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好美,好寂寞
月是清冷,月是孤寂。
素白穿了好漂亮的一件晚禮服,還有她那頭烏黑的直髮,空靈的衣紗讓我一直以爲這是夢境,好不真實的天堂?地獄?
“一起去朝聖,寶寶。”素白的聲音很悅耳,很是這樣漆黑的夜,我發顫。可是,人們不是說貓的好奇心最大嗎,我纔不怕!
“素素,我怕。。”素白的自言自語又開始了,可是爲什麼都是和那哥哥講?素素不是幽靈嗎?
“我帶寶寶去就不怕了對不對?”
“還有多久,還要多久,主人才讓你回家?”
“主人哪時才能找到溫暖?那個人會是誰?。”
“沒日沒夜,我們,絕望。。。。。”
。。。。。。。。
蘇白一路上說個不停,也許一開始很害怕,怕她一個精神分裂把我扼殺在這月黑風高夜,可是後來就豁然開朗了,怕個毛呀,素素說踏實好姑娘,要我保護她呢。
保護,呵呵,真是個溫暖的動詞,從小還沒有人保護過我呢。
村口的大道,華麗的馬車,美輪美奐,漂亮的妙齡少女,溫柔慈祥的大嬸白髮蒼蒼的阿婆,每一個人的衣着是那樣**、凝重。就像。。。就像。。。。就像趕赴一個葬禮。葬禮?
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還有?
“一個男人都沒有,對不對寶寶?”素白又講話了,此女子當真會讀懂我的心思呵。
“素素在睡着了,爺爺睡着了,鄰家的阿宇哥他們也都睡着了,他們在保護主人。。。。。主人也是睡着的,他怕寂寞,他怕冷。”
可愛的主人,和我一樣,可是,誰又不怕寂寞不怕冷呢?
“我們去吧,去那裡唱歌給他們聽,他們就不寂寞了。”
“寶寶,寶寶。。。。。”蘇白呢喃着,聲音柔柔的,但我知道,這無關溫暖,因爲,她也是如此冰冷。
沉默,沉默,一路上都是沉默,每一個女人都低着頭顱或者把頭轉向窗外陷入自己的世界,每個人的表情是那樣死,就像一張張面容姣好的面具,不能說,不能笑,怕打破這寂靜的夜的安魂,怕撕碎那張面具。
霓虹閃爍,高屋建瓴。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打在馬路上,打在每一個跪着的女人身上。
“讓你的靈魂得以安詳,讓你的夢鄉甜蜜芬芳,美麗的少女在歌唱,辛勤的阿婆阿嬸在歌唱,我們歡笑我們祈禱,明天的世界得益保佑得以平安。。。。。”好奇怪的歌,好奇怪的歌。她們唱的好土,我以前在青石街那裡聽到的都是美美的。
“君可見刺繡每一針有人爲你等,君可見牡丹開一生有人爲你等,伊人倚門望君踏歸程。。。。”這歌,是閨怨歌?
“孤獨的孩子,你是上帝的恩寵。。。。。”這歌?我凌亂了。。。。
這羣女人一直在唱、一直在唱,城市的夜就這樣被一陣陣的歌聲點亮,寂寞,寂寞。
南瓜馬車出現了,可是上面的不是睡美人,他是主人,是王。
水晶玻璃棺被安放在華麗奢侈的南瓜馬車上,馬車緩緩向前沒有一個車伕,南瓜車輪很大很華美,給我的感覺就是用金製作的,金光閃爍,還有那馬車呵,比蘇白的房子還要寬闊還要精美上千倍吧,那白馬可帥了,俊逸高大,這世上,我最喜歡用琥珀眼眸欣賞一切美的事物。這真是一個神話般的世界,這不是凡人的世界哈。。。
當馬車緩緩經過時每一個人都伏地低垂着頭顱,當然不會發現我在已經越過千萬人爬上王的南瓜馬車,
“喵---------”
冰棺如此冰冷,這個城市的王不會冷嗎?爲什麼要用水晶棺來讓他睡呢?寶寶一直都是抱着布偶小熊熊睡覺的,圍脖回來後我夜夜抱它當被子,或者竄進溫暖的壁爐裡頭,雖然很髒但是能抵禦寒冷啊他們不懂嗎?王!主人!你是如此地冰冷,如此可憐!
“你是貓?”誰?誰的聲音?充滿磁性溫柔,乾淨的嗓音傳進我的耳裡。
“喵----喵-------?”誰啊,誰?我爲什麼沒看到?
“呵呵,你叫寶寶對不對,素素剛剛告訴我了,歡迎你來到移動城堡,我是景瀾。”
“小東西,我就在你眼前啊”他輕聲笑了,一個人影浮現在我的眼前,隱隱約約,若隱若現:一頭飄逸不羈的長髮,修長的身影,白色,坐在棺上。
“我知道你能看見我的靈魂,我知道”
“除了你,沒人看見我現在這樣子”
“我是王,是這裡的主人,以後也會是你的主人哦。”
“小傢伙你真大膽,竟敢爬到我的身邊,也就你敢這樣子”
“真是一隻好奇的貓咪呵,我喜歡。”
。。。。。。。
他一直在講話,一臉的溫柔,讓我很是懷疑,白天的蘇白也很溫柔可是晚上就變得沉默詭異,素素我就見過一面,這個王,會不會也是笑面虎?馬車下面的人一直低垂着頭當然看不到我,而且都是他在講話,我只是做個聽衆罷了。
“我一直在沉睡,在等待,很寂寞,想找人說話”
“只有你看到我,聽到我說的話,這是緣分。”
“明天你還來可以嗎,我想找人說話,月好冷。”
“寶寶,寶寶。。。。”他在學着蘇白低喃着我的名字,我的靈魂都快被勾住了,好美的聲音,最受不了美的誘惑了。
他的影子消失不見了,他的軀體還在沉睡,那是一個妖豔耀眼的美男子,精緻的下巴,濃密的睫毛,那鼻子很挺直很漂亮,華美的月牙袍,白皙修長的手指節節分明,那雙眼睛如果睜開,會不會點亮世界?點亮我的世界?
睡吧,沉睡吧,孤獨的孩子,你是上帝的恩寵。此話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