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明明也有不對的地方。
要給他打個電話道歉嗎?但我又拉不下那個臉。
我將手機拿在手裡,顛來倒去,猶豫不決。
電話突然間響了,嚇了我一跳,一看是個陌生號碼,誰呀?
我疑惑的點了接聽。裡面一個爽朗悅耳的男聲傳來:“小希,晚飯吃了嗎?”
小希?叫得這麼親密,我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是誰呀?”
鄭凱喜歡叫我小希,可是自從上次我單方毀婚後,就好久沒聯繫了,並且聽聲音也不像鄭凱的啊。
“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傷心。”悅耳的男聲繼續說道:“你猜猜。”以邊畝才。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哪有閒心思玩這種猜謎遊戲,沒好氣的說道:“快說你是誰,不然我就掛電話了。”
“哈哈,顧天煦,猜不到吧?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一會給你送,你腳有傷不方便。”顧天煦毫不見外的說道。
我一聽他要送飯,連忙出聲拒絕道:“得。你可千萬別來,我寧願餓着,實在不行叫外賣。”
顧天煦傲嬌的說道:“晚了,我已經到你樓下了,一會你開門。還有,你要是不開的話,我就跑你樓下,大聲喊你名字。直到你開門爲止。”
我這是算招惹上這尊大神了嗎?
請神容易,送神難,說的就是顧天煦這種人吧?
沒一會,門鈴響了,電話也同時響了,顧天煦在電話裡說:“我到門口了,開門,否則我就到樓下去喊了。”
我實在拿這傢伙沒辦法,只好單腳跳着去給顧天煦開門。
他左手拎了一隻紙質包裝袋,遞到我面前。一雙桃花眼彎彎的,笑盈盈的說道:“餓壞了吧?吃吧。”
說完便幾步走到茶几上,從裡面掏出兩隻食盒放好,又快步走過來扶我,不得不說,這孩子好貼心。
我還真是餓了,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響,在晚輩面前這麼失態好尷尬的說。
打開一看,一份是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另外一份是香菇雞湯,湯汁香濃,直撲入鼻,禁不住食指大動,拿起筷子便吃起來。
他一隻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輕輕託着下頷,表情慵懶的斜躺着。一雙長腿以一種舒服的姿勢隨意伸展着,面容笑得一臉燦爛問我道:“我小叔,沒來看你?”
一提到顧傾城,我就沒好氣,隨口應道:“看了。”還不如不看哪,看完我更生氣了。
顧天煦輕輕笑了一聲,邊看我吃飯。邊仔細打量我的臉,閒閒的說道:“嗯,你不化妝比化妝更漂亮。”
切,小孩子懂什麼?我白了他一眼。還有你能不能好好坐着?坐沒坐相。
不知道怎麼地,雖然他實際年齡並不比我小,但因着是顧傾城侄子的原因,總覺得他是個孩子。
我端着湯碗大口大口的喝着雞湯,喝得正歡哪,外面傳來密碼鎖輸入的聲音。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顧傾城。
因爲知道我家門鎖密碼的除了艾成望和程梅,也就只有顧傾城了。
不過姐還在生氣哪,所以我屁股擡都沒擡一下,依舊坐在沙發上抱着碗,美美的喝着湯。
顧天煦突然湊近我耳邊,輕聲問道:“好喝嗎?”聲音悅耳而魅惑,我猛的把臉轉過去,不耐煩的對他大聲吼道:“你離我遠點。”
吼完後,突然發現我的脣離顧天煦的嘴好近啊,我愣了一下,這男人的嘴怎麼這麼紅?比女人的還紅,還有那雙桃花眼,也太好看了吧?簡直就是一活脫脫的妖孽啊。
顧天煦還唯恐天下不亂似的,飛快的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後眼角便瞥到了顧傾城,拎了食盒站在客廳,一雙黝黑的眸眼,眼神清清冷冷的看着我和顧天煦。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傾城哥哥,你看我的眼神,我的眼神是很兇的,我是被這傢伙陷害的。
欲哭無淚啊,手裡端的湯碗好重好重。
顧傾城將食盒放到餐桌上後,站在那兒沒再動,眼神淡漠的看着我們兩人,臉色也越來越沉。
顧天煦依舊懶散的像沒有骨頭似的斜躺在沙發上,若無其事的看着顧傾城,眉眼含笑的問了句:“小叔,這麼巧,你也來了?”一副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模樣。
顧傾城聽他開口說完後,臉上突然換了一副表情,也學着他的樣子輕笑了一聲,淡淡說道:“天煦,謝謝你幫小叔照顧艾希,沒事的話,就先走吧。”
顧天煦這才懶懶的站起身,低頭含情脈脈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小希,你慢慢吃,我明天再來看你。”
丫幾個意思,目光幹嘛那麼深情?
我慌忙將手裡的湯碗重重放到桌上,連連擺手拒絕道:“別,別,真的,顧天煦,你可千萬別再來,我是怕了你了。”
顧天煦大概覺得戲弄我很好笑,兀自哈哈笑了兩聲,見沒人理他,便站起身,彎腰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又對顧傾城說了聲:“小叔,我先走了。”便邁開兩條長腿,閒閒的走到門口去,推門離去。
顧傾城面表無情的將他帶來的食盒彎腰放到我面前,順手打開。
裡面是我最愛的米羅陽光西餐廳的雪花牛排,濃郁的肉香傳來,牛排鮮嫩多汁,色澤豔麗,雖然我快吃飽了,可,還是想吃。
顧傾城看了看我那副饞嘴的樣子,清冷的俊臉,微微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遞到我面前,淡淡說道:“吃吧。”
原來他方纔離開,是去替我打包吃食去了?不得不說,有點小感動,後悔剛纔自己那樣小心眼。
我吃好後,他又將帶來的果汁遞到我手中。
我咬着吸管,疑惑的看着他,問道:“方纔……那個,你侄子對我那樣,你生氣了?”
他依舊面無表情,並不說話。
我立馬又舉起右手,一臉忠誠的發誓道:“蒼天可鑑,我艾希對顧傾城忠貞不渝,一心一意,絕無二心。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
說完後,我擡頭看了看顧傾城的臉,那張臉依舊清清冷冷,還是不開口說話,我也猜不透他內心所想。
你丫,是誤會了還是沒誤會?是原諒了還是沒原諒?能不能張開您尊貴的口給句話?這是要憋死人的節奏嗎?
顧傾城看我吃好後,拿了毛巾沾了溫水,走到我身邊,低下頭去擦我的額頭,使勁的擦,擦得好痛,我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慌忙舉起手連連求饒道:“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
他看我認錯態度良好,方纔住手,淡淡的道:“下不爲例。”
你丫,倒是管好你自己的侄子啊,不過此話,我沒敢說出來,總是有點怕他。
當晚顧傾城又開車將我送回了江東區的我媽家,大概是怕我腳受傷了,沒人照顧我。或者是擔心顧天煦明天真的會來看我?提起顧天煦,不得不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長這麼好看,臉皮還這麼厚的男人。
我媽看到顧傾城後,那叫一個熱情有加啊,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削水果遞水果,不停的噓寒問暖。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我媽那忙不迭的樣子,哭笑不得。
不知道的還以爲顧傾城纔是她親兒子哪。是不是所有丈母孃看女婿都這樣?還是獨獨就我媽這樣?
反正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再說了我跟顧傾城還沒結婚哪,丫還不是真正的女婿好吧,這就開始上趕着巴結了?先前趙江也來過我家,可沒見我媽這麼熱情過。
估計老太太要麼花癡病又犯了,要麼財迷上癮了。嗯,一定是。她不是我親媽,我不認識她。
幸好我爸還沒回來,否則又得拉着一張臉。
我媽下樓將顧傾城送走後,回來後看到我腳上纏着紗布,才知道問我:“怎麼了?”
我淡淡的說了句:“不小心踩釘子上了。”好在程梅同志也沒深究。
在家呆的這幾天,我媽倒是把我照顧的挺好,吃喝不用愁。
就是那張嘴啊,天天叨叨叨個沒完,不停的問顧傾城什麼帶我去見他家人?見他家人的時候,要帶什麼禮物,不能讓人家小看了我們家。顧傾城打算什麼時候和我訂婚?什麼時候結婚?結婚要在哪裡擺酒?要請哪些客人?
我覺得我這個想太多的毛病,百分百是遺傳了我媽,不對,我媽應該叫想更多。
耳朵都快長繭了,更年期的媽,你們能理解嗎?
好在腳上的傷口並不是太深,好的很快,沒個幾天,我便又生龍活虎了。
一能動了,我立馬便快快離開程梅家,速速打車逃也似的滾回了清水雅苑的家。
重新回到我自己住的地方,耳根無比清靜啊,瞬間四肢百骸都清爽了許多。
晚間趴到牀上給顧傾城打電話,他好像好多天都沒主動聯繫我了,不知道是因爲先前顧天煦的事情還在生着我的氣,還是因爲工作忙?
如果是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也太小心眼了?
電話打通了,是女秘書接的,秘書客氣的說道:“顧總還在開會,等他散會後,給你回電話。”
好吧。
等我洗完澡後,顧傾城的電話方纔打過來了,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我說:“我想你了。”
他在那邊安靜了一會,方纔慢慢說道:“我也是。”