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兒子和小讓,時間已經過了午夜。當之寶再次推開病房的門時,洪石痛苦的抱着頭在地上翻滾,並不時的用頭去撞向沙發。之寶連忙衝過去,抱住他,阻止他傷害自己。
“風……洪先生,你不要這樣?”之寶緊緊的抱着洪石大喊道。她現在無法抽身去按響警鈴,只能放大聲音,希望可以引來醫生。
頭部的劇烈疼痛已經讓洪石失去了理智,他掙扎着想要掙脫之寶的懷抱。他大叫着使出全身力氣甩開之寶,之寶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了茶几上,她顧不得後背的疼痛,仍舊飛撲上去抱住預用頭撞向茶几的洪石。“洪先生,你不要這樣……你會好起來的,我這就叫醫生……”之寶拖着洪石想把他拖到牀邊,好去按牀頭的警鈴。可是力量不夠,再加上洪石奮力掙扎,她真的有心無力。眼看手就要夠到警鈴了,洪石卻掙脫了他,撞向一旁的牆壁,之寶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了他和牆壁之間。這一下,洪石的頭重重的撞在了之寶的胸口,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在牆上。之寶悶哼一聲,一把抱住洪石,她一邊猛咳,一邊拖着他,掙扎中,之寶的口罩被洪石扯了下來。當洪石看到之寶的臉時,他終於鎮定下來,但意識還是不很清醒。
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洪石閉上眼睛,甩了甩頭。之寶再次抱住洪石,兩人卻跌坐在地上。
洪石盯着之寶,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剛纔那一前一後的撞擊差點讓之寶窒息,她大口喘息着,乘着這個空擋,她趕忙戴上口罩。
“洪先生,你再忍耐一下,我這就去叫醫生。”之寶剛站起來,又被洪石狠狠的拽住跌坐到地上。洪石猛的抱住她,輕輕的呢喃:“不要動,求求你……”
掙扎中的之寶慢慢的停下來,任由洪石抱着。之寶擡起頭,仰望着窗外,心中吶喊着:求求你,老天,時間就這樣停止吧!一切的痛苦一切的苦難就到這裡吧!放了風在,放了風在,給風在一條生路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平靜下來的洪石最後趴在之寶的肩上睡了過去。之寶費了很大的勁才把洪石弄到牀上。安頓好洪石之後,她坐到牀邊,一刻不離的看着他、守着他。現在她能爲他做的,就只是這樣。
尚
心禾夜半時分時,正站在別墅門口。自從洪爺死了之後,恩在就住在了洪爺的別墅裡。心禾躊躇着要不要按下門鈴。她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想要幹什麼?她原本以爲沐祁恩會是她的依靠,可是她發現自己錯了。恩在居然跟風在他們一起騙她,騙了六年。心禾的心涼了,爲什麼在她以爲找到了愛人之後,卻發現了這樣的事情?爲什麼她的身邊充滿了謊言?恩在口口聲聲說愛她,難道就是以這種欺騙的方式嗎?心禾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
此時,恩在正在別墅後面地下刑具房裡。他剛剛放下電話,他要查出馬天恆的死因。他不相信馬天恆會自殺,以馬天恆在香港的地位,就算破產了,也不會淪落到自殺。恩在原本還以爲馬天恆會買殺手殺洪石,卻沒想到結局是這樣?
來電話的人說,法醫已經解剖了屍體。果然,馬天恆在煤氣中毒之前就已經氣絕身亡。馬天恆的手臂上有一個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針眼,法醫從裡面夾出一根極細的小刺,刺上含有劇毒。中毒者半個小時之內就會氣絕身亡。來電話的人說,這種刺是非洲土著對付外敵時使用的武器,刺很小很細,需要很快的速度和極強的力量才能刺入人體,而且肉眼幾乎看不到。到底是什麼人要置馬天恆於死地呢?他已經傾家蕩產了,還會有什麼仇人呢?恩在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他坐在洪爺經常坐的位置上,看着四周恐怕的刑具,他的思緒回到了六年前風在爲了脫離洪星幫的那天晚上。
風在爲了要脫離洪星幫,不惜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滾碎玻璃、浸辣椒油、留下手指等等酷刑,可僅僅只過了六年,他就改變主意,要重新迴歸洪星幫。他把自己改名叫洪石,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成爲洪星幫的第十任老大。爲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爲他頭裡的那顆子彈改變了他的性情?恩在想,事情或許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思來想去,恩在始終猜不透洪石的目的,正發愁之際,喬森從上面走了下來。“大哥——”
恩在擡起頭,看着喬森道:“什麼事?”
“洪大集團的幾位重要董事都在客廳裡等你。”
“這幾個老傢伙深更半夜來做什麼?”恩在不耐煩的問道。
“今天股票一路下跌,他們……”
“不要理他們,這幾個老不死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在我眼前永遠消失。”恩在狠狠的說。
“大哥,他們都是洪爺在世時的元老級人物,你這樣對待他們……恐怕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喬森進一步說話:“再說,洪石不是還跟你爭大哥的位置嗎?如若失去這幾個老傢伙的支持,難免……”
“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們洪大傳媒一線演員全部被挖角,新籤的幾個人也臨陣想要退縮,說是有更好的公司想籤。最重要的是股票大跌……”
“行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賈赫那個小子,想借機整我。沒那麼容易!”恩在站起身,走出地下室。
洪大集團的幾個董事看見恩在從外面走進來,連忙迎上去。紛紛質問道:“恩在,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今天我們公司……”“恩在,現在公司的事最重要,幫裡的事你先緩緩……”“祁恩,你太心浮氣躁了。你怎麼能……”
恩在雙手一攤,大聲道:“各位,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董事們終於安靜下來,一個個盯着恩在的臉。
“第一,我沒有得罪什麼人;第二,我沒有不管公司的事。我知道你們着急,我也着急。今天,娛樂頭版你們看了嗎?報道了賈赫的醜聞,賈赫不爽,所以找我們公司麻煩。對了,頂爺,你不是分管報刊的嗎?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恩在聰明的把問題拋給了負責報刊的李金頂。
李金頂今年五十有餘,他聽恩在這麼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卻讓這小毛孩子將了一軍。
“恩在,你可不能亂說話呀!我是分管報刊,可我不能到出版社看着報紙出來吧!這中間有人做手腳我怎麼知道。再說,我識幾個字,我審閱不也就做做樣子嗎?這你是知道的。現在出了問題來找我了。你什麼意思?賈赫找我們公司麻煩,那完全是因爲你領導無方,你想把責任推到我頭上,沒那麼容易。沐祁恩,我告訴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輕,是洪星的大哥就了不起,要不是我們頂着,你什麼都不是。哼——”李金頂說完,氣沖沖的走出別墅。
客廳一時陷入尷尬,恩在坐在沙發上,望着李金頂的背影,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