。”
哪怕是顏以軒擋着自己,宇文拓高大的身軀還是露出近一個頭的,哪怕是賀卓希想對自己開槍,他也是有可能中槍的。
顏以轉還是站出來擋着他,阿姨這份心意他感動了。
雖然她不是他的媽媽,她卻像媽媽那樣愛他護他的。
哪怕他們之間有隔閡,她還是不嫌棄對他好的。
她對他的慈愛僅是在眼神就能看得見的,即便是她沒說什麼,不經意間,她就已經在默默關心他了。
反而,他覺得難爲她了,感到愧疚。
如果沒有他跟顏以馨,她和那個男人一定會很幸福的。
“阿姨,你走開,這是我跟卓希的事,你不要摻進來。他那個人已經瘋了,小心他會傷了你的。”
“我不走,他想傷害你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只要我在,我是不會由他胡來的。”
宇文拓想推開顏以軒,她卻反手死死地護着他。
痛也好,難過也好,他都是她親手帶大的,她知道他是無辜的,大人的恩怨不能遷怒到孩子身上。
這麼多年了,她做到問心無愧,每一次見到宇文拓,都會讓他情不自禁想起宇文昊,所以,她滿足了。
人死了,她還可以思念,人活着,就是要快樂,寬恕別人也等於寬恕自己,這麼多年她也釋懷了。
孩子們過得好,她也覺得這纔是好。
“阿姨……”的確,顏以軒纔像媽媽的,她纔是處處爲他想的。
就像以前,他被那個男人罵,是她在護着他的,也是她勸那個男人不要仇視他。
而自己的親媽就不一樣了,她總是在他面前說她是壞女人。
現在,宇文拓真切感受到了,顏以軒不是壞女人,她是一位好媽媽,她更是一位好太太,她依然無悔照顧着整個宇文家。
“拓兒,你先走,凡事有我擋着。”
見他們兩個推來推去,誰也不肯走開,賀卓希狂妄地笑了出聲,“哈哈哈……你們這是上演母子情深嗎?如果讓小舅媽看見了,她肯定又會大鬧宇文家了。哈哈哈……宇文拓,誰纔是你親媽?”
副總裁辦公室裡氣氛繃緊,除了他們的聲音外,其餘人都不敢亂來。
冷不防的,一道嚴肅夾着憤怒的聲音傳進了大家的耳畔,他們一下子都感覺到了救星來了。
“賀卓希,把槍放下,跟我去警察局自首。你有什麼不滿,你儘管衝着我來,他們都是我要守護的人,由不得你傷害他。”說着,宇文炫走在了最前,他的身體擋住了宇文拓和顏以軒。
宇文拓留下米勒讓他教訓那幾個小混混他就覺得他不對勁了,他猜得沒錯,宇文拓肯定是回去找賀卓希算帳的。
所以,他匆匆趕來了,沒想到一到達宇文集團就聽說了賀卓希持槍想殺宇文拓。
人做到了六親不認的份上,真的是沒得救了,他對他也死心了。
“很好,宇文炫,我就從你開始,先替我爸我媽討回公道。”賀卓希的眉眼猙獰,他惡狠狠地瞪着宇文炫,他的食指放在槍把上。
“爸爸!”
“爺爺!”
異口同聲,顏以軒和宇文拓都喊了宇文炫,他們都希望他讓開。
宇文炫依然冷凜地站他們最前面,一動也不動,深不可測的眼瞳瞪着賀卓希,悄然逝過一縷痛心。
“你想替你爸你媽討回公道?嗤……賀卓希,你知道嗎,你這話說得很好笑。”一下子,宇文炫的思緒回到了二十幾年前,他的心真的好痛。
原本想帶進棺材的話,他也決定要攤開來說了,就讓賀卓希自己評評理究竟是誰錯。
“事情的起因就是你們姓賀的錯,是你爺爺貪心,自己炒股,他也讓你爸爸跟着炒。開始是賺的,大家呵呵笑,慢慢地,把賺到的錢全部賠光了,還要把自己的積蓄都賠完了。這還不夠,他們還要想辦法填倉。
就是鄭世源,他給你爺爺點了一條財路,教你爸挪用宇文集團的流轉資金。做了虧心事的,哪有不被發現的,那可是兩個億,在二十幾年前等於是宇文集團的全部了。
我兒子宇文昊發現你爸私自挪用了兩億,他辭退了他,並讓他自己去自首,否則,他就報警。賀卓希,是你爸爸沒有人性,他不但不去自首,他還製造一場車禍,就是他害死了我兒子。
被我查出來了,我想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讓他去自首,他不肯去。你當年所看到的,就是我們在爭吵,你媽明知道他做錯了還要替他求情,要我放過你爸。他們想到了沒有,就因爲他們的貪念和自私,讓我兒子沒了命。
殺了人豈有一了了之的事,我堅持要你爸去自首,錢的事我可以替他解決。他不肯,他去跳樓,他是拉着你媽一起去跳樓的,賀卓希,你知道嗎?我去攔都攔不住。
你以爲你爺爺真的是對你好嗎?就因爲炒股,你們賀家已經讓他給敗完了,已經不屬於上流的豪門了,他是靠宇文家生活度日的。他怨他恨,他把自己的錯全都推到我身上。
他就是要你把宇文家弄得天翻地覆,他纔會覺得痛快,他見不得別人好。而你呢,卻甘願成了他發泄恩怨的棋子,你纔是那個大傻瓜。你恨了二十幾年,你不痛苦嗎?
宇文家包括我,都對你這麼好你都不放下怨恨,你個白眼狼。如果不是看在你媽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呢。你現在要魚死網破是嗎?那就來啊,我宇文家從來不欠你的,是你姓賀的欠我們的。”
宇文炫的情緒也相當的激動,他額頭上的青筋都快浮跳起來了。
“爸爸,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昊他不是因爲內疚而自殺死的,他是被賀一凡害死的?可能嗎?他們以前好得像親兄弟一樣,我很難相信這就是事實。那麼,昊留給我的遺書也是假的嗎?”
不自覺地,顏以軒的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悄然聚攏了一層淚霧。
她以爲宇文昊是因爲她不理他,他在爲顏以馨的事覺得對不起她而自殺證明自己的心的,因此,她自責到現在。
想不到卻是這樣的,他還答應過她的,要帶她和孩子們到法國度假。
她再也等不到了,只有他出車禍翻下山崖的消息。
“這是事實,我一直隱瞞着你們的,我是不想你們因此去恨卓希,他是無辜的。那封遺書是我僞造的,並不是昊兒寫的。他有跟我說了,完成手頭的項目,你們一家人要去法國度假,沒想到他再也回不來了。”
每每想起這些往事,宇文炫沒有心不疼的,他也好難受,賀卓希還要這麼的不爭氣。
“死老頭,你騙人,我爸不是那種人,你胡說。他死了,沒有對證,你捏造是非誣賴他。”賀卓希難以置信地搖着頭。
“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有證據證明全部是他的錯。”說着,宇文炫走上前,他一張一張揚起黃舊的紙張給賀卓希看。
“睜大點眼睛看,到底是誰做錯了,我是不會冤枉任何人的。我兒子是你爸害死的,我女兒也是你爸害死的,包括損失了兩個億。有字有據,我沒誣賴他,賀一凡就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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