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這樣嗎?”林初夏的眼神再也沒有混雜別的氣息,兩眼發射着純淨的光芒,她的心落實下來,如果是這樣,她以後再也不用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那你還想怎麼樣呢?”慕子焰柔和的話語中居然夾藏了一絲的戲弄,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居然有那麼一絲髮自內心可愛之氣。
“沒有,沒有沒有……”林初夏激動的搖搖頭,生怕他耍詭計。
“你剛剛沒事吧,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哭呢?”他輕笑一聲,臉上盡顯關心,不知爲何,他們僅此見過一面罷了,可爲何卻像老朋友一樣在這裡談起話來。
“沒什麼?”林初夏完全對他鬆懈下來,但一股莫名的憂傷又在她的胸膛蔓延開。
他沒有在追問,反而好像變魔法似的把一直放在身後的手伸出來,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竄入初夏的視線,蘋果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點點星光,紅得發亮,讓人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一個蘋果,而不是一個紅寶石嗎?
初夏驀的仰起頭,四目相對,爛漫的月光爛漫的灑在他們的身上,兩人周圍瞬間輕盈閃耀,少年委婉一笑,比天空上的上玄月還更觸目人心。
兩顆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亂跳,看着他時,林初夏呼吸也不自覺的急促了起來,不知爲何
心彷彿燒開了的開水,直從內到外,把她的臉蘊育出一片紅的似火的彩霞。
然而慕子焰的感覺也類似於她,月光籠罩着他們,恍若周邊都開滿了繁花,猶如花海般的世界驀然間的綻放着,周圍一片寂靜,晚風習習,一陣風吹過,樹葉的清新香氣彌散開來,好美妙的一瞬間。
“這是——”初夏定了定神,轉移開視線,她不能在和他對視了,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證靈魂會不會被他吞噬掉。
“這是我賠給你的,下午的時候……還有上次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連續兩次都撞摔你的蘋果的。”少年微微一笑,臉上又帶滿了歉意。
“啊,沒關係啦”初夏淡淡的迴應着他,臉上更多的是歉意,上次可是他救了她,她不但不謝恩,還把他想成那種人,她想起來都覺得羞愧,怎麼好意思接受他的道歉。
“看你當時慌張的表情,我知道那個蘋果對你很重要,爲了不讓我在愧疚下去,你就接受吧”他說着,把蘋果朝她面前升得更近了,他的誠意是不容讓人質疑的,初夏看着這個溫文優雅的少年,心裡忍不住訓斥了自己一番,你啊你啊,在想什麼,都把別人想成什麼人了,人家好心救你,還這樣想人家,撞死算了。
“哪有
很重要,呵呵,那就謝謝了”初夏伸手接過蘋果,淡然一笑,心中不禁一陣喜悅,不知爲何,她覺得這個蘋果簡直是她見過最漂亮的蘋果了。
“好漂亮的蘋果,比我那個好看多了”初夏扯出笑顏,友善的輕聲道。
“是嗎?你喜歡就好”他也淡然一笑,不知是錯覺不,他總覺得他和她的相遇是冥冥註定的,而且覺得和這個女孩很投緣。
“呵呵,你知道嗎?我們村裡有個習俗,只要在生日哪一天買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然後在蘋果上刻上自己願望,在把蘋果沉落到江邊,另一年就能萬事大吉,平平安安過一年哦”初夏喜愛的把蘋果握在手心身不由己的還是把買蘋果的原由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怎會對一個陌生人道出自己的心聲,她也正在詫異中,撫摸手中的蘋果,心中越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愛,剛纔的悲傷之情也奇蹟般的煙消雲散了。
“那就是說今天是你生日嘍,還有去年的今天我撞到你的時候也是你的生日。”他坐在她的旁邊,聽着她一臉憧憬喜悅的訴說着家中的習俗,這個樣子的她很純真,純真的就像一張白紙,毫無瑕疵。
“恩……”說到這裡,她那臉上布上一層雪霜,然後一點一點的將她剛纔的純真笑容吞噬掉。
“你我相遇也是緣,有事可以跟我說,把我當成一個傾訴的過客也好”美少年清澈迷人的眼神鎖定在初夏的身上,看着她的臉色佈滿了一層層的幽怨和哀傷,忍不住安慰道。
“我想你大概也清楚我當時爲什麼會被時涵陽他們追了吧”初夏的臉上烏雲混濁,一切難過和痛楚在瞬間都表達了出來。
“我想你應該有個很悲慘的家庭”慕子焰猜測着,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由感而發,又好像也觸碰到他心中的感傷般,眼眸中彷彿滲透了一抹若隱若無的憂傷。
“當時我逃出來的時候,是爺爺,是爺爺給了我一個蘋果,只有爺爺還記得我的生日”初夏握緊手中的蘋果,低聲道,悲傷中透着屢屢失落,失落中透着屢屢淒涼。
“其實去年的時候,我撞壞了你的蘋果,我就知道,那個蘋果對你來說,意義非凡,只是沒想到,被我破壞了,呵呵。”慕子焰淺笑着,月光籠罩在他身上,更是爲他增添了一層光環,他臉上浮現的種種慚愧,讓人實在狠不下心去責怪。
“其實你根本不用感到愧疚的,如若不是你出手救了我,我現在都不知道跳進了什麼樣的火坑呢?”林初夏擡起眼簾帶着濃濃的謝意對他道。
事實便是如此,如若沒有遇到
慕子焰,還有現在完美無缺的林初夏麼。
“呵呵,我也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慕子焰淡然的說着,好像這就是他本來該做的事情般,人世間還有這般善良的人,實在難求。
“你真的是一個——好人”林初夏望了望手中的蘋果,揚起一抹笑意發自內心的讚美着他,這種讚美不是因爲他救了她,而是爲他這般的好心腸而感慨。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就是當時你離開我家的時候,最後去哪裡了呢?”慕子焰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他依稀還記得當時爲她擔心的種種心情。
“我當時出來,被一個好心人收留在她店中做事了,呵呵,說起來,其實我也夠幸運的了,接二連三的碰上了你們這樣的好人”林初夏輕描淡寫的說着,她嘴上揚起一抹欣慰知足的笑容,她想也許她該覺得幸運了,畢竟老天爺還是眷顧着她的。
“真的嗎?當時還真把我嚇壞了呢?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慕子焰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敷衍,林初夏望向他那深邃的眸子,心中漾起一縷不知情的情愫,也許是訝異,訝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牽掛着她的人。
“呵呵,你怎麼會牽掛着一個你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呢?”林初夏嗤笑着,她反過來想想,何必這麼欺騙自己,他們只是陌生人啊,就算他再怎麼善良,也不可能如此牽掛着一個不相識的陌生人吧。
“呵呵,不要傷心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應該感到快樂”慕子焰扯開了話題,他也不敢相信,他真的有牽掛她嗎?他的心究竟有沒有說謊,他自己也惘然了。
“若是能快樂的話,我也不會獨自坐在這裡了”林初夏站起身緩緩走到江邊,意味深長的眺望着遠方的美景,眼神中透着清新可見的悲涼和痛楚。
“你是不是還是不能忘記你家人給你帶來的痛楚”慕子焰也站起身,走到她的旁邊,他似乎能感覺到她身上釋放出來的悲慼與無法預言的辛酸。
“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難過,爸爸那樣的對我,簡直撕碎了我的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啊,爲何他對我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爲什麼他會那麼狠心的不顧我的感受將我推向深淵。”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下,心不停的抽痛着,她口中含着的淚,讓人有種說不清的悲楚,緊緊的捏着手中的蘋果,彷彿下一刻,她的心就會像這顆蘋果一般——支離破碎。
看着她佈滿淚水的面龐,讓人不禁心生憐憫,他情不自禁的用雙手扭過她的肩膀,與他面對面,溫柔的替她逝去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