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青花瓷,又細細地把茶几上的水渣擦拭乾淨,不安地在客廳呆了好一陣子,才小心翼翼的走回了臥室,發現李熠早就睡了,面朝着牆壁,留下一個冷硬的背影,散發着你最好別招惹我,不然你就死定的訊息。
我輕手輕腳的打開了衣櫃拿出睡衣,再悄悄地進了浴室,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動靜,我就跟老鼠差不多,提心吊膽的,最怕他醒來,就撈起掃把狠狠的揍我。
當忙完一系列,我再輕輕地掀開被子的一角,殭屍般直躺着,閉上了眼睛打算睡覺。可我睡不着,李熠也睡不着。我們都同牀共枕了多少次了,用不着看他的樣子,光是聽他的聲音,我就能判斷出他真睡,還是假睡。
我維持着筆直直的姿勢很久很久,直至身子都僵硬了,我熬不下去了,偷偷地翻了個身子,面對着他的背影。
我看到了他漆黑的髮梢,他柔嫩的耳朵,上面有一層細細的絨毛,在夜燈下,染成了一層淡黃色。他的肩膀很寬,彷彿天生就要承載很多東西,成爲頂天立地的男人。
我忍不下去了,很討厭冷戰,我寧願他扯着大嗓門惡狠狠地罵我一遍,亦或者,用各種尖酸刻薄的話來諷刺我,也好過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什麼話都不說,就像是兩個陌生人。我伸出了手,輕輕的戳了戳他堅硬的後背,低聲呼喚“李熠,熠哥”
他紋絲不動,分明就是不想理會我,我只能朝着他的方向移動了點,食指往上移動,到了他脖頸似有似無地撩了撩,他硬是動都不動。我又挪動了下,差不多整個人身子都貼着他的後背了,我把臉湊近他的耳朵喊“李熠,親愛的,你真的不理我了。”
我很少喊他的親愛的,即使是在牀笫之歡,那都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強調要求,我纔不情不願叫一下,以至於在那麼靜的夜裡,我喊出那三個字,自己都臉紅心跳。
可我都喊了,索性就豁出去了,我雙手沿着他光滑的衣料遊動,摟住了他的腰,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我下巴抵着他的脖子含笑着說“我知道你沒有入睡,熠,親愛的,你真的生氣了,你不理了我嗎?我向你道歉行不?嗯?行不行?”
我抱着他撒嬌,反正撒嬌又沒有罪過,女人不撒嬌纔是罪過了。我在歡場裡呆了那麼久,總是學會一個真理,男人是拒絕不了撒嬌的女人。我學着他低下頭去舔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很粗長的,倒是讓他過於冷硬的五官有了一處柔軟的地方。
他終於被我撓得睜開了眼,漆黑的眸子怒視着我,不客氣地開罵“滾,你給我鬆開手!”
我對他露出特別燦爛的微笑“我就不放手,除非你答應我,自己不生氣了。”
“你都幹了什麼,你說兩句話就搞定了,就能打發我了?你想得倒是夠美,你滾一邊去。”李熠掰開我的手,推着我到另一邊去。
我死豬不怕熱水燙,學會了他不要臉的手段,又摟了上去“我就不滾了,你要是嫌我只道歉了兩次,沒誠意,我再道歉多一次好不好?五六次都可以,你不要生氣了,我錯了行了,真的錯了…..”
李熠猛地從滾上爬起來,又甩開了我的手,硬硬地說“陸雙雙,你沒臉沒皮了。”
一聽這話,我內心就不好受了,低垂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笨拙得重複道“我….我,徐……”我想起他說不準自己提起徐俞文,我飛快擡頭瞄了一眼李熠,他果然擰緊了眉,我馬上住嘴了,接着又說”他都給阿峰請來了教授,我出於人情總得答應吧,我下次不找他行了嗎?要不,我對天發誓行不?”
我豎起了食指和中指裝出很嚴肅的樣子,李熠冷着臉什麼話都不說。我多少摸清他死要面子的特性,悄悄地抓住他的食指。他沒有甩開我的手,證明怒火去了差不多了,我一鼓作氣地湊過臉去吻他的臉頰。
果不其然,他並沒有躲開,我的脣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臉頰,他沒好氣地掃了我一眼說“你鬧夠了嗎?你要是鬧夠了,就給我睡覺。”
說着,他摟住我的倒了下去,我整個人都埋入他的懷裡,果然被他抱着安心很多了,欣喜地望他好幾眼,李熠擡手捂住我的眼睛說“快點睡,明天早上我教你開車。”
一聽這話,我怎麼可能還睡得着,眼睛瞪得老大,拉開他的遮住視線的手驚訝的問“你真的要教我開車?你明天不用去上班嗎?”
以前我老是以爲他無所事事,只懂得花天酒地,等我和他住在一起後,我才發現並沒看似那麼輕鬆,他老是早出晚歸,經常忙得不見人影,不過他的合作伙伴都是那幫紈絝子弟,自然免不了吃喝玩樂了,吃喝玩樂都算他的一種工作。李熠有錢,很有錢,最讓我刮目相看的是他是靠自己的能耐去賺錢,而不是等着他老爸公司的分紅。
也許因此,那怕他在圈子裡不算最有錢的主,大家都捧他,畢竟他們這幫人沒有幾個敢得真正遠離老子,明目張膽和老子對着幹,而李熠就可以。
李熠嗯的輕應了聲,雙手往後疊着,頭枕着手臂“日後再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你還要再去敲隔壁的門嗎?你想再給我招惹麻煩。”
我嘿嘿地乾笑了兩聲,自從上次打擾了鄰居了。她總是找各種理由來打擾我們,好幾次都是專門堵在李熠回來時拜訪,穿得花枝招展的。說來也是奇怪,每次李熠都冷言以對,甚至直白喊滾蛋了,那個女人還舔着臉來,其實那個女人也有金主的,就是那個金主比較大了,差不多都能當她爺爺了。
不知李熠都給女人下了什麼迷魂藥,明明是脾氣那麼差勁,動不動就叫人滾蛋,可能是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光是這張臉就足以讓女人神魂顛倒,更別說他還有錢,有勢,還有個性。
李熠白了我一眼,重重捏着我的臉頰“你還笑,我看你下次給不給她開門,快點睡吧,你要是半天學會開車,你想要什麼車子,我都送給你。”
“真的!”我瞪着大眼睛對他笑,笑得就跟一朵花似的,笑得就似蠱惑衆人的妖精,反正在李熠的面前,我不介意自己成爲妖精,我樂意成爲勾他魂魄的妖精,讓他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當然了,我承認自己自戀了點,事實上,我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
他自豪的揚起俊臉“老子能騙你不成,上次it公司搞出了新軟件,賺了不少錢。”
我暗自腹誹,若是他不張口閉口說老子,不爆粗口話,那真的很完美,偏每次開口就出賣了本質。
我爬起來,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討價還價地講“半天太短了,三天行嗎?現在拿駕駛證都要三四個月的,我怎麼可能半天就學會了?”
“開車是多簡單的事?我又不要求你上路,你就會建安啓動車子,開車,剎車就行了?你還要學一天?你腦子是裝什麼的?”
我豎起了食指對他眨眼睛“那一天好不好?人家都沒開過車子,自然學起來慢一點,好不好?你說好不好?”
李熠無可奈何地嘆息了聲“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你能不能別老是向我眨眼間,搞得老子上未成年似的,別給我裝嫩了。乖,別說話了,馬上給我睡覺,不然你什麼都別想了。”
我知趣地閉上眼睛,早就想開輛車子招搖過市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開車輛跑車,瀟灑的在道路行走。
想象和做夢都是美好的,真實的情況是學車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教練是活火山的李熠,他的性子容易急,動不動怒吼我,看不慣我慢吞吞的樣子,我都被他罵傻了。再加上我又擔心這,又擔心那的,以至於整個上午下來,我都沒學着什麼。
李熠浮躁地抓着頭髮朝着我怒吼“你怎麼那麼笨的?那個是油門和剎車,你怎麼都分不清楚,你到底有沒有睡醒?你帶腦子來了嗎?”
我本來是興致勃勃的,結果一大早就被李熠罵得狗血淋頭,再好的興致都跑了,我委屈地低下頭,任由他罵着自己,安慰自己就當是耳邊風,左耳進去,右邊出去。
一旁的伊萬年看不下去走來勸道“熠哥,你就別罵她了,你看她眼淚水都要來了。要不,我來教雙雙,你去那邊歇着吧!”
我立刻就擡起頭對伊萬年笑,終於發現他也有可愛的一幕,未等我開口,李熠就潑冷水了“想地倒是沒了。”他回頭嚴厲地瞪了眼伊萬年“你閃到一邊去,老子的女人用不着你來教。”
伊萬年碰着了灰,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說“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你看這都下午1點了,雙雙也餓了,雙雙,你說對吧!”
我連忙點頭,李熠直接忽視掉了,直直的盯着我,用非常嚴肅的口吻說“吃什麼吃,你要是不學會怎麼開車,就別想着吃飯,你給我餓着,你馬上就給我開車去。”
他快步地走到我的身邊拉來車門催促道“你下來,你去開車,我和你說多少遍,你都不懂,倒不如親自開車。你快點下來。”
我拉住安全帶硬是不肯下來,可憐巴巴地望着李熠“我…我都沒有學會,我忘記了,那個是離合,那個是剎車,那個是油門。我不學手動擋的車子了,我學自動擋的好不好?大家都說主動檔比較簡單。”
李熠氣勢洶洶地說“不行,你馬上給我下來,你要是不下來,我就把你摟下來了。”
我看了眼伊萬年,在家裡我可以胡鬧,要怎麼鬧就鬧,反正只有李熠,可有外人在,我不太好意思,老老實實的下了車,李熠拉着我走到駕駛座,然後重重地關上門,他轉身到副駕駛坐下了。
我小心地繫上安全帶,再撇頭看一眼李熠,他沉下眉盯着我“看什麼看,你啓動車子啊!左邊是離合,中間是剎車,右邊那個是油門,快點了!”
車子是那種舊年代的車,還是要插鑰匙才能啓動,我深吸了一口氣,硬着頭皮啓動車子,我懷疑李熠存心要整我,非要我開這種多少年代的車子,現在都流行自動擋了,開起來多方便。
李熠再旁邊喊着“起步時,左腳把離合器踩到底,掛一檔,右腳虛空着放到油門上方,慢擡離合的,同時鬆手剎輕踩油門,踩油門後,踩離合器的左腳慢慢完全擡起,車輛平穩起步,一般情況下,起步掛一檔,當行駛了幾米後接着換二檔,加油門,聽到呼呼的聲音時,就可以換檔。
他說的得我都暈乎乎了,車子啓動後,我立刻就緊張起來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腦子一片空白,壓根不知道自己要幹甚了,不知要先踩那裡了,我把左腳放在中左邊,右腳放在中間,正要左腳把離合器踩到底。
李熠在旁邊怒吼道“你的腳放得都不對,我都說了左邊是離合器,中間是剎車,右邊纔是油門,我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
我把腳伸過去點踩着油門,再回頭偷偷地瞄一眼李熠,這次他倒是不再說什麼了。我左腳把離合器踩到底,掛了一檔,忍不住又回頭打量李熠,我被他罵怕了,最怕他有說我什麼。
他難得耐着性子接着說“你擡起離合,鬆開手剎,輕踩油門,對了,你的左腳慢慢地擡起。”
車子居然開動了,緩緩地向前行駛,我興奮地又看了眼李熠,他陰冷着的臉終於緩和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豪道“我再怎麼說都是高手,要是教不會你,那我不是太丟人了?”
車子在道路上緩緩地行駛,儘管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聳着肩膀,一副大敵降臨的樣子,同時我又爲自己能開車,很開心,覺得今天捱得罵都值得了。開了一段時間後,李熠嫌棄開得太慢了,又叫道“你都是烏龜的速度了,你換擋啊!”
換擋,我腦子一下子就大了問“怎麼換擋啊!”
“先將離合器踏板踩到底,接着鬆開油門踏板,然後迅速的換到3檔位,換完檔立即鬆開手,不要長時間放在檔靶子上,那就行了。”李熠言簡意賅的說完。
我按照他說的步驟,等我換到3檔,車子飛快地往前衝,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控制不住,驚訝的尖叫出聲。
李熠在旁邊罵“你叫什麼叫?看好你的前面,抓好方向盤,你先沿着跑道跑上四五圈再說吧!”
車速太快了,我瞪大了眼珠戒備地看着前方,最怕忽然鑽出什麼東西,在這種恐懼之下,我倒是把車子開得很溜,來回轉了好幾個圈,我轉得腦子都有點暈了,再加上肚子又餓了,車子速度太快,我沒膽子再看李熠,死盯着前面追問“我可以停下來嗎?”
“你要是不想開了,你就停啊!”
我舔了舔嘴脣,有點不好意思的問“剎車是在左邊,還是在中間了?我不記得怎麼剎車了?”
李熠懶得搭理我,扔下兩句話就把我打發掉“你要是想不起怎麼剎車,你就一直開吧!”
我只能硬着頭皮接着又繼續開下車,不確定的問“我是不是先鬆開油門,再踩剎車,最後踩着離合器?還是踩離合器,再踩剎車?你說到底那個是啊?我肚子餓了,我想吃飯了,李熠,你說好不好?”
李熠把頭轉向後面,索性轉作沒有聽見,我先前上網查了下,據說踩兩個都是能停車的,但我又怕自己弄錯了,再次逼問李熠,他就是不搭理我,特別大爺。
我僅能接着開,反正他要是人,他也會餓的。我正想着呢,車子轉了個彎,忽然發現前面有一隻貓,那隻貓可能是受傷了,一拐一拐的往旁邊走,行走的速度非常非常慢,可能是察覺到車子靠近,它回過頭望着我,幽綠色的眼睛映入我的腦海裡,那種哀求的目光讓我看着都心疼了,我惶然的大聲的喊着李熠“我怎麼剎車啊!“
他理都不理我,車子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眼看着車子就要撞着貓了,我馬上轉動方向盤,然後猛地踩剎車,嘭地一聲,車子撞着了跑道的護欄,我是急剎車,車身劇烈的晃動了好幾下,而我的身子出於慣性往前晃了晃,撞着了前面的玻璃,真是夠疼的,我疼得捂住了額頭。
李熠比我好不了什麼,整個人身子都往前倒,我和他面面相覷,然後兩個人的目光統一看向了車頭。我遲鈍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又闖禍了,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李熠看都不看我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走了出來,我惶惶不安地隨着他下來。當我看到車子的前面被撞得稀巴爛的,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感嘆道着車子還是保時捷呢?怪不得人家都說越是名貴的車子,越是不耐撞。
我忐忑不安地擡頭看了眼李熠不安的問“車子很貴吧!”
李熠冷掃了我一眼,冷笑着反問“你覺得呢?”
是啊,光是這個車名字就很值錢了,我似乎闖了一個天大的禍了。果不其然,伊萬年驚慌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車子…….車子…..”
他嘴裡的飯從噴了出來,滿臉的驚愕,眼睛都凸出來了,他太激動了,可能被飯卡住了,他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看着伊萬年的表情,我更加慌張了,冷汗不停地冒出來,這個車子一定很貴很貴,車子凡是和限量版的,紀念版的三個字有關,那都會天價的。
別瞧着李熠不露山不露水,他那麼愛車,肯定很生氣的。李熠擡手撓了撓頭髮,撇頭怒直視着我,那目光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他雙手環繞在胸前,一字一句的說“你說一說爲什麼突然要急剎車。我不是說了讓你再開多幾圈嗎?你是耳朵聾了,還是你要造反是嗎?你還在轉彎的地方急剎車,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最近我太寵你,你就無法無天了。”
我垂下頭,目光瞟了眼不遠處的貓兒,它已經安全遠離了跑道,躲在一邊的舔腳,慶幸道貓兒沒事了。
李熠敏銳地看了過去,我怕他把怒火遷怒到貓兒,連忙張開了手堵住他的去路,特別呆地冒出“那和貓無關,你有什麼就衝着我過來。”
“嗤!”李熠冷笑了兩聲,推開我的手,徑直走向了貓兒。貓兒意識到了威脅的存在,要往前面走,偏它的腳受傷了,根本就走不了多遠,就被李熠拽住了頭,拎了起來。它悽慘地發出了叫聲,張牙舞爪要咬李熠,它都夠不着李熠,只能可憐巴巴的嗚嗚叫起來。
我看到它的左邊的右腿已經血肉模糊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形狀,十有八九是被車子碾壓斷了腿,我於心不忍地說“李熠,你放了它吧!”
李熠上下打量了兩眼貓,纔回過頭望着我問“你就看着它急剎車的?陸雙雙,我倒是看不出你那麼善良,就連對一個貓都那麼好,好得要去撞護欄,也要救下它,你是傻了嗎?”
他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根本聽不出他是夸人還是貶人,換作任何人開車,她看到貓或者狗,都會剎車好嗎?誰讓他不理我,我又不懂什麼,結果會就變成這樣了。我忍不住辯解道“不是的,我看着貓,腦子是一片空白的,正常人都會剎車的。”
“是啊,你來個急剎車,我才搞到的車子就毀了,我發現你越來越有本事啊!”
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我以爲他又要罵我一頓,鬼知李熠驟然把貓塞進我的懷裡“你要是那麼喜歡貓,你就養一個,不過你貓兒的壽命比人短,日後它走了,你就別向我哭鼻子。還有你別抱着貓睡覺,老子討厭貓。”
我趕緊摟住貓,輕柔地撫摸它的頭,貓也是識真情的,它知道誰是真心對它好,匍匐在我的懷裡,一動不動了。
我誤以爲自己的聽錯了,不可置信的望着李熠,他的態度轉變太快了吧,原本我以爲他又要訓斥我一遍,他非但不罵我,還同意我養貓,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熠看出我的迷惑,他不自在地擡手摸了摸額頭的碎髮,望着我懷裡的貓“我媽也養過一隻白貓,樣子和它差不多。你要是喜歡,你就養吧!反正你低頭逗弄貓的樣子挺好看的。”
“嗯?”我還是聽得不太明白,他容許我養貓,那是因爲他媽媽也養過一隻貓,還有他忽然冒出後面那句話,讓人很驚悚好嗎?
李熠瞄了眼貓接着說“不過我和你說了,有我在的時候,你不準逗貓,你也不許抱着它。”
我看着他蠻橫表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開了,他的佔有慾太強了吧,就連一隻貓,他都要嫉妒。
在我感動得一塌塗地的時候,伊萬年那個傢伙冒了出來,他繞着車子轉了好幾個圈,不合時宜地說了句“那車子怎麼辦?這輛車子毀成這樣,肯定修補不回來?”
他不說話沒人把他當啞巴,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砸巴着嘴巴,無奈地玩着我。
我們一起看向了李熠,彼此心裡都清楚李熠可愛車如命啊!出於意料的是,李熠痛苦地揚了揚眉“不就是一輛車子嗎?我的女人撞毀了一輛車子算什麼?”
我和伊萬年相互遞了個眼神,這太不似李熠,他是不是被什麼附身了。
李熠轉身要摟我,看到懷裡的貓立刻往後閃了兩步,他問我“走吧,你不是肚子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好!”我溫順的低下頭,跟在他的屁股後面。
伊萬年在旁邊朝着我遞眼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蠕動着嘴巴示意問我“他是不是腦子被撞壞了?”
我慌忙地搖了搖頭,李熠轉頭看了我和伊萬年發生叱問“你們在幹什麼?”
說着,他就走到我和伊萬年的中間,伸手環住我的腰,倒是不再忌諱貓的存在了。
伊萬年不自在地笑了笑,呵呵呵地乾笑了兩聲說“沒有什麼啊,我是見貓受傷了,正好我認識個學獸醫的妹子,我就問雙雙要不要幫忙介紹?”
“用不着,不就是找個獸醫嗎?有什麼難的,又不是要找三條腿走的女人。你給我走開點,你不是吃了飯了嗎?你過來湊什麼熱鬧,你滾一邊去。”
伊萬年把手搭在李熠的肩膀“我就吃了盒飯,那味道太差勁了,我知道附近有好吃的,我們一起去唄。你們都處了那麼久了,又不是剛在一起,我當電燈泡不算什麼事對不吧,你說對不對,雙雙?”
李熠把以伊萬年的頭扭轉“滾,誰讓你叫雙雙了?很瘦嗎?”
“哦!嫂子行了吧!”
一聽嫂子兩個字,我整張臉都紅了,我比伊萬年都小十歲,聽着他喊自己爲嫂子,很尷尬的,李熠沉默着,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