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憶青澀年華,除了不諳世事的心跳外,恐怕每一個男人心中,都忘不了曾經的,有過那麼一條,馬尾辮。我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爲什麼一定要是馬尾辮呢?也許是因爲馬尾辮的簡單、清純,暗喻了我們那過於躁動不安分的初戀。
只是,總會有那樣偶爾一觸即發的驚詫,在你看到有人梳妝麻花辮子時,看着她蓬鬆自然的髮絲,凌亂飛揚的尾羽,如情人般交錯纏繞在一起的辮子,會猛地回味一下,似乎,初戀並不是一條馬尾辮,而是這樣子的纔對,這樣子的一條,如陽光一樣璀璨、又似金色麥穗一樣貼着人心的自然,彷彿在田野裡、郊遊時、時光的課桌前,安靜、也飛翔着的麻花辮子。
還會有多少人記得初戀時那樣子不可理喻的心跳呢?那種不敢牽手、不敢告白,甚至連一句溫情的話都要使勁全力才能不倫不類甚至醜態百出的說出來,然後心臟在胸腔裡如萬馬奔騰的轟隆着,像是鏖戰天下時的戰鼓,震耳欲聾,卻只能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還有多少人記得呢?那樣子雄壯的、壯烈的、驚心動魄的——木訥。(
當我看到了這樣一條麻花辮子的時候,我的心,一如初戀那樣的跳着。
不,或以勝過初戀,那些不知情,那些知年。
“啊!”在那顆排球以閃電一樣的速度砸向我的臉時,一聲驚叫響起,不過不是我的,是童謠。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秀逗了,在這樣的時刻,我的眼光穿過了球,看到她,也看到了她梳着的那條麻花辮。心,爲她的美心動不已。
當然,代價是巨大的。
砰!我用自己的臉接住了排球……
球狠狠打在我的右臉上,我整個右眼眶都彷彿嗡了一聲,我幾乎失憶了一個瞬間,彷彿被時間的賊用力的給了一下子,偷走了一刻我的時光。
等我像是從黑洞裡走出來的穿越者一樣從新擁有人的意識的時候,那球已經重重的撞在攔網上,落地了。(九陽醫仙II)
我方再輸一分。
“好一個傻、B!”周蕊蕊極不屑的罵了聲。
刺耳極了。我也不知道她這刻究竟罵的是我,還是柳永。或許連她自己也沒仔細想過,反正她也不在乎。
我的臉漲着疼,耳朵刺着痛,此時真想回嘴大罵一句什麼。
但想了想,還是忍下了一肚子能說的話。
許多人其實根本不在乎你的人生,她罵你一句的用意或者和在動物園裡逗動物差不多,你高興了,她笑你傻;你生氣了,她笑你蠢;你真個發憤圖強了,她會像胡屠戶罵范蠡那樣子的瞧不起你;等你舍了所有換了一場現實的成功,她又會說,不過如此,天下男人都一樣,一樣的薄情寡義。(
就像是她過的是二十四小時的日子,男人卻在過二百四十個小時的日子似的。就算可以很長壽好了,可誰的每一天不都是一樣的分秒在計算?追求的東西多了,就跟裝潢的家居飾品多了一樣,每一樣都要辛勤擦拭、護養,那能自行做主的時間,自然也就變少了。
不然怎麼辦呢?難道要再把那些變得礙眼的家居飾品再丟掉?那當初消耗那麼多時間去努力賺錢買下來它,豈不是變得毫無意義?
屈原、嵇康、唐伯虎,其實我所知不多的古人中,我所贊同其人生理念也仰慕其人的,統也就那麼幾個,無論幼年時各自的遭遇是貧是富,在今後漫長的人生裡,他們活的,都不乏純粹二字。屈原的“醒”,嵇康的“隱”,唐伯虎的“醉”,浮生或貧,可此等純粹的人生,本身對於那些爲諸事煩擾的人來說,就不是很容易理解的。
人怎麼可能有靈魂超脫世俗的可能?哪有“衆人皆醉我獨醒”、哪有“《廣陵散》於今絕矣”、哪有“不見五陵豪傑墓”,放着富貴榮華不爭,一個流民、一個打鐵匠、一個畫*的,除了張破嘴,還有哪裡有用處?看結局如何?恩,一個跳江了,一個含冤被砍了腦袋,一個貧死終生。
的確,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爲我骨子裡就是和這三位差不多脾性的人。沒那份榮華富貴,唯有些自知之明,也就不去說什麼了。
我忍下胸中的悶氣,轉頭看着隊友,“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知道,我的確是給我的隊友,在這場比賽裡增加了負擔。
但這和周蕊蕊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輸個球算個鳥!小瘋,你的臉沒事吧?不行我們去醫院看看?別硬撐,落下什麼毛病可就壞了。”柳永說着話一臉緊張關切的跑過來,雖稱不上噓寒問暖,可那份真心實意的關心,還是讓我在這一刻十分的感動。
羅琦站在旁邊,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沒多說什麼,但男人間的寬慰,本也就是多如此沉默的。
後面三個女孩也離了自己的位置,跑來嘰嘰喳喳問我,“疼不疼?”、“要不要緊?”,宋子晴這位海歸女孩更是熱情的差一點就把我給融化了,“要不要我親一下?親一下就沒那麼疼了。”
孫尚香聽了她的話,這位我名義上的女朋友瞬間變了臉色。而宋子晴名義上的未婚夫柳永則是愣了下。羅琦最混蛋不過,這時候居然不僅不嚴聲厲止,反而用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瞧着我。
我禁不住渾身都不自在,像是感冒一樣,企圖盜汗。
可心還是被溫暖了。
陳逝水隔着絲網沉默的也在望着我,目不轉睛,眸子裡的神色沒有嘲諷也沒有同情,只有堅定,堅定的認可着,【我不會有事】這樣的一種事實。這,是戰士間的情懷。
我用力的搓臉,企圖藉着這個動作把生疼的感覺也給抹殺掉。或許根本不可能抹殺,這更像是一個自我作祟的儀式。
但它很好的淨化了我的心靈,讓我暫時忘記了疼。
“哥的臉可是練過的。區區一顆球算得了什麼,再來!”我吼了一聲,把所有複雜的情感,都藉着這麼一聲吼,或吼了出去,或嚥進了肚子,和血吞。
我方發球。
“白小瘋,看我給你報仇,嘿!”宋子晴大叫一聲,那球被她高高躍起的身姿砸了出去,竟然是跳躍發球。
我心一陣激動,看來我方女子的實力還是極強悍的呀。
只是,對手似乎更悍,她彪悍啊……
周蕊蕊似乎存心要和我與柳永作對,她用無比嫺熟的技巧墊起球,而後,竟然不是傳給陳逝水,而是硬饒了個彎兒,傳給了黃庭娟。
黃庭娟十足狗腿,頃刻間就明白了周蕊蕊的意圖,她順情順水的一記漂亮的傳球,球,便穩穩的浮在那位女金剛一樣的大壯頭頂。
躍起!打!落地!砰——
連地面似乎都因爲大壯太過沉重而顫抖了下。可想而知,這牟足了勁的一球,威力絕對更勝先前的發球。
而這還遠不算是最糟的情況。真正糟糕的情況是,這顆球,再一次的飛向了柳永,砸向他的臉,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
我的牙都忍不住酸了,臉,又開始疼。
柳永一雙眼銳利如鷹,側後半步,盯着那球,顯然是準備玩命了。
我也盯着那球,比柳永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